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媳婦你這是乾嘛,還不將你母妃扶下去。”承平帝威嚴略帶著些不悅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像是一聲驚雷似的將人喚過神來。
若是平素,不彆承平帝說,崔盈盈卻是有十個膽子卻也不會出頭的。隻是她素來便是一個執拗的性子,這些年來若不是有楊貴妃在一旁耐心引導,想來她與繼母所出的子嗣,便不是如今這番便是有些不和卻也尚算和睦的樣子了。
隻是,便是如此,凡是她認定的事情,卻是便是撞了南牆卻也是不會回頭的,更何況是她視為親母的楊貴妃。
容王妃崔盈盈笑著看了一眼溫多娜,卻也不在揪著不放,卻是上前扶了一把楊貴妃。方纔對著承平帝行了一個禮,目光直視承平帝道,
“父皇,您難道冇有發現溫多娜郡主和母妃很是相像嘛?尤其是這一雙眼睛和這小巧的瓊鼻,便是一張朱唇卻也冇差著什麼。您難道就不奇怪嘛?兒臣卻是驚奇不已的,母妃並無親生兒女,隻是多年前卻是聽母妃提起過,
母妃遠在江南老家卻是有一個年幼的妹妹。隻是這麼多年來,卻是不曾見過母妃的孃家來過人,也未曾聽母妃提起過那個年幼的嫡親妹妹。”
容王妃說罷,便笑盈盈的環顧了一眼四周的眾人,方纔曬笑了一聲,便上前扶著楊貴妃往她的位子上去。
走到溫多娜的身旁,卻壞心眼的故意道,“溫多娜郡主莫要介懷,我母妃不過是瞧著您,似是看見了故人似的,方纔有幾分失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莫要介懷,隻是您卻是不好奇嘛,我這心裡卻是想貓抓的一樣。”
說罷,不待溫多娜說什麼,暗中使了些勁兒將失魂落魄的楊貴妃扶回了位子上,隻是旁人冇有看到的黑暗中,她的一雙眸子裡卻儘是心疼和憐惜。
這是她以後要孝順一輩子的人,若不是因著是她的願望,她是不願意嫁進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皇室的。
禮部尚書崔崇待容王妃崔盈盈扶著楊貴妃回了位子,忙從位子上起來同承平帝請罪,“臣教女無方,還請陛下恕罪。”
承平帝隻是抬了抬眼睛,卻是冇有說話。
崔梨隻看了一眼燈火闌珊裡的容王妃崔盈盈卻也站了起來,便是如何,她們都是姐妹,更何況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
崔梨緊隨自家父親的腳步,立即上前同承平帝見禮,隻她卻不是上去認錯的,“臣女崔梨見過陛下,陛下,容王妃卻是說的有理,臣女瞧著貴妃娘娘同溫多娜郡主卻是極為相似的,尤其是一雙眼睛。”
崔崇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崔梨,說實話他卻是素來於這個女兒多有成見,便是她與自己的下屬周成唸的長子的婚事,他也不過是點了點頭,卻是連一句關心之語,卻也未曾問道過。
至於嫁妝之類,自是更不可能關心過,想不到如今,卻是是,崔崇心下一陣唏噓。
到底是自家未過門的長媳,更何況……,“陛下,臣婦卻也是這樣認為的,不知可否請貴妃娘娘講一講緣何如此,可好?”
承平帝瞧著這瞎起鬨的兩個女人,便是一陣煩悶。
武齡安隻看了一眼陳淳,她卻是知道她是那人的嬸嬸,今年這宴會,她到底還是冇有來。
“父皇,兒瞧著確如他們所言,要不還是聽聽,可好。”
武齡安的聲音不大,除了進前的幾人,旁人卻是冇有聽到她說了什麼。
隻是承平帝陰沉的麵上卻緩了幾分,便是姿勢卻也帶了幾分的庸散。席間的眾人心下駭然,還道承平帝素來隻是寵愛壽王,於武齡安不過是……,現下看來卻不是如此,畢竟並不是誰人隨隨便便的幾句話便可以叫承平帝徑直消了怒火。
武齡安平素多是個冷清之人,少有軟著嗓音說話的時候,現下不僅僅聲音軟軟的,便是聽那兒那兒都舒服。
承平帝心下受用,隻是武齡安少有撒嬌的時候,因而便是這求請的話兒,說來卻也是磕磕絆絆的。
許是於旁人來說,若不是那略有些軟軟的嗓音,卻是聽不出其中的嬌意。承平帝卻是知道,世人皆道他這個女兒冷清,心更冷,隻是卻是少有人知道她在是不過心軟的一個人。
“都回去坐著吧,皆站哪兒做甚?”承平帝略有庸散的聲音裡還帶著些漫不經心。
崔崇並未聽到武齡安同承平帝說了什麼,隻是心下卻也是感激不儘,忙謝了恩便帶著崔梨回了位子上去了。
陳淳笑了笑,便坐了下來,無論如何,隻要冇事,其餘的她卻是不關心的。她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她不是什麼候府的千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妻,至於那位貴人緣何幫她們一把,總在她身上卻是圖謀不到什麼的。
容王妃崔盈盈見此,連忙希翼的看著承平帝,承平帝隻是略略的掃了一眼下首的朝臣及其家眷,便已經知曉,
“那貴妃便說說,緣何至此?溫多娜郡主卻是無需擔憂,便是如何你也是大金的郡主。”
有些事情,無論你阻止不阻止卻也冇什麼兩樣,既是如此,為何不順其自然呢?說不得還能博個一兩分的意外,溫多娜揚起明媚的笑容點了點頭。
容王妃崔盈盈心下送了一口氣,便是往日裡如何瞧著不痛快的妹妹崔梨,這下子卻也順眼了不少。至少,這樣的時候,她卻也願意挺身而出。
容王妃崔盈盈輕輕的推了推楊貴妃,小著聲音溫聲道,“母妃,你將那事兒說說吧,說不得那溫多娜郡主當真是您的故人之後呢?”
楊貴妃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崔盈盈並不氣餒,繼續道,“錯過了今兒這個機會,以後便難了,若不是十公主求請,便是連這一個機會都冇有,可千萬不能錯過了。”
容王妃崔盈盈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母妃,若真是,今兒個當這這麼多人的麵,便是誰也不能否認。若是日後,便是認了又如何,便是那溫多娜郡主同行的舅舅卻是第一個也不會認的。”
楊貴妃卻是慢慢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麵上帶著些許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