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心頭一顫,這陣勢妥妥的地獄審判的節奏啊!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晉武帝的麵前,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道:“父皇,兒臣實在是不知啊!”
“是!兒臣之前確實和瓊華郡主有過過節,可也不能單單因為瓊華郡主臨死之前寫的一個楚字兒,就判定是兒臣陷害的瓊華郡主!”
“況且天底下姓楚的人何其多……”
“來人!拖下去!”晉武帝眸色森冷,不想再聽楚北檸廢話。
“父皇!”玄鶴忙抬眸看向了晉武帝,“父皇,那一晚顧家彆院出事兒的時候,檸兒說要去賞花,兒臣便帶著她去了!檸兒一晚上都和兒臣在一起,斷然不會插手瓊華郡主的事情啊!”
“還請父皇三思!”
楚北檸心頭一暖,還算玄小鳥上道兒,之前原主替他解了毒扛下來一場禍事,這事兒冇白做。
她忙磕頭道:“父皇息怒!兒臣確實那晚和王爺在一起賞花來著,並不曉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可是既然瓊華郡主臨死之前非要寫下來這個楚字兒,兒臣也有話說,今日就在這養心殿給父皇一個交待。”
晉武帝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之前如果楚北檸說這個話兒,他一定會直接將這個滿篇謊話的瘋女人拉出去砍了。
可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後,楚北檸在晉武帝眼裡漸漸有了些分量。
這一次瓊華郡主之死當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一邊是掌控著自己秘密的救命恩人章王,另一邊是自己的嶽父國丈。
況且這兩邊的人,不管是誰不高興了,他都無法平衡其中的力量。
偏生瓊華郡主臨死之前寫了個血淋淋的楚字兒,他登時有了突破口,直接將楚北檸抓起來加以責罰做個替罪羊便罷了。
況且瓊華郡主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留下來這麼個血字兒,這其中定是和楚北檸這個女人有些牽扯的。
自從上一次自己的父親曾經說過楚北檸不簡單,這個女人怕是要攪合的朝堂不得安寧。
晉武帝便生出了一絲殺心,這個女人總是惹是生非,怕是也不能再留著了。
此番不想剛要將她拖下去打入死牢再處罰,不想自己的兒子玄鶴拚死護著,還用邊境的幾十萬大軍威脅他。
他一怒之下便用硯台砸向了這個混小子,此番楚北檸既然說能揭示出真相,他倒是要看看她所謂的真相是什麼。
晉武帝冷冷道:“好!朕瞧著你也有些頭腦,那你倒是說說那個楚字兒是怎麼回事?”
楚北檸心頭鬆了口氣,抬眸看著晉武帝道:“父皇,有道是人過留跡,雁過留痕。”
“萬事萬物不可能那般古怪,隻要是人乾的事兒,必然有些蹤跡所尋。”
“不必廢話!”晉武帝現在心情很不好,幾個兒子明裡暗裡的爭鬥他是知道的,可是連章王也突然回京來,這事兒有些麻煩。
偏生這個女人的話狠狠刺中了他的要害,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場痕跡還在,這讓他很心煩意亂。
楚北檸忙忍住了話嘮的毛病,看著晉武帝道:“父皇,兒臣就在這養心殿給父皇演繹一下瓊華郡主生命中的最後時光。”
“現場演繹!”楚北檸強調了一遍。
一邊的鄭國公之前微微垂著的眼眸陡然抬起,死死盯著楚北檸,蒼老的眸色間沉著濃濃的殺意。
太子玄宸定定看著麵前的女子,心頭微微一動,不曉得她會給出什麼答案來。
其實在他的潛意識中,鄭君華的死雖然與這個女人有關,可也絕對不是她故意要殺人的。
此番他的內心著實的糾結矛盾,一方麵很是欣賞這個女子的才華也喜歡她的性子,可她總是與他的親人為敵,這讓他的心緒很是不寧,甚至是煩悶得很。
楚北檸衝晉武帝磕頭道:“父皇,既然是情景演繹,兒臣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才能讓父皇看的更加真切。”
晉武帝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冷冷道:“朕的養心殿,不是爾等玩笑之地!”
楚北檸突然規規矩矩同晉武帝磕了一個頭後,卻是從懷中拿出來一封婚書。
這封婚書看起來有些時候了,邊角處都磨得微微泛白,不曉得原主每個深夜的時候拿出來這玩意兒摩挲了多少遍。
楚北檸能猜得到原主每次看到這封婚書,一定是心情分外不錯的吧?
畢竟原主那麼喜歡梁王玄鶴,雖然玄鶴厭惡她,憎恨她,可被這婚書綁得死死的。
晉武帝也是臉色微微一怔,這封婚書他認識的,還是當初他和楚老將軍楚賁一起寫的婚書。
寫婚書的時候,楚賁那個老傢夥貌似還不願意,感覺和他的兒子定娃娃親就像是冒犯了他家姑娘似的。
可那個時候烏孫大軍來犯,他自己也因為一些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情急之下隻希望能夠通過婚約穩住楚家再說。
幾乎是他逼迫著楚賁和他一起寫了這封婚書,畢竟楚賁是大將軍,這一場聯姻也不能撿著自己的長子玄宸聯姻。
可選擇安王的話,他喜歡的裴貴妃也一定不想自己的兒子迎娶一個粗鄙不堪的武將之女,於是最後選擇了老四玄鶴。
不想後來的楚北檸竟是變得這般厲害?
他看著楚北檸就那麼拿出來這一封曆史悠久的婚書,眼底掠過一抹好奇。
楚北檸將婚書高高舉了起來,吸了口氣道:“父皇,兒臣絕對做不出那種隨意殺害瓊華郡主的事情來。”
“若是兒臣今日不能給父皇一個交待,兒臣也不配做皇家的兒媳婦,兒臣自願請出梁王府,到時候父皇可以砍了兒臣的腦袋,和梁王冇有絲毫的乾係!”
“你胡說什麼?”玄鶴登時怒了,他不需要這個女人如此保護他。
她這般做不就是想要撇清和他的關係,不連累他?
“父皇!”玄鶴急了,這女人居然把婚書也拿出來了。
晉武帝冷冷嗬斥道:“你閉嘴!”
玄鶴臉色漲的通紅,兩隻手死死摳著青石地麵的縫隙,恨不得反了這天下。
一邊的裴未央心底頓時升騰起了濃濃的嫉妒,玄鶴從未對一個女人這般緊張過,楚北檸到底是偷走了他的心。
可那又如何,今天她就要讓這個賤人死在這養心殿中。
那個血字兒,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楚北檸她翻不起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