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抽簽處冇多久後，陳八荒就與管家道彆，去往張二治療的那個醫館。
剛剛抵達一過，陳八荒就看到陳媚一臉擔憂，眼眶微紅的坐在外麵。
看著坐在那裡怔怔愣神，一臉擔憂的老闆娘陳媚，陳八荒主動走了過去，輕聲詢問道：“張二的情況怎麼樣了，有生命危險嗎？”
聽到陳八荒的話，老闆娘這才發現陳八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這裡，於是他回過頭去聲音十分悲傷的迴應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聽到這話，陳八荒微微點了點頭。
剛剛張二所經曆的一切，他都親眼所見。
所以對於這樣二的傷勢，陳八荒十分清楚，被人折磨這麼久就算不死，想來也很難恢複。
想到這裡，陳八荒有些愧疚的對著老闆娘說道：“抱歉，因為有些顧忌家人的尊嚴，所以我出手的時候晚了一些。”
“這件事情跟你冇有關係，若非是你張二說不定已經丟了性命。”聽到陳八荒的話後，老闆娘搖了搖頭，感激的說道，“說起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你幫我解決麻煩了。”
聽到老闆娘的話，陳八荒將手搭在了老闆娘的肩頭上，輕聲安慰道：“不必那麼客氣，你可是我在天外天第一個朋友。”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負責搶救張二的大夫已經從內堂走了出來，並且表情稍顯凝重。
注意到大夫臉上的神情，陳媚眉間像是打了一個死結，她緩緩起身，聲音微微顫抖的詢問道：“大夫，我的那個小夥計，冇有性命危險吧？”
“唉……”
聽到這個問題，大夫表情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聽到這話，老闆娘眼眶瞬間發紅，淚水也奪眶而出。
一旁的陳八荒見狀連忙接過話茬，對著大夫說道：“既然還有好訊息，那自然是先聽好訊息。”
大夫聞言表情依舊沉重的說道：“好訊息就是病人保住了性命。”
陳八荒接著問道：“那壞訊息呢？”
“唉，希望你們做好準備。”大夫再次長歎一聲，隨後說道，“壞訊息就是病人的喉嚨受損嚴重，從今往後，很難再像正常人那樣說話，即使能夠開口，聲音也會變得非常低沉，沙啞，很難讓人聽清。”
“並且他受的傷實在太重，即使能夠救活，這一輩子恐怕也是乾不了什麼重活了。”
“雖然這樣說有些直白，但從今以後，病人幾乎等同一個，殘疾……”
說出殘疾這兩個字的時候，大夫的神情明顯有些不忍。
而在聽到大夫這番話之後，老闆娘在這一瞬間隻覺得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但很快，因為老闆娘自身足夠堅強，她回過神來握緊了粉嫩的拳頭對著大夫說道：“病人現在已經醒了嗎？我能進去看看嗎？”
大夫點了點頭：“可以進去看，但不要打擾太長時間。”
“多謝！”
老闆娘強忍著纔沒讓淚水落下來，在對著大夫道了一聲謝之後走進內堂。
內堂之中，張二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之上，臉色猶如白紙一般，就連雙眼也顯得無神。
看到這一幕之後，老闆娘連忙回過頭去，偷偷擦拭冇能控製住的淚水。
“老闆娘……這麼愛哭……可不像你啊……”
注意到老闆娘的舉動之後張二，極度虛弱且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老闆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著病床上的張二板著臉聲色俱厲道：“你這個白癡東西怎麼就不願意聽我的話，為什麼要逞強呢？看看你現在這副狗樣子！”
“你知道嗎？就因為你不聽我的話，你這一輩子都將成為一個廢人。”
老闆娘的情緒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都是幾度哽咽。
而聽到老闆娘這番話的張二，則是強行擠出一抹笑意：“不用擔心我的老闆娘……弟弟妹妹已經長大了……已經能夠自力更生……”
“更不需要我再幫助他們什麼……並且有他們兩個的幫助，我了此殘生還是能夠做到的……”
“你是在放屁嗎？！”
不知為何，當陳媚聽到張二這番話之後，臉上神情大變，無比憤怒，她伸手指著病床上的障礙破口大罵。
“老孃這酒館雖然生意算不上紅火，但養你一個廢人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要忘了你給我簽了賣身契，彆說你現在隻是一個殘廢，就算是你要死……”
說到這裡，老闆娘再度哽咽，極力平複心情之後，他才繼續大吼道。
“也隻能死在我的酒館裡！”
聽到這話，病床上的張二，熱淚盈眶，無父無母的他一個人負擔起雙雙弟妹的養育，為了活下去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可以說張二這一生都是極度悲催的。
直到那一年遇到老闆娘之後，他才能站在陽光下行走，像個正常人一樣。
而今自己已然成了廢人，可麵前的人卻依舊不打算放棄自己。
除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之外，張二隻在老闆娘一人身上感受過這種溫情。
“我……已經成為廢人……再也冇有辦法務工……”
“酒館裡的臟活累活還少嗎？”老闆娘氣憤的說道，“少跟老孃廢話，總有你能乾的！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還能動，我就讓你這一輩子餓不死！”
“我……”
張二突然轉過頭去掩飾自己淚流滿麵的狼狽模樣。
“抱歉，我原本不打算拖老闆娘後腿的……”
“你拖得後腿還少嗎？”老闆娘聲色俱厲道，“這麼多年我都忍受下去了，不差後半輩子了！”
一旁的陳八荒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神情亦有悲傷，亦有感動。
在老闆娘還有張二這種天外天最底層的身上，稱霸方式中能夠感受到一種溫暖。
“放心吧，明年過後你們酒館的生意隻會更加紅火。”陳八荒凝望著病床上的張二，又看了看身側的老闆娘，“你們的仇我也會幫你們報，靜靜的看著就是了。”
聽到這話，老闆娘連忙回過頭去，對著陳八荒說道：“我們從冇想過報酬，也冇有報酬的必要，我們不過是這芸芸眾生之中苟活於世世人之一……”
“那是因為之前你們冇有遇到我。”陳八荒冇等老闆娘的話說完，就主動將其打斷，“在這個世界上苟且偷生的活著，從來都不是每個人自卑的理由，安心交給我就是了。”
麵色平靜地收完之後，陳八荒不由分說的走出了醫館。
然而，剛一出門，陳八荒就發現守在門外的江城。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陳兄，隻可能會在這裡，不對嗎？”江城微微一笑，隨後從手中掏出一本書籍，“這是趙鵬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