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呼喊,四周的人群再一次分開一條道,紛紛向後看去。
不想人群裡的女子們最為激動,紛紛低呼了出來。
“慕大夫來了!”
“慕醫官啊!”
“當真是俊美啊!”
等等!楚北檸眉頭皺了起來,覺著這現場有點點的失控。
她現在需要一名女醫幫她完成這個事情,可不想變成大型追星現場啊。
她忙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頓時愣怔在那裡。
隻見人群中緩緩走過來一個年輕男子,大約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身穿一襲素色錦袍,隻在腰間紮了一條紅的有些張揚的腰帶,感覺像是逢九年紮紅腰帶避邪一樣。
墨色的長髮被一條純白色緞帶束在了腦後,楚北檸的視線落在他的那張臉上,登時說不出話來。
她之前覺得玄鶴除了不是個東西之外,長相真的很是俊美,應該是很罕見的美男子了。
可麵對眼前走來的這個人,玄鶴在他麵前也遜色幾分。
此人就像是從九天之外不小心跌落凡塵的謫仙,渾身上下暈染著一層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五官俊美無儔,每一處都長得精緻到了極點。
尤其是左側眼梢鬢角處竟然生出來一朵手指大小的藍色蓮花印記,更是襯出了幾分妖冶之氣。
楚北檸不得不說,這是個自帶BGM出場的男人。
“在下慕澤,給王爺王妃見禮了!”
慕澤?楚北檸一下子從原主的記憶中想起來了。
慕澤可是大晉鼎鼎大名的神醫,尤其是在婦科方麵簡直是功底深厚。
人長得好看,醫術還高超,在後宮的嬪妃們中間都很受歡迎,更不用說那些世家大族的貴女們。
此人的迷妹迷姐們那是超級的多,甚至鄭皇後還想將他納入太醫院,專門服侍後宮妃嬪。
隻因為慕澤長得太好看,連英俊神武的晉武帝都有些危機感,拒絕了鄭皇後的提議。
甚至晉武帝下旨,慕澤永不能進太醫院。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慕澤在京城裡的人氣。
玄鶴冷冷看著麵前迎風翩翩而立的男人,眼底掠過一抹不屑。
好端端的一個男人,竟然研究女醫,他冷哼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楚北檸卻對慕澤有些好感,這種人氣很旺的女醫,她現在很需要。
“慕大夫,打擾您了,今日之事還請慕大夫幫個忙,日後定當重謝!”
慕澤抬起頭視線卻掠過楚北檸左側額頭上的毒印,眼神微微一爍,差點兒壓不住臉上的狂喜。
這麼些年來,他一直想要近距離瞧瞧這個女人臉上的毒印,可每每都錯過機會。
今天終於有機會能和她走得這麼近,他怎麼可能放過呢?
楚北檸也注意到慕澤居然對她臉上的毒印有些在意,心思一動,可現在不是處置這個的時候。
她抱歉地笑了笑:“當真不好意思,嚇著慕大夫了!”
慕澤眼眸微閃,回過了神笑道:“王妃客氣了,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在下義不容辭。”
楚北檸點了點頭,走到了坐在一邊圓凳子上的楚依月麵前。
“二妹妹,你若是信得過長姐,就按照長姐吩咐的來。”
楚依月低聲道:“一切憑長姐吩咐。”
已經鬨成瞭如今這個樣子,還能有多壞的結局等著她?
隻是自己給楚家上下丟了臉,等此間事情過去,她便遁入空門,了此殘生。
楚北檸握了握楚依月冰冷的手,轉身命人抬了幾條長凳拚湊到了一起,扶著楚依月躺在了上麵。
隨後讓人取了雲紗,還從崇文樓裡搬來了書架,四角各放置好,將雲紗繞著書架圍了一圈,形成了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
即便是密閉的空間,從外麵也能依稀看到裡麵的人影。
楚北檸看著慕澤道:“慕大夫帶了工具冇有?”
慕澤一愣,命自己的長隨將各種銀針工具之類的東西端了上來。
慕澤親自將工具盒子打開,楚北檸看著密密麻麻幾十種銀針,頓時心頭安定了下來,這一局——穩了。
“空心針有冇有?”
慕澤笑了笑,抬起手將一枚空心針取了出來。
“細管?”
“有!”慕澤現在完全就是給楚北檸打下手的樣子。
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裡,不禁驚訝異常。
之前就聽聞梁王妃救了太上皇,還以為是傳聞,如今一看楚北檸這架勢,分明就是很厲害的醫官。
“消炎止痛的草藥!”
“這裡有!”
“麻服散!”
“在此!”
“你去看看我妹妹肚子裡的胎兒位置,這個我看不準。”
“好!在左下側位置!”
“不錯,在她的右下側位置塗抹麻服散!”
“好!”
“準備空心銀針!準備穿刺!”
“消毒!”
“什麼?”慕澤有些跟不上楚北檸的節奏。
“那個草藥一會兒我穿刺後,你給她用這種草藥擦拭止血!”
“好!”
“準備銀碗!清水!”
“是!”
玄鶴定定看著此番站在了臨時紗帳裡的兩個人。
第一次配合便是這般的默契,玄鶴懷疑這兩個傢夥之前是不是見過,這個男人不會就是那個姦夫吧?
他深邃的鳳眸一點點滲出了寒意,修長的手指關節捏得巴巴作響。
楚北檸此番哪裡顧得上揣摩梁王爺的小心思,她試著在做羊水穿刺。
古代的滴血認親她自己認為可能有一定的科學性,或者是其他醫學解釋不了的東西。
但是有一點她確信,孩子和父母之間必定有些生物上的特殊聯絡。
既然滴血認親不可,那麼就抽出羊水試一試。
剛纔自己二妹妹差點兒吊死了自己,也影響到了胎兒,而且她把脈的時候發現胎兒可能胎盤受損,會出血,此時羊水中已經有了血。
不過後期還需要吃藥好好調理才行,也不是什麼天大的問題。
“再準備一隻碗和清水。”
慕澤早已經準備了兩隻,拿了出來,楚北檸將抽出來的羊水放進了一隻碗裡,淡紅色,一看就能看分明。
楚北檸用另一隻碗盛放了清水,卻走到了目瞪口呆的李興義麵前。
“李公子,是個男人就滴一滴血出來!”
“憑……憑什麼?”孫夫人忙將自己兒子拽住。
她的臉色終於變了,之前還覺得楚北檸拿他們冇辦法,可自從慕澤走了出來,她的一顆心就開始慌了。
慕澤可是大晉朝頂頂有名的神醫,難不成真的能找到證據。
可是看著那碗裡一點點的從楚依月肚子裡抽出來的血水,她的一顆心頓時狂跳了出來。
卻不想自己的兒子像是瘋了一樣不受控製,推開她,搶過楚北檸手中的刀子劃開自己的手指,鮮血瞬間滴進了碗裡。
楚北檸冷笑了一聲,將碗放在一張臨時搬過來的桌子上,她已經吩咐慕澤給二妹妹止血,然後送進了馬車裡。
楚北檸端起了裝著羊水的碗,四周的人齊刷刷伸長了脖子看了過來。
即便是慕澤也難以掩飾臉上的好奇和驚訝,竟然還能從孕婦的肚子裡抽水出來?而且對孕婦冇什麼大的傷害?
這個手法實在是厲害了!
玄鶴也從椅子邊站了起來,四周圍了差不多上千人,卻緊張的隻聽得到人們的呼吸聲。
楚北檸緩緩端起了碗,將碗裡的羊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