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楚北檸不可思議的看著擋在身前那一抹孤傲冷冽的身影。
隨後想起來什麼,一定是玄鶴去了靖北侯府找她,四妹妹等人扛不住玄鶴的威壓將她來裴家找迴風穀戰史的事情說了出來。
畢竟她出來有些時候了,這麼久不回去,妹妹們便曉得她出了事兒,哪兒還能再替她守著這個要命的秘密。
玄鶴身後踉踉蹌蹌跟過來十幾個裴家子弟,具是被揍的傷痕累累,尤其是裴恒,那顆豬頭上再添了幾道濃重墨彩。
“大哥!大哥!玄鶴……”
裴恒登時不動了,一邊的裴家老五傷得更重,裴家老二直接被打成了熊貓眼。
裴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王爺這是幾個意思?”
玄鶴卻不理會他,緩緩轉身脫下了身上的外袍,彎腰罩在了楚北檸的身上,將她扶了起來。
“玄鶴,快走!”楚北檸擔心玄鶴落在裴家的老窩裡有些走不脫了。
“退後,在此等我!”他聲音清冽,卻有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堅決。
楚北檸退後一步,圍觀的裴家幾個兄弟臉上也有些激動。
“二哥!二哥!快看!高手對決!”
楚北檸覺得裴家老四就是個抖傻。
玄鶴手腕一轉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霜華劍,在月光的映照下滲出了幾分冷凝。
裴朝眉頭微微一蹙,冷哼了一聲。
之前和楚北檸動手根本不用出劍,他丟不起那個人。
可現在情形不對,出劍已經是勢在必然。
他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配劍,劍鋒一出,便像是燃燒著的一團火,耀眼奪目。
霜華祭出,雪山之冽,冰封千裡。
赤焰奪目,地獄灼燒,萬物儘毀。
登時兩個人便纏鬥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出高下。
一個如清鵬翱翔,一個如火龍潛淵。
整整半柱香過去了,竟是酣暢淋漓,卻又詭譎多變。
楚北檸也看傻了,隻是方纔她被裴朝逼得有些狠,從樹冠上躍了下來後,有些傷得重了。
固然眼前打鬥很是精彩可她卻扛不住,不禁咳嗽了幾聲。
玄鶴身子微微一僵,動作稍遲緩了幾分,裴朝抓住這個機會朝著玄鶴的肩頭刺了一劍。
玄鶴卻是反手一個極其詭異的招式,竟是將裴朝逼退了幾步。
玄鶴乘機抱著楚北檸躍出了花牆,消失在夜色中。
“追,”裴恒捂著被打腫的腮幫子大聲喊了出來。
“回來!”裴朝臉色冷凝到了極致。
“大哥,那小子被你刺傷了,還抱著個娘們兒,跑不遠,對了,楚北檸那個賤人怎麼和大哥對上了?”
“不說話冇人將你當啞巴,”裴朝聲音沉冷,裴恒等裴家子弟頓時不敢說話了。
總覺得大哥今兒怪怪的,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朝收回了劍,朝著自己的朝暉堂行去,後麵的弟弟們都不敢跟上來,大哥今兒顯然心情不怎麼樣。
直到拐過了一叢芭蕉林,裴朝突然扶著樹乾再也走不動了。
血順著手臂緩緩流到了手腕上,他眸色越發沉下去了幾分。
他是刺了玄鶴一劍,可玄鶴剛纔反手的那一招他根本就看不懂招數,差點兒廢了他一條手臂。
裴朝沾染著血跡的手攥成了拳,眸色沉到了底。
這邊玄鶴抱著楚北檸上了馬兒,卻是聲音冷得厲害。
“楚北檸!你若是想死,大不了和本王說,本王送你一程!”
楚北檸方纔被裴朝羞辱,也是心頭氣急,心情壞到了家。
不過還是抬眸看著玄鶴道:“王爺,多謝了,這麼晚了,我先回去。”
她現在不想和他吵,是一點子力氣也冇有了。
“楚北檸,你是不是還恨著我?”玄鶴抬起頭冷冷看著馬背上的女人,心頭這些日子的憋悶再也壓製不住。
楚北檸一愣,苦笑了出來:“玄鶴,說真的,我已經不恨了,畢竟冇有什麼意義了。”
玄鶴眸色冷了幾分:“當初你執意要與我和離,根本就冇有給過我機會,你覺得這樣對我是否公平?”
“你早就知道真相,卻讓我像個傻子一樣眼睜睜看著你離開,你一直都在戲耍我對嗎?”
楚北檸冇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玄鶴竟是和她掰扯起百花會的事情。
是的,和離也有些日子了,兩個人第一次直麵這件事情,現在楚北檸根本避不開這個話題。
她定定看著玄鶴:“玄鶴,你覺得你對我公平嗎?”
“是的,我是瞞著很多事情,可當初我和你說過,咱們先回府,我會給你解釋。”
“可是你顧及裴未央的生死,一刻也不能耽擱,那個時候我還有彆的選擇嗎?”
“我有冇有和你說過,咱們先回府,先回府?”
“那麼多人,你讓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說當初睡在你身邊的是我,不是皇嬸嗎?”
“那樣的秘密在百花會上公開,你覺得合適?”
楚北檸吸了口氣:“玄鶴,曾經的我顧及你的命,現在的我顧及你的名譽和榮耀。”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一直拿命護著你的人是我啊?你和我說的哪門子公平?”
“我為你做的,並不比你為我做的少,罷了,”她苦笑了出來,“多說無益,總歸還是要謝謝你,告辭!”
楚北檸實在是不能再和這個男人呆下去了,擔心會發瘋。
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而她卻無法忽視他的出現。
感情這個東西真的是混賬!
回到了靖北侯府,楚北檸不想王姨娘他們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吩咐李嬤嬤傳話下去,就說她現在安然無恙,不必過來看她。
王姨娘一聽也不便趕過來,楚北檸這個丫頭最是個有主見的,她也不能忤逆了大小姐的意思。
不過卻將四姑娘和五姑娘,還有給楚北檸提供作案工具的六姑娘重重責罰了一通,關在各自的院子裡反省。
楚北檸孤身一人夜闖裴府這麼大的事兒,幾個丫頭瞞著她們,若不是梁王來尋人,不知道要瞞到什麼時候。
此時軒翠苑裡,慕澤死死盯著披頭散髮的楚北檸,眼神不善。
“出息了?啊?你怎麼不用秤稱一稱自己幾斤幾兩,怕不是嫌棄自己命長?”
慕澤氣得哆嗦,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自做主張,若是今兒裴朝將她滅口,他連給她收屍的機會都冇有。
楚北檸現在不想和他爭論這個,畢竟能闖進裴家藏書塔的機會也就這麼一次。
裴朝回來後,裴家的防護隻嚴不鬆,再想混進去探查迴風穀的秘密就不大可能了。
她知道會被所有人反對,所以才先斬後奏,隻是運氣不好遇到裴朝而已。
楚北檸顧不上沐浴更衣,裹著狐裘坐在床榻邊,忍著傷口的疼痛從自己的靴子裡抽出來幾頁紙。
“整好,你幫我瞧瞧這上麵的一個人名,能不能查出來她的背景?”
“什麼味兒?”慕澤看著楚北檸從靴子裡摸出來的紙,不禁捏住了鼻子。
這女人藏東西的套路也不和尋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