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兄長,我,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迎回表兄?”華麗的馬車上掛著兩串羊脂白玉的風鈴,風鈴聲越過茫茫的草原,穿過了羊群,直至天際。
一身華服的男子溫潤如玉,隻一雙如鷹如狼的眸子,卻是將一身的文人氣質破得乾淨。
“芽兒,你且好好休息,莫要擔憂,聽聞表兄長居新月城,我們一路向西一定會迎回長兄的。”
華麗的馬車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似是要將著一身的委屈都咳個乾淨,“兄長,當,當年,表兄便是因著我的緣故,方纔,方纔遠走他鄉的,便是,便是如今,我千裡尋他,卻也,卻也,卻也不知他見不見芽兒,便是,便是他不見,可是,可是,舅母的身子骨卻是一日不似一日,芽兒該當如何。”
言畢,馬車上便是一陣哭哭壓抑的嗚咽聲,似是這天公不公,竟是叫這似崑山鳳凰的女子,生生折了翼。
一身鬍子,麵似粗獷,隻一雙眸子精明利落的漢子,好是不痛快地將手中的水囊重重的按在馬鞍之上,似是這旖旎細語聽得人渾身不暢快,心下煩躁得緊,
“葉兄,你這妹子好生哭得,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竟是生生哭出了一樁人間慘事的模樣,莫不是,這大周的女子,竟是這般的嬌弱。”
漢子的聲音未曾壓抑,許是方纔的哭泣聲當真聽得他心裡厭煩,故而聽著竟是有些許的故意所為,
那哭聲許是停了一會兒,隨後是更加壓抑的嗚咽聲與那壓都壓不住的咳嗽聲。
駿馬上溫潤的男子一臉痛心,卻又無可奈何,眼中明晃晃的擔憂,“茯苓,趕緊給小姐服些長壽丸,莫要受了驚。”
“諾。”
馬車上傳來低啞的聲音,隨即是一陣故意壓抑的爭吵聲,後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那低啞的聲音方纔又響起,“大公子,小姐身體許是又嚴重了些許,若是不著急,卻是慢些走吧。”
溫潤男子似是有些慌神,“知道了,好好照顧你家小姐,若是,若是芽兒仍是,仍是以淚洗麵,便點些安神香吧,莫要叫她傷了身子。”
“諾。”
“葉兄,你這妹妹這般的嬌養,怎得捨得她吃這般的苦,這草原到底卻也不似大周舒宜,緣何至此。”
許是因為這那的緣故,這漢子的聲音卻是壓了許多,若不是溫潤男子與這漢子離得近,卻也要費番功夫,方纔聽得清他所言。
溫潤男子麵上一片苦澀,許是黃連之苦卻也不過如此罷了,“蕭兄,許是不知,我們葉家素來子嗣不豐,於我這一脈卻也是五代單傳,幸而天憐之,方纔多了個女兒,便是女兒,卻也是愛若珍寶,自幼便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卻也要如了她的願,
便是這般的嬌寵,芽兒卻也是個好孩子,從不曾刁蠻任性,隻她十歲那年,一直將養於彆處的表兄,忽得登門拜訪,竟是將芽兒一顆心兒都勾了去,隻我大周卻是不興表親,故而便是家中嬌養著的女兒,卻也不願破了這習俗。”
“禦,”
“大人敵襲,”
“護好車隊。”
“茯苓,茯苓,茯苓照顧好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