楚北檸是被玄鶴扛回到了東苑的,東苑一眾服侍的丫頭具是慌成了一團,不曉得王爺和王妃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玄鶴將楚北檸丟到了床榻上,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吩咐裳霓等人給楚北檸換藥,這才急匆匆離開了東苑。
他現在很忙,還有很多的政務要處置,顧不上和楚北檸這個小瘋子應和。
楚北檸呲牙咧嘴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裳霓忙帶著幾個丫頭替楚北檸洗漱乾淨,瞧著楚北檸腿上和胳膊上的擦傷,一陣陣的心疼。
“主子,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為何傷成了這個樣子?”
“這可怎麼好?”
“主子不要動,奴婢給主子再上一次藥!”
眼見著裳霓要哭出來,楚北檸一陣陣頭大。
每次自己受傷,這個丫頭就哭得像是死了爺孃老子似的,她忙打住了裳霓掉下來的金豆子笑道:“傻丫頭,你哭什麼?”
“你主子我皮糙肉厚,冇事的,就是和王爺鬨著玩兒,不小心玩兒脫了。”
她纔不告訴自己的忠實迷妹,自己這一身傷是趴人家房頂上捉姦摔得,好說不好聽啊!
“裳霓,你先彆哭幫我去辦件事。”
裳霓忙抹了一把眼淚看著楚北檸道:“主子,您說。”
楚北檸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整肅了起來,看著裳霓前所未有的認真,裳霓瞧著竟是愣怔了幾分。
“裳霓,你馬上去前院喊陳忠來一趟。”
“還有再派個人回一趟靖北候府,請王姨娘和四小姐馬上來這裡一趟。”
一邊端著茶盞服侍的李嬤嬤忙上前道:“主子,靖北候府這一趟老奴去吧。”
楚北檸之前擔心李嬤嬤歲數大了,這麼大晚上的不好意思折騰老人家。
李嬤嬤忙道:“前院都是梁王府的奴才,您若是大晚上請王姨娘和四小姐來,免不得被人揹後議論,反而不好辦。”
“老奴走一遭吧!大小姐將老奴找來,就是為了適用的時候能用得上老奴,老奴總不能在大小姐麵前做個擺設。”
楚北檸心頭一暖,李嬤嬤是伺候過自己生母的人,不想這麼大歲數還被她找回來服侍,還得半夜跑差事。
可她要請王姨娘來確實有要緊事兒,隨後點了點頭,命裳霓給李嬤嬤另外取了厚披風穿上。
不多時陳忠急匆匆來到了東苑的書房,衝楚北檸躬身行禮。
“主子,您找奴才?”
楚北檸看著陳忠道:“這些日子你專門幫我去辦一趟差事,去查一些事情,不管花多少銀子,買通多少關節,你都幫我查下來。”
“這五萬兩銀子你先拿著去辦差,出門在外求人都得花錢。”
陳忠頓時愣怔了一下,五萬兩銀子呢?
怎麼這麼多錢?不曉得王妃讓他去查什麼當緊的事情,看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陳忠也不敢多問走上前將楚北檸手中的銀票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塞進了懷中。
楚北檸看著他道:“明天一早你就出發,去一年前皇家舉行圍獵活動的木蘭圍場那邊跑一趟。”
“木蘭圍場?”陳忠一愣,依稀想起來一年多前老爺還在世的時候,那一次大小姐在木蘭圍場出了事兒,後來老爺氣的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
他頓時心驚肉跳了起來。
難道大小姐當年出事兒還另有隱情不成?當初老侯爺氣的夠嗆,硬生生病情加重了許多,後來不治而亡。
楚北檸眼眸裡滲出一絲冷冽低聲道:“這個世上,不管做什麼事兒,都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有的人以為自己很聰明,可卻是聰明過了頭。”
“我要你找個藉口想辦法混進木蘭圍場裡,那裡作為皇家獵場自然平日裡也有人守著養護那些草木和動物。”
“那些人在草場呆久了,難免寂寞,你想辦法在那裡謀個差事營生,就住在那裡。”
“今兒請人喝個小酒,明兒一起幫忙乾乾活兒,幫我從圍場裡那些人的嘴巴裡套點兒東西出來。”
“著重關於章王妃裴未央的訊息,或者是裴家的訊息,總之圍繞裴未央和咱家王爺的訊息套的越多越好。”
“這五萬兩你先花著,不夠了再寫信找我要。”
陳忠忙道:“夠了夠了,那邊塞外苦寒之地,這麼多銀子夠花了。”
楚北檸搖了搖頭道:“彆給我省銀子,若是尋到有用的資訊花重金買下來都成。”
“還有之前不是讓你訓了一批信鴿嘛,你現在可以用上了,咱們單線聯絡。”
“你得了訊息第一時間傳給我,任何人都不要知道這件事情,此事情隻有你我二人知曉便是,記著,連王爺也不要說。”
陳忠是楚北檸從靖北候府帶過來的人,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梁王。
他忙應了一聲,楚北檸又吩咐了他幾句,便讓他退下了。
陳忠剛離開,王姨娘帶著楚家四小姐跟在李嬤嬤的身後走了進來。
楚北檸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姨娘,四妹妹!”
王姨娘帶著女兒衝楚北檸躬身行禮,隨後卻是一把抓住楚北檸的胳膊上上下下瞧著她。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腿腳受了傷不成?”
“發生了什麼事?”
“姨娘快坐下,冇什麼事兒,就是不小心在園子裡賞月的時候崴了腳,已經用藥酒擦過了。”
王姨娘這才放下心來,帶著楚望月坐在了楚北檸的麵前。
楚北檸定定看著王姨娘道:“姨娘,我想問一件事情。”
王姨娘一愣忙道:“大小姐但說無妨。”
楚北檸頓了頓話頭道:“姨娘可曾記得一年前,皇家在木蘭圍場舉行狩獵盛會的時候,我當初是怎麼被我爹帶回來的?”
“我那個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王姨娘冇想到楚北檸突然問起來這個,臉上的表情瞬間多了幾分哀慼,想起來過世的靖北候楚賁。
她登時紅了眼眶,身子也跟著微微發抖。
一邊的楚望月忙扶住了她的手臂低聲道:“娘,長姐問起來必然是有原因的,娘也不必再隱瞞什麼。”
“爹已經不在世上了,咱們這些楚家的女眷更應該堅強一些纔是。”
王姨娘將眼底的淚瞬間憋了回去,看向楚北檸道:“那一次侯爺其實不準備帶著大小姐去參加狩獵大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