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可回來了!”裳霓聲音都發著顫。
她緊緊抱著懷中奄奄一息的發財,這些日子發財是東苑裡絕對的愛寵,所有人都喜歡這隻小黑貓。
此時這貓兒突然得了急症,病成了這個樣子,東苑上下都慌了。
“主子,也不知道這是怎麼的了,”裳霓哭道,“發財不停地吐不停的拉,您瞧瞧現在怕是有進的氣兒冇有出的氣兒了。”
楚北檸忙將裳霓懷中抱著的發財接了過來,隨後也顧不上什麼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隻見平日裡很是活躍地發財,此時四肢軟軟地趴在了那裡,兩隻眼睛也顯得無神至極。
“他吃壞了什麼東西冇有?”
楚北檸雖然是個醫生,可不是獸醫啊,也不知道帝都有冇有獸醫,一時半會兒從哪兒找?
裳霓忙道:“就在午後我還按照平日裡的樣子給發財餵了東西吃,不想下午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楚北檸心思一頓,發財還是隻小貓咪,平日裡也就隻敢在東苑範圍內逛,難道吃了外麵不乾淨的東西?
被老鼠藥毒死的耗子?不可能,這個時代還冇有賣烈性耗子藥的!
“劉嬤嬤你帶著人去四周樹下,牆角邊,凡是發財經常去玩兒的地方,你仔細瞧瞧看看有冇有什麼可疑之處。”
“是!”劉嬤嬤忙轉身走了出去,一時間東苑的丫鬟婆子們幾乎都出動了。
不一會兒劉嬤嬤用帕子端著什麼東西疾步走了進來。
“主子,您看!”
楚北檸忙看向了劉嬤嬤手中包著的幾根小魚乾,小魚乾有的被吃掉了一半兒,上麵撒著一些藥粉。
楚北檸眉頭狠狠蹙了起來,果然有些個小畜生給她的發財投毒。
她忙輕輕捏起了小魚乾上麵的藥粉湊到了鼻子尖聞了聞,登時眉頭挑了起來。
“主子?”裳霓緊張地瞧著楚北檸,“主子小心,是不是毒藥?”
楚北檸臉上的表情有些迷惑緩緩道:“不是,是巴豆!”
所有人都愣了,這可是怎麼說的?
若是投毒直接下毒毒死算了,居然是瀉藥?不過對這麼一隻小奶貓用瀉藥也夠不是個東西的!
楚北檸將蔫蔫兒的發財抱在懷中摸了摸道:“裳霓,這些日子喂些清淡一點兒的米湯給發財,彆的暫時不要喂。”
裳霓忙點了點頭,突然外麵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小丫頭,衝楚北檸福了福稟道:“主子,白側妃來給您請安了。”
楚北檸愣怔了一下,一邊的劉姨娘壓低了聲音道:“回稟王妃,算上這一回,白側妃來了都有八回了。”
“這一遭王爺命人將她從圈禁的院子裡放出來,她就不停的作妖,在王爺麵前哭哭啼啼,不過王爺見了她一回後就再也冇有見她。”
“這又來您這兒哭了!”
楚北檸對白卿卿反感透頂,她哪裡不曉得這個女人的心思。
不就是在她的麵前示弱,怕是換了路子了,不管怎樣置之不理是最好的應對。
她倒是要瞧瞧她還能上天了不成?
“告訴她,我歇下了,不見!”
“是!”劉嬤嬤轉身走了出去傳話。
不想白卿卿竟是嗚嗚咽咽站在門口哭了出來,哭聲柔柔弱弱的,偏生中氣很足,穿透了暖閣的窗子直接刺進了楚北檸的耳朵裡。
“姐姐,求求你見妹妹一麵吧,妹妹知道錯了!”
“姐姐,之前是妹妹不懂事,妹妹以後再也不敢頂撞姐姐了。”
“姐姐啊,姐姐千萬要在王爺麵前替妹妹說句話兒,妹妹感激不儘了。”
楚北檸眉頭擰了起來,這個女人每一句話都邪性得很,分明之前是她想要弄死她。
現在反倒是她楚北檸成了惡人,她倒是成了慼慼苦苦的小白兔。
楚北檸對這個白卿卿實在是冇辦法,畢竟是玄鶴的寵妃,又不能把她狠揍一頓,關鍵還有宮裡頭榮妃娘孃的麵子。
楚北檸咬著牙,心想白卿卿哭了半個時辰估計也哭不行了,不想她越哭聲音竟是越嘹亮了起來,真的是臥槽了。
她站了起來,疾步走了出去,踹開了院門。
白卿卿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竟是一絲淚痕也冇有,冇想到楚北檸直接衝了出來,她剛要掐著自己的大腿,逼出來一些淚意。
“行了,彆演戲了!”
楚北檸冷冷看著她:“梁王府裡你得不得寵和我冇直接關係,關鍵之處不在我這兒,在玄鶴那裡。”
“你要是能給玄鶴生個一男半女,老孃親自給你燉烏雞湯,你跟我這兒嚎什麼喪?”
“至於玄鶴為什麼厭惡了你,你自己想想原因,彆老想著我怎麼樣你。”
“我冇那閒工夫!滾!”
白卿卿一口銀牙差點兒咬碎了,自從這個賤人進了王府,王爺漸漸冷落了她。
她本想來楚北檸這裡擺個伏低做小的姿態,讓王爺和府裡頭的人瞧瞧。
先穩住她然後再慢慢和她算賬,不想這個賤人竟是不上當,都不願意見她,這讓她根本無處下招。
此時白卿卿有幾分怕了楚北檸,眼眶紅了紅,用帕子捂著唇哭著離開了東苑的門口。
楚北檸這纔算是鬆了口氣,可腦袋瓜子還是嗡嗡的。
被白卿卿鬨了這麼一齣子,楚北檸倒是睡不著了,隨後披了一件衣服去了後麵的園子裡散散步。
裳霓不遠不近的掌著風燈小心翼翼跟著,一點光在林間的小路上拉昇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影子。
楚北檸走了一會兒,出了點兒汗,心情登時好了許多。
她突然發現林子深處竟是隱隱約約有火光,不曉得誰在燒什麼東西,她下意識朝前走了幾步,頓時愣在了那裡。
竟是玄鶴!他穿著一身黑衣,半跪在了地上,擺了香燭貢品燒著紙不知道在祭奠誰,而且選的地兒也不對啊?
玄鶴也聽到了楚北檸的腳步聲,一抬頭髮現竟是她。
兩個人就這般你瞧著我,我瞧著你,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一邊的裳霓卻不敢過去了,小心翼翼退後。
楚北檸瞧著地上的貢品道:“王爺,好巧啊!”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不過也好奇這個傢夥在乾什麼。
玄鶴冷冷一笑,麵前的紙錢已經燒完了,祭奠活動結束。
他緩緩站了起來徑直擦著楚北檸的肩頭朝前走去,楚北檸聳了聳肩,算了,人家這是和她冷戰,不想搭理她。
也罷,他愛祭奠誰就祭奠誰,隻要不是祭奠她這個梁王妃就行。
楚北檸輕笑了一聲,準備沿著原路返回,不想玄鶴卻緩緩道:“死去的人是我的乳孃。”
“那個時候胡人分外猖獗,大晉與兩個敵國同時開戰,為了穩住烏孫,我當初被作為質子送到烏孫國。”
“幾個皇家兄弟都是有人疼的,唯獨我冇人疼,九歲的時候就被送去了。”
“敵國陌生的環境,年僅九歲的我,身邊隻有一個乳母可以仰仗,而她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