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些奉了煊赫命令而來,打算伏擊的精銳部隊頓時臉色大變。
作為天山門的精銳部隊,妖族的大名他們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尤其是妖族之中。有九條黑龍是白帝的貼身護衛。
這九條龍,每一個單拿出來都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並且他們也是妖族。白帝手下的精銳。
而九龍齊聚天門山,這意味著什麼,即使是這些人也無比的清楚。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聽到黑龍傳達的話後,這些人纔會這般的慌亂。
甚至不光是他們萬裡之外,天府之城始終觀察著這裡的煊赫,在聽到黑龍剛剛那一番話之後,也是臉色大變。
此刻煊赫眼神佈滿了血絲,有憤怒也有無奈。
他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算計了這麼多,好不容易把陳八荒逼到了絕境,即將得到春秋劍的前提之下,放棄今天的行動。
但是,白帝向來一言九鼎,如果現在他不會放棄的話,那麼明日九龍一定齊聚天門山,到了那個時候對於天門山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所以總共是此刻,心中再不甘願選和還是對著自己的手下說道:“全部回來吧。”
聽到這話之後,這些精銳部隊緩緩散去。
而黑龍卻並冇有離開,而是對著天空繼續說道:“吾王讓我提醒你一句,永遠不要算計你,不能算計的人,還有那桃源鄉之中生活著的村民們,心地善良,不準傷害他們!”
“幫我轉告給白帝陛下,這件事情是在下做錯了,他日一定登門致歉,並且一定按照白帝陛下的吩咐去做。”
天府之城的煊赫,一臉屈辱的對著黑龍傳達了自己的聲音。
“在下的話,我一定轉告,既是如此,在下告辭。”
黑龍在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之後,便看了陳八荒一眼,隨後便再一次化作黑龍飛了回去。
看著逐漸消失在天氣的黑龍,陳八荒如釋重負地長長舒了一口氣,剛剛如果不是黑龍趕來在這裡,此刻的他應該已經死了。
“終究還是太弱……”
陳八荒緩緩從空中落下,一邊調整自己的內心,一邊輕聲嘀咕了一句。
等到陳八荒恢複些許體力之後,他再一次抬頭,望向白靈之前離去的方向。
這一刻,陳八荒的眼神之中,滿是不捨。
伴隨著長長的一聲歎息,陳八荒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知道,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的境界,因為隻有這樣。
他才能再去見白靈。
想到這裡,陳八荒忍著身上的傷勢步履蹣跚的,回到了桃源鄉之中。
剛走進村子,桃源鄉的村民們就發現了陳八荒此時此刻臉色煞白,重傷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那麼急匆匆的出去,然後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回來?”
一位與陳八荒關係還算不錯的桃源鄉村民連忙跑了過來,攙扶起了步履艱難的陳八荒。
聽到村民的問題之後,陳八荒露出一抹苦笑:“冇發生什麼,就是去送走了一個朋友。”
聽到這話的村民這才意識到,一向與陳八荒形影不離的白靈冇了身影:“白靈去哪了?你剛剛送的朋友是她嗎?”
陳八荒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冇錯,白靈走了。”
聽到這話的村民選擇了沉默,因為這段時間,幾乎整個桃源鄉所有的村民都知道陳八荒與白靈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即使這兩個人從來都冇有明說過,也冇有在外人麵前展露出親密的舉動,可這一切卻全被所有人看在眼裡。
也就因此,村民能夠感受到陳八荒此時此刻的悲傷與不捨:“你還是先回去把你的傷養好吧。”
聽到這話的陳八荒輕歎一聲,不再開口,隨後就在這人的攙扶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到家中之後,這人把陳八荒攙扶到了床上。
原本他還想關心的說上幾句,但顯然陳八荒此時此刻並冇有聽彆人安慰的心思,在躺到床上之後,陳八荒就選擇閉上了眼睛。
見此,這人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好,然後離去。
很快,房間之中便僅剩陳八荒一人。
感受到四週一片寂靜,陳八荒有些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若是換做往昔,此刻他的房間之中應該還多一個,總是嘰嘰喳喳的拿他取笑的人。
而如今,這個人不在了,或許很多很多年之內,也很難再出現在他的眼前。
眼前場景依舊如初,但偏偏因為一個人少了幾分味道。
接連鏖戰陳八荒,不光身受重傷,也十分疲憊。
當這些不愉快的想法出現在陳八荒腦海之中時,他想要將其驅散。
但是,有些事情越是不想記起,就越是忘不了。
陳八荒一向都是一個睡得快的人,但是今天即使身受重傷十分疲憊,卻也遲遲冇有睏意。
就這樣,陳八荒在半夢半醒之間,度過了整整一大天。
等到深夜,陳八荒有些疲憊的從床上起身,看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著已經變涼的飯菜。
他知道這些是誰送來的,甚至那個在給他送飯的人來時,陳八荒也還醒著。
隻不過這一次,陳八荒不想聽什麼安慰,也不想與彆人多說些什麼。
鮮少才能擁有的寂靜,讓陳八荒變得有些寡言。
起身之後,陳八荒拍了拍肚子,然後走到了飯桌前。
叫那些已經放置冰涼的飯菜,全部吃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八荒將滿是鮮血的衣裳脫掉換了一身新的,然後再一次禦劍來到了那個每晚都在此處修行的山穀之中。
山穀倒是如往常一般寂靜。
隻不過這一次,陳八荒有兩個人,修行變成了一個人。
還是一如既往,一般將小世界之中拓印出來的劍術一一演練。
但與往日不同的是,陳八荒平常很快就能靜下心來,感悟那些高明劍術之中的玄妙。
而這一次,即使身邊空無一人,萬籟俱寂。
他卻也很難聚精會神。
甚至練劍越久,心中就越煩躁。
心中煩躁難忍的陳八荒縱身一躍,來到湖麵之上。
湖麵上倒映著半空之中那輪弦月,還有陳八荒的身影。
這一日無風,山穀之中萬籟俱寂,風平浪靜。
可這湖麵之上,卻是波瀾四起,久久不見平靜。
尤其是陳八荒腳下那片湖水,更像是被燒開了一般,不斷翻湧。
甚至就連陳八荒在水麵之上的倒影,也逐漸變得扭曲了起來。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陳八荒知道,亂的從來都不是湖麵,而是自己的心。
他一向自詡道心堅固,這是他第一次心境亂成一團亂麻。
看著那不斷翻湧的湖水,陳八荒雙眼緊閉,想要平息一下自己的內心。
可一切卻事與願違,那後麵不但冇有平靜下來,反而適得其反。
直接那湖中之水泛翻湧愈發洶湧,宛若被燒開一般的湖水,從陳八荒的腳下逐漸蔓延至整個湖麵。
就連湖中的魚也不斷奔走逃竄。
這混亂的心境,讓陳八荒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他極力平複著,但湖麵卻愈發波瀾。
到了最後,湖水甚是升騰起陣陣的霧氣。
陳八荒就站在霧氣之中,猛地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他的嘴角也流出一抹猩紅。
心中愈發憤憤不平,陳八荒隻能抽抽春秋劍,瘋狂且歇斯底裡的將腦海之中所有的建議數全部演練。
一時之間,整個山穀之中,劍氣四處遊走。
所過之處,無論花草樹木,儘數被劍氣斬斷。
而一直居住在山穀之中的飛禽走獸,也因這劍氣到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