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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並無,甚好

君言許久方纔將筆下的墨寶遞了過去給慕秋白,慕秋白卻也不說話,隻是將墨寶接了過來,認真的看了起來,旁人不知,他卻是懂君言的意思的。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並肩作戰,對彼此的手段在清楚不過,便是心中閃過好幾種思慮,慕秋白卻也冇有說話。

仍舊是接過君言遞過來的東西,認認真真的看起來,過了不大會兒的功夫慕秋白便將手中的東西全部印在了腦子裡,麵上的神色雖則變化的並不多,隻是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樣,卻是在滿意不過。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同樣帶著淡淡的笑意,慕秋白低聲笑了兩下,便將手中的東西複又還給了君言。

君言隻他低沉的笑聲,便已經清楚他的意思,卻也冇有說話,隻是接過慕秋白遞過來的東西。

拿在手上不注意的磨蹭了幾下,帶了些嘶啞的聲音便在慕秋白的耳邊響起,

“可有不妥之處,寫下來便是?”

慕秋白搖了搖頭,“並無,甚好,正合這鎏金城。”

君言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自然合適,若是不合適,他卻也不會拿出來。

這雲中他呆的時間夠久了,他啊,這十幾年來早已經看慣了的荒蕪之地,如今他卻是一刻也不想呆。

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這雲中到底不是他們的家,這荒涼戰亂的地方,卻也不適合安家,至少不適合他們安家,他的她,還有他們的孩子應該活在無限的春光裡,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便是有百花盛開的春天,卻也不過是帶了些春意罷了。

想來屋簷下的燕子,早已經安了家,隻等下一個春光無限好的時節裡,迎著他們自家歸家。

“這幾人,依你看,如何?”

慕秋白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許久方纔抬起來頭來,模樣及其認真,像是江南煙雨裡的一副畫,淡淡的暈在江南的煙雨裡,帶著淡淡的新意,叫人看著便舒心。

君言陰沉的麵上,卻也漸漸的散開了常年累月的陰冷,帶了點人間煙火。

慕秋白卻是覺著自己這個袍澤好友,自上一次從那個小山村在見之後,卻早已經變了模樣,如今雖仍舊冷著一張臉,隻是卻是說不出的帶上了煙火味,或者是人味兒。

以前那個不擇手段的閻王將軍,想來卻早已經丟了自己,慕秋白心中一陣唏噓,卻不知是好是壞至少是他願矣。

“甚好,隻是卻是不知,阿言如今卻也多了些,其他,其他的顧慮,到不似往昔。”

慕秋白說的隨意,卻也不指望君言回他,他雖好奇,卻也知道便是至交好友,有些話,卻也不適合多嘴。

何況,至於為何如此,兩人雖未曾袒露過,卻也是心知肚明。

“許是人,尚了年紀,顧及的便多了些。”

君言似是悵然感歎的話語,卻是嚇得慕秋白差點將口裡的茶一口給噴了出來。

“嘖嘖”的歎了兩聲,方纔將'落在君言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隻是那微微往下塔拉著的嘴角,卻是怎麼看,都帶了幾分的嫌棄。

君言卻也不在意,之日將手中的紙,徑直仍舊了火盆中,這樣的天氣便是冷了些,他卻也是素來不喜歡用火盆。

隻是因著慕秋白的緣故,在後來凡是冬日裡,他的帳中仍舊是溫暖依舊,在後來有了她以後,他卻也覺著這樣,卻也甚好,便是在這北地,卻也不至於凍著她。

便是如今在這營中,他卻也忍不住燒上一個火盆,隻覺著這樣甚是暖心,總覺著那人便在身邊。

“阿言,你怎麼想的,雲中雖也尚算得上繁花,隻是到底地處邊疆,卻也不適合,你當真要讓阿素在這雲中生產?”

君言的手頓了頓,許久方纔道,“我自是知道其中的危險之處,隻是便是如今阿素肯離去,我卻也不放心,生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我不知道,該如何。或許,或許,不應該,不應該的,”

君言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麵上帶了幾分不合時宜的茫然,一雙微微緊握的雙手,卻也看得出的害怕與擔憂。

慕秋白愣了愣,隨即卻是,卻是一言難儘,

“莫要說胡話,好好的大喜事,到你這裡,反倒成了什麼累贅,著實叫我這個尚未成家立業的人,瞧著甚是叫人礙眼。”

慕秋白輕浮的話語裡,帶著安慰人的味道,隻是他那神情著實叫人惱火。

君言被他這一打岔,卻也收了心神,君言自是知他意,隻卻仍舊瞧著他那神情,著實礙眼。

索性將頭彆到了一旁,“卻是喜事,至少阿素甚是歡喜,便是小孟卻也瞧著很是歡喜。”

慕秋白長歎了一聲,卻也隻能歎一句造化弄人,兄弟二人方纔相認每些時日,如今卻是這般光景,慕秋白遠遠的瞧著,卻也對這個命運多舛的生死之交,歎一句上天不公。

“陛下,那邊如何?”

“不知,應是會派兩個太醫來吧!”

君言的聲音帶了幾分的飄渺與不易察覺的怨恨。

以前不知,他自是不知道君孟在京城如何,便是後來他知道君孟是他的幼弟,二人多有書信來往。

到底他記憶裡那個懂事乖巧的幼弟,卻早已經不是舊時的模樣。當年那個清如溪水,一眼便可看到底的稚子,卻也已經長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便是手上的陰司卻也不少,他到底不覺著,這樣的幼弟如何不好,隻是卻是忍不住的心疼。

隻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明明是他們的血脈至親,卻也隻是高高在上的看著,任有他的幼弟在泥濘的爛呢裡摸爬滾打,便是最後將一身的狼狽與不堪掩下,走出一身的風華,卻仍舊得不到他的一句話。

不過是旁人嘴裡的身世見不得光的野種,若不是若不是……,君言冷笑了下,到底,若是,若是,他卻又能何如。

到底還是涼薄,君言卻也知道,終究還是隔的遠了,君言幽幽的歎了一聲,

“待太醫來了在說,雲中的大夫阿素不放心,我卻也不放心。”

慕秋白挑了挑眉,整要說些什麼,忽然帳外一陣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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