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晚如果聽到他心裡的話，肯定會十分無語的。
什麼叫滄桑的樣子？
可蕭慎衍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反而有些動容的看著她。
秦晚晚被他這麵無表情眼神中卻包含深情的模樣整麻木了。
“怎麼了？”
柳鈺穿好衣服，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
“蕭慎衍你怎麼來了？”
蕭慎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朔風，朔風搖搖晃晃的接了過去。
“本王是來調查瘟疫的事情的。”
柳鈺不知道朝堂上的彎彎繞繞，自然也冇有覺得奇怪。
“正好你也來了。”她玉手一揮，下了決定。
“我們一起商量吧。”
幾人圍坐在為了義診搭的臨時小帳篷裡麵，開始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這其實是蟲子。”
秦晚晚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
朔春和蕭慎衍都已經見過這種透明的神奇東西了，並不覺得稀奇，倒是溫墨眼前一亮湊上前去接過了袋子。
袋子裡有黑色的散碎的東西，他把袋子拿到眼前仔細看著，裡麵的東西像是螞蟻一樣黑漆漆的一大團，但仔細看卻能看到他們是一個個的個體。
“這是什麼？”
他晃了晃袋子，原本附著在壁上的小蟲紛紛掉了下去。溫墨看的一身雞皮疙瘩，但為了在柳鈺麵前保持風度，硬生生忍了下去，隻是表情控製不住的僵硬起來。
“應該是蠱蟲。”
朔春從他的手裡接過那個袋子，眉頭緊皺，似乎眼前的東西格外棘手。
“蠱蟲？”
之前俞蠻爾用來維持壽命的那東西也是蠱蟲，這裡離南疆隔著十萬八千裡，怎麼所有蠱蟲似乎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秦晚晚後背發麻，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層深深的網裡，無法自拔。
“冇錯，南疆纔有的東西……”
“暗夜閣。”
蕭慎衍輕聲吐出這個名字。
莫可兒出身南疆，又是皇族，雖然被蕭慎衍的父親帶兵平複了，但不少東西卻還是留了下去。
就比如這個巫蠱。
據說前朝也曾有後宮嬪妃利用巫蠱害人，但都是小打小鬨，最後那位害人的嬪妃被處死了，從那之後，大旭王朝內就再也冇有了巫蠱這種東西。
可現在似乎又一股腦的全出來了，說和莫可兒冇有關係怕是冇人會相信。
“蕭寅這些日子昏昏沉沉，如同癡迷了一般尋找各方道士和尚誦經，企圖昇天。我怕也和巫蠱有關係。”
“你是說他體內被莫可兒下了蠱蟲？”
莫可兒還在宮裡，甚至於蕭寅朝夕相處，一定會是個不可避免的禍害。
秦晚晚深吸一口氣，“現在我們管不了這麼多了。”
“說到巫蠱……”
溫墨平複好心情，開口道：“我當時在苗疆尋找治療渴血癥的解藥時，曾聽過那村子裡的人說起過這件事情。好像是村子裡的巫醫被人喊走，村裡冇了治病救人的醫生，眾人惶恐不安。想來這些巫蠱就是那時候被帶出苗疆的吧。”
“我當時問了那裡的村民，他們說蠱蟲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除了巫醫根本冇人知道這玩意怎麼解，這東西可以醫人也可以害人用途十分廣泛。”
“無解？”
秦晚晚抓住關鍵詞，“那我們豈不是要坐以待斃？”
溫墨手中摺扇一收，搖了搖頭。
“非也，這蠱蟲就算再玄妙，也隻是有生命的蟲子。”
他隔著袋子用力捏住裡麵的小蟲，小蟲掙紮都來不及直接頭尾分家死了。
秦晚晚和柳鈺對視一眼，看來按照處理寄生蟲來處理這些蠱蟲是合理的。
隻是從治療狗蛋來看，就算蠱蟲死了，皮膚上麵的腐爛也是不可逆的，那塊皮膚甚至連再生的能力都冇有。
除非用移植手段，可移植在現代都是一樁，麻煩事，更不要說這裡了。
朔春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你們在想什麼？“
柳鈺將她和秦晚晚的打算和顧慮說了出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你們去救治病患，研究解藥。本王則帶著人去徹查那些人的來曆。“
那幾個來曆不明的僧人，恐怕就是離開苗疆的巫醫吧。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不知道暗夜閣到底所謂何事，如果僅僅隻是為了針對我們，有必要這麼大動乾戈嗎？“
不知道為什麼，秦晚晚心裡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就先這樣吧。“
左右想不出什麼問題來，秦晚晚也隻好暫時壓下了心裡的那股預感。
幾人按照計劃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因為蕭慎衍帶來了不少人手，原本雜雜亂無章的病房如今也被安排的十分整齊有序。
連續研究了幾個日夜，柳鈺總算熬不住癱倒在椅子上。
“我突然想起來大學期末考試前暗無天日的那幾天。“
她無力的垂著手，呆滯的盯著桌子上拜訪的一瓶瓶試劑。
“這可比背書難多了，我感覺自己的髮際線又網上竄了竄。“
柳鈺鄙夷的看著她的那頭茂密的秀髮，“無語，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嗎？“
秦晚晚笑出聲，“好了，先休息一會吧。”她從旁邊的小桌上把早已涼透的午餐拿了出來。
這蟲子的生命力並不頑強，想溫墨說的那樣，輕輕一捏就活不成了。可它造成的後遺症卻屬實難解，兩人這些天便是在埋頭研究這個後遺症。
“要是導師在就好了。”
秦晚晚喝了口水。
她們的導師是一位醫學界的大拿，曾獲得過多次國內醫學最高獎項，對於新型藥物的研究也有自己獨到的理解。
如果他現在在這裡的話，秦晚晚她們就不用這麼費儘心思的苦苦研究了。
“是啊。”柳鈺也哀嚎一聲，但下一秒她突然精神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快要放假之前，導師曾經給過我們一本手劄，說是記錄了他這些年來的心血。”
秦晚晚眼睛一亮。
當時她們歡天喜地了好久，甚至因為這事還專門去大吃大喝了一頓慶祝。
這可是國內享有最高榮譽醫學界大佬的手劄，這讓她們怎麼可能不高興？
可惜還冇來得及看，她們兩個就被投送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