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蘭夷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承平帝,終究隻是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下去,麵色沉沉,方纔起身,“父皇,孩兒從來冇有求過什麼,不論是小十還是小九,孩兒自知身份地位,從不曾心懷嫉妒,隻求父皇能好好考慮一次孩兒。”
說罷卻也不在多言,方纔徑直轉身離去。
便是這烈烈的陽光,卻也驅不散這一室的陰霾,承平帝閉目靠在身後的椅子之上,不知做何思慮。
福生無聲的瞧著上首之上無聲的歎了口氣,揮手招來小宦官去端些安神茶,自個兒卻是半步不敢離了去。
這京城的世家誰人不知,當年皇室與李家定下的世代契約,便是不曾放在明麵上,但是誰人又能不知曉呢?
王朝的開辟與更迭便冇有不流血的,隻大周的江山流的卻不是尋常百姓的血,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的血,便是史書在是遮掩,卻也洗不乾淨那一地的殘血。
隻,識時務者為俊傑,便是休慼相關卻又如何,死了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揹負的卻不是四人的仇恨,而是活人的意誌。
況,這皇權的更迭說到底卻不過是個人的家仇,便是改朝換代,高高的皇位上坐著的確還不是李家與武家的血脈,便是心下憤懣,到底總比落在旁人的手中好。
故而李家的親族被屠戮的相差無幾時,卻也不得不握住新帝伸出來的稻草,畢竟好歹新帝的身上好歹還流著李家一半的血脈,隻不過改了母姓且是女子罷了。
隻李家終究還是心有不甘,故而與新帝定下契約,李家與武家世代聯姻,每三代之內後位之上的那人必須是李家的嫡係。
承平帝的這一代,上一代,後位皆不是李家嫡係,下一位的後位必是李家嫡係,這個契約並不以皇室的統治而轉移,而是刻在太廟裡麵的祖宗國訓,便是皇位更迭,隻要上麵的人還是武家之人,這條祖訓便不可能被廢除。
故而武蘭夷這請求,卻不是福生心下歹毒,她註定許是不可能得償所願。
若是手下乾淨,不曾插手半分奪嫡,想來卻尚有兩分可能,若是已然伸出了雙手,想來卻是冇有半分的可能。
這朝堂之上的大人們,誰人不知承平帝屬意十公主武齡安,誰又能不知道這位是承平帝一手養大的,便是最寵愛的壽王卻也不曾有這待遇,儲君之位不過是遲早的事。
而李家這一輩的嫡子李恒,便是不曾言明一二,誰人心下不清楚這位便是大周未來的君親王,地位非凡,更不是誰人都能肖像的存在,況二人自幼青梅竹馬,且不是誰人能輕易替代。
至於武蘭夷所言與李執青梅竹馬,卻也不過是因著兩家世代的世交,且兼之李恒與武齡安的情誼罷了。
李執是李恒的嫡親兄長,隻到底這理法不可太過,故而方纔兄弟兩於這皇宮中來去自由,至於最後坐上那高位,卻也到底皇室比之李家勢大罷了。
“福生,喚珠珠兒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