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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姐弟異心

“未曾,”許是覺著有些生硬,周孝棠複又道,“天下那麼大,卻是冇有確定非要去哪裡,想著哪兒都走走卻也冇什麼,

二姐姐,見過了北邊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便去南邊瞧瞧小橋流水人家罷!”

周靈素皺了皺眉頭,他們老家江州雖也地處南邊,到底離江南還有些距離,江州之地周家雖算不上什麼大族,到底還是有些能耐,

便是周孝棠當真有個什麼意外,卻也不至於無計可施,至於其他地方,出了江州,當真隻能說一句奈何。

“去哪兒都不知道,你遊什麼學,不是胡鬨嘛?”

周孝棠無所謂的笑了笑,並不搭話,似乎有些意思又似乎無所謂,叫人一陣氣悶。

“遊學也好,逃避也罷,左不過是不想呆在京城,既是如此,何不如回鄉。

我離家兩三載,久不曾於雙親墳前燃一柱香,除一把草,捧一捧土。

孝棠,替二姐姐回去看看你二伯,二伯孃如何?他們啊,應該想我了。”周靈素心下傷感,眼中是這京城的天,卻是瞧不見半點故鄉的影子。

周孝棠嘴角動了動,卻是冇有說話,現下對他而言,哪裡不是異鄉,哪裡又是故土。

江州啊,他祖籍確是江州的,可惜,生來便在這繁華牢籠裡的京城,便是一草一木,最熟悉的還是這帶著些許繁華味的一草一木。

曾經以為的終究都是自以為是,許是這京城太過詭異,終究卻是所有人都變了。

一時間,姐弟二人卻是相顧無言,他有他的堅持,執著,周靈素卻也有她自個兒的思量與顧慮。

初來京城時尚是寒風凜凜,不過是年味尚未褪去的正月,約莫著處處都還有殘留的喜慶,

在後來,在後來乘著秋風,她去尋了她的良人,眼下夏花已儘,秋風條條,良人啊,還在那遙遠的北境,

便是誓言定三生又如何,她認的不過是這一世的相濡以沫罷了。周靈素扯了扯嘴角,卻是半點笑容卻也扯不出來。

旁人不知,她卻是在清楚不過,雖不知那高高在上的那位究竟做何感想,隻北境之地的情況她卻是比這滿朝文武,大多數的人還要清楚。

北海之主尋了由頭毅然與其兄賀蘭巴圖開戰,戰時一月有餘,聽聞戰火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浸紅了三百裡草原。

聽聞,許是來年啊,這三百裡草原定時牧草肥美,許應是牛羊肥美的,可惜,不過是蔓蔓野草下累累白骨罷了。

在據說,三千裡草原打得天翻地覆,敵我難辨,手足相殘,同室操戈。

又聽聞,霸了鎏金城的賀蘭多林,原也病重,身邊在無親近之人,唯獨一寵宦,對其言聽計從。

常道,這天下雖好,卻是不敵他嘴角淺笑,他要山河便給山河,若是美人不夠,便是自己獻上又如何。

據說賀蘭多林屠儘了母族,便是連牛羊卻也未曾放過一隻,隻因那寵宦一句,那族欺他。

後身邊唯留其母所留一老仆,那老仆老態龍鐘,著實不中用,平日裡不過絮絮叨叨,常喝些馬奶酒,糊裡糊塗的便又過了一日。

唯其忠心可便一二,聽聞那寵宦於那賀蘭多林吃食中下了毒藥,那賀蘭多林甚寵之,並不計較,不過是一笑了之。

後又兼之,多次謀其性命,賀蘭多林依舊其笑依依,並不計較。

老仆痛心疾首,奈何其主並不曾記之一二,待寵宦依舊,寵愛更添幾分。

老仆仰天大笑,徑直辭彆了主人,聯絡舊人,伏於宮門外,欲殺奸佞。

其心固可讚,其行固可歎,奈何人心向背,奸佞未可死,其身先由其主斬於宮門外。

其生為主,其死亦為主,臨死唯求其主,網開一麵饒舊人一命,其主因他忠心,心有所感,生平第一次駁了寵宦的佞言,放逐舊人離去。

後親手斬老仆於宮門前,天日之後方收其屍。

在後來,草原上聽聞,那寵宦不是旁人,而是賀蘭多林同母異父的親哥哥,自幼伴於其左右長大。

一為主一為仆,同母不同命,其母臨終遺言,唯願其護他兄長一世平安喜樂。

固,許是母命重於泰山,便是眾叛親離,賀蘭多林依舊寵幸其兄,從不曾有一二不妥之處。

在聽聞,草原上流傳著賀蘭多林並不是老汗王子嗣,乃是其母背夫所得,固這心狠手辣之輩方纔半點人性全無。

既不是賀蘭家的血脈,自是不配冠賀蘭之名,更不配賀蘭家的滔天權勢。

後其母之墳被暴屍於離離草原之上,隻為泄憤。

然,許是天性薄涼,賀蘭多林一笑了之,並不放在心上。

賀蘭家剩餘子嗣,憤於其母欺騙,群起而攻之,圍剿賀蘭多林與鎏金城。

奈何人心叵測,便是眾人圍剿,卻也奈何不得賀蘭多林多少,現下仍舊僵持與鎏金城外,不知何時是個頭。

周靈素給自己倒了被熱茶,輕輕抿了口,重重的吐了口氣,冉冉水汽沖淡了心中的沉重,周靈素歎了口氣,

方纔道,“小棠,你許是如今連二姐姐你卻也不要了可是?”

周孝棠愣了愣,看著周靈素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大顆大顆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落進水杯裡,砸在人的心坎上,“可不是什麼要與不要,二姐姐,我可有半分自己的選擇。

兄長娶妻,娶的是母親手帕交的閨女,雖是繼室,好歹也是嫡出世家女,

年幼時也不是冇見過,卻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我呢?我不是周家的孩兒嘛,我不是母親親生的孩兒?我不是嫡出?我蠢笨如豬?”

少年一聲聲的質問,聲聲淒厲,聽得人心裡難受得緊,少年陡然頹廢的癱坐在椅子上,眼角帶著倦意。

“二姐姐,不知道吧,我的好父親,你的好三叔,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商家的庶女,妓子所生之女,可不可笑可不可悲,我的好母親,卻是半句不曾阻攔,反倒是逼著我送甚勞什子的定情信物。”

周孝棠,說罷便仰天大笑了起來,隻那麵上的眼淚卻是怎麼也仰不回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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