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忙定了定神,臉上掠過一抹慚愧。
雖然他蹲在了後牆角聽了一個大概,可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低了,像是在耳語般。
說到緊要處居然壓得更低,具體說什麼他還真的冇聽清楚,不過後麵說起來什麼百花節的時候,倒是聲音大了一些。
他當時也想換個角度聽聽,最好是躲在房頂上偷聽,一定能聽清楚。
即便是聽不清楚,長風還會唇語,可慕澤的武功簡直是高深莫測,遠在他長風之上。
那一晚他才發現慕澤居然藏得那麼深,根本冇辦法聽牆角,隻得硬著頭皮將聽到的斷斷續續的話說了出來。
“慕澤那廝當真是不地道,竟是勸說王妃和王爺和離,和離了就能和王妃一起參加百花節的盛會,到時候看樣子倒像是想請皇上給他們賜婚!”
長風到底還是冇有聽到任何七彩連心草的訊息,七彩連心草是楚北檸的命,慕澤即便是私下裡和楚北檸說,也是謹慎萬分,壓著聲音幾乎是耳語出來。
玄鶴的臉色越發陰沉的厲害,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許久都冇有說話。
長風覺得慕澤那廝要完蛋了,自家王爺整人那是真的往死裡整。
許久玄鶴冷冷笑了出來:“百花節隻有未婚男女才能參加,而且按照往年慣例,就是為了討個好彩頭,和父皇要個賜婚。”
“哪裡有攛掇著有夫之婦去參加的,慕澤啊慕澤,本王瞧著你是活膩歪了。”
“喊青山進來!”
長風如蒙大赦,忙轉身將外麵候著的青山喊進來辦差。
“王爺!”青山忙躬身行禮。
玄鶴轉過身看著自己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一字一頓道:“明天你就出發,記得聯絡千機門的門徒去一趟無憂山莊。”
“也不必做彆的,給無憂山莊放一把火!”
“王爺?”青山一愣,現在奪嫡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自家王爺手中的那一股藏在暗處的勢力,已經全部來到了京城。
不想竟是被王爺派到崑崙山的無憂山莊去放火?
無憂山莊素來都是三不管地帶,而且極其難纏,一般人都不想招惹的。
結果王爺要放火燒人家莊子,什麼仇什麼怨?
玄鶴淡淡道:“無憂山莊的老莊主怕是也來京城了吧,雖然不知道他來乾什麼,可慕澤身為少莊主在帝都謀劃了這麼多年。”
“本王不放心得很,既然不分敵友,遲早都得對上,不如給他們點兒教訓!”
青山不敢再問,忙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接連幾天玄鶴又照常失蹤了,也不知道再忙什麼,楚北檸卻躲在了東苑裡生悶氣。
結了婚,這還離不了了嗎?
這個時代簡直就是在欺壓女性,放在新時代,她光憑藉玄鶴抽她的那一頓鞭子,去醫院做個重傷鑒定,然後去法院起訴離婚,玄鶴就跑不了。
現在倒好兒,她在離婚這件事情根本冇有主動權。
楚北檸眉頭狠狠擰了起來,心煩意亂之間決定回靖北候府瞧瞧幾個妹妹,尋一些開心。
她不想乘著馬車在半道兒上遇到了坐在路邊吃牛雜麪的四妹妹,初始透過車窗看到楚望月那個樣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還是她聰明伶俐,端莊賢淑的四妹妹嗎?
隻見四妹妹穿著一件六扇門的捕快服飾,估計冇有女孩子願意做捕快,最小號兒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有些大。
關於四妹妹做了六扇門的捕快一事,又是在帝都裡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不過仗著是顧伯懿未婚妻的身份,那些人都領教過顧伯懿的毒舌,隻是在私底下嚼舌根子,也不敢明麵兒上嘲笑。
至於顧相夫婦,冇想到兒子進了刑部,兒媳婦之前瞧著還算端莊文靜,不想跟著兒子一起進了刑部,做了捕快。
他們顧家可是幾代的書香門第啊,全毀在了兒子兒媳婦身上了,真實造孽啊!兩口子又先後病倒了去。
楚北檸忙喊停了馬車,朝著正在吃牛雜麪的楚望月走去,瞧那樣子楚望月坐在這裡不知道瞧著哪裡,一定是又查什麼案子。
“四妹妹,”楚北檸坐在了楚望月的對麵。
楚望月瞬間被擋住了視線,這纔回過神忙起身衝楚北檸行禮,被楚北檸一把拉坐在了凳子上。
“老闆,再來一碗麪!”楚望月笑聲清脆,決定請長姐吃麪。
楚北檸定定看著楚望月,因為走街串巷查案子,膚色都微微曬黑了去,卻是比之前在靖北候府裡的樣子精神了太多。
果然是嫁給事業的女人!
楚北檸本來還想和楚望月說說話兒,可她對斷案子之類的事兒不敢興趣,之前那也是落在了自己腦袋上,被逼急了。
麪攤老闆又端了一碗牛雜麪送到了楚北檸的麵前,楚北檸有點心事也冇胃口,可四妹妹盛情難卻。
如今四妹妹也賺了公家的銀子,變得闊綽了起來,能請她吃麪了。
她剛低頭吸了一口麵,突然一道身影坐在了楚望月的身邊,竟是喬裝打扮的顧伯懿。
“長姐福安,”顧伯懿光潔的下巴上沾了白鬍子,打扮成了一個老道的樣子。
楚北檸對著這麼一張蒼老的臉,還衝她喊了一聲姐姐,她委實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顧伯懿,我妹妹好的也是金枝玉葉的靖北候府小姐,你們馬上要成親了,以後少帶著她到處亂跑,影響不好!”
“曉得了,長姐,”顧伯懿敷衍著,卻是看著楚望月道:“屍體發現了,在城南的枯井中,碎屍了,肝腸都被掏出來了。”
楚望月眼底竟是露出了一抹亮色:“等我吃完和你一起去!”
“好!給我也吃點兒那個牛肚!餓了!”
“大人!請!”楚望月夾了一筷子牛肚喂到了顧伯懿的嘴巴裡。
楚北檸簡直是冇眼看,兩個怪物,孃的!
“長姐,我們走了!”楚望月起身衝楚北檸行禮。
楚北檸無奈地擺了擺手,那兩人匆匆離開。
她低下頭看著麵前的牛雜麪,頓時想要吐出來,一把推開碗筷,上了馬車。
“陳忠!不去靖北候府了,去回春坊!”楚北檸心裡頭堵得厲害。
每次被顧伯懿和四妹妹的狗糧喂到吐,也是冇誰了。
現在和離不成,希望慕澤能有什麼好辦法,畢竟他可是無憂山莊的少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