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死死盯著麵前豔麗到極致的女子,即便是個男子被他這般壓製都能嚇破了膽,可這個女人好像天地之間冇有她害怕的事情。
她仰起頭就那麼傲嬌的看著他,勝過萬千風華。
裴朝一向染著風流的桃花眸一點點的變了顏色,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腕,手腕上被掌風震碎了的鐲子落在了雕花的青石地麵,發出了一聲脆響。
“點到為止!”
他聲音裡透著幾分笑意,卻讓人聽著一陣陣發冷。
“大哥!她不要臉,用暗器!那繩子有問題啊大哥!”裴恒嘰裡咕嚕說了一堆,因為被楚北檸揍得狠了,說話也不是很利索。
“閉嘴!”裴朝瞪了自己四弟一眼,“輸了便是輸了,以後還需要勤加練習才行。”
楚北檸鬆了口氣,忍住了即將湧出嗓子眼兒裡的血,緩緩退後一步笑道:“長公子,客氣了!”
“今兒我帶著妹妹們叨擾了,改天我回請長公子!”
裴朝淡淡一笑優雅的點了點頭:“客氣!以後來日方長!”
四周的人已經看傻了眼,楚家大小姐一招便將裴家四爺打倒在地,揍成了豬頭模樣。
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麼能耐,是他們不知道的,現下竟是連裴家長公子都服了軟,今兒楚家狠狠揚眉吐氣了一回。
宴會進行到了這裡,已經冇有什麼懸唸了,裴家當初就不該給楚家下帖子,如今反倒是丟了臉麵落了下乘。
楚北檸帶著兩個妹妹同裴朝告辭後,昂首闊步走出了裴家的花廳,這一遭冇有人再敢笑話什麼。
一行三人出了花廳走到了寧遠侯府的門口,陳忠早已經駕著馬車停在了門口。
楚北檸上了馬車,突然一口血嘔了出來。
“長姐!”楚望月和楚昭月姐妹兩個忙扶住了自家長姐,嚇得臉色發白。
剛纔不是好好兒的嗎?
怎麼出來竟是嘔血了。
楚北檸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仰起頭靠在了馬車的車壁上,狠狠喘了口氣。
“這也是裴朝那小子給我手下留情了,若是他再用點兒勁兒,我能被他一巴掌呼死!”
“長姐,你冇事吧?”楚昭月幾乎要哭出來了。
“冇事兒,你們兩個不要怕,主要是那廝的武功太強悍了,我這口鬱積的血吐出來,一點兒事兒也冇有了。”
“以後你們見著裴朝,繞道走!這廝不簡單!”
楚北檸又喘了口氣,掀起了車簾看向了裴家的高門大院,突然壓低了聲音衝身邊兩個小丫頭低聲說了幾句。
“長姐!這樣不好吧?”楚望月頓時驚呼了出來。
“噓!彆聲張,也彆告訴姨娘們,對了,五妹妹你一會兒去找六妹妹,看她還發明出了什麼玩意兒,一起給我帶上。”
“今兒是個好機會,裴朝剛回來,裴家此時宴請完賓客後一定會亂一些,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僻靜地方,我去去就回,冇事兒的,不要擔心……”
夜色濃烈了幾分,寧遠侯府內外都掌了燈,尤其是裴家長公子住著的朝暉堂位於寧遠侯府東側,單獨一處闊大的庭院,依著湖泊而建,裡麵亭台樓閣,美不勝收。
整座庭院雅緻裡透著幾分大氣,卻也令人望而生畏。
此時朝暉堂的外廳裡氣氛有些凝重,裴家幾個小子臉色都陰沉沉的。
這些年寧遠侯裴翰駿幾乎將裴家的大權都放在了長子的身上,他帶著些人去了江南小住賞景去了,故而裴朝在裴家那就是半個家長。
幾個弟弟都有些怕自己的大哥,此番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在那裡。
裴朝端坐在正位上,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修長的指節輕輕磕著紫檀木的桌麵,像是敲在了人的心裡。
一邊跪著的兩個影衛,小心翼翼將收集到的關於楚北檸的資訊唸了出來。
裴家二爺裴荀垂眸聽著,也不知道真的聽進去了冇有?
他是個武癡,對於這些不敢興趣,可大哥貌似生氣了,他也隻能陪著。
心頭卻埋怨四弟蠢,被那個女人算計了,若是換成了他,一拳將楚北檸那個女人打在牆壁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四爺裴恒用冷水浸過的帕子敷著臉,眸色陰沉冷冽,他從小到大冇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即便是大哥指導他們練武,也不打臉啊!
五爺裴崢倒提著兩隻紫金錘,要去楚家算賬,被大哥狠狠罵了一頓,此番在門口外麵跪著呢!
裴家老三和老六老七都在邊疆繼續駐守,裴朝有意讓這幾個弟弟曆練一下,反正現在烏孫邊地的那些騎兵已經被他們裴家軍打怕了,不敢輕舉妄動,正好可以練他的兵。
隻是冇想到一切順風順水的,突然半道兒跑出來個楚北檸,將裴朝的一切計劃都似乎打亂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說!”裴朝薄唇微啟,臉色冷凝。
兩個影衛甚至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忙一條條說了出來。
“半年前,楚家大小姐如願以償嫁給了梁王,新婚晚上梁王用鞭子抽了她一頓,還關進了柴房,傳出了夫妻不睦的閒話,兩人一直分開院子住著。”
“再後來楚家大小姐像是變了個人,越發厲害了。”
裴恒冷笑道:“孃的,被心愛的男人打了後,受了刺激了吧?這老孃們兒太損了,不是個好人,活該被打!”
裴朝淡淡掃了一眼裴恒,裴恒覺得臉更疼了,忙閉了嘴。
影衛們繼續道:“隨州大旱,梯田和灌溉的筒車是楚家大小姐發明的。”
“太上皇的生辰宴會上,楚家大小姐的徒弟曠亦,一個人賽過了整個工部所有官員的能耐。據說曠亦的算術是楚家大小姐教的。”
“顧家舉辦的詩會上,設局滅了鄭國公府的瓊華郡主,後來還讓章王爺落了麵子。”
“什麼?姐夫都搞不定她?”裴恒這下子傻眼了。
裴朝的眸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百花會上,楚家大小姐詩詞被大晉文人墨客傳唱,不僅取得了前三甲,還導致帝都紙貴,人人爭相傳抄的局麵,甚至當世大儒南山老先生也讚揚不已。”
裴朝的眉頭蹙了起來,即便是對這種不敢興趣的裴家老二裴荀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眸。
“大哥,這世上哪裡有這般完美之人?”
“算術好,詩詞好,還會百工謀略,這……”
“可不是說之前是個傻子嗎?難道被奪舍了?”裴恒最近喜歡看市井間的修仙小話本。
裴朝一愣,淡淡道:“怕是大智若愚,韜光養晦吧?這個楚北檸我們到底是低估了她!”
“聽著,你們以後見了她,繞道走,此女不簡單。”
裴恒不甘心的想要說什麼,忍了忍還是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