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何人,來我府上有何貴乾?”周靈素徑直坐到了主位上,麵上淡淡的,似是並不歡迎來人。
年輕人生得極好看,好似亭中玉樹,眉目生花,叫人心生親近。
“打擾夫人了,吾是金陵君家來的君弦,君弦與府上將軍有親,今日前來卻也不為其他事,不過是聽聞夫人從雲中歸來,特來拜會。”
君弦一禮到底,卻也不在乎周靈素的冷漠,麵上依舊掛著璀璨的笑容。
周靈素卻是連眼角都未曾動過,手中的茶杯已經端了起來,隻該看見之人卻好似半點未曾察覺,
見君弦並不上道,周靈素卻也不強求,“想來君公子應是認錯人了,我們君家有姓周,姓武,甚至彆的個姓的親戚,唯獨無姓君的親戚,
我夫君唯一兄弟而,如今尚未成親,自是無旁的君姓親戚。這位君公子,且請回吧!”
周靈素這般的姿態,君弦心下卻也明白,上一輩的恩怨周靈素知曉並且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既是這般,他自是不可能輕易離去,
今日前來,本不過是像略微試探一二,在則添一二好感,他日待君言兄弟來尋仇之時可有些許的回緩。
若是君家未曾出金陵,卻也無妨,到底上麵那一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君家家破人亡,
然君家不可能世代窩在金陵,更不可能眼瞅著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向敗落。
便是今日君家出了金陵,到了這京城,便是君言兄弟在如何仇視君氏一族,卻也不可能徑直殺將了過去。
可,這並不是君家所求,不過是兩輩人,君家在這朝堂上的人脈卻也消失的乾乾淨淨,上上輩的親朋,便是尚有在世的,隻聽聞是金陵君家來人,徑直便將人拒之門外,至於上一輩的,卻是連金陵都未曾出,何來助力?
追其原有,並不是君家無人,卻也不是君家親朋皆薄情,不過是這上麵哪位不肯就此饒過君家,便是當事之人皆也亡故,
且兼之閻羅將軍的名頭太大,且如今雖則北境之事尚未有定論,然滔天的功勞不過是遲早的事,誰也不會輕易與一個恩寵不斷,註定青史留名的大功臣為敵,更何況還是與自家冇甚關係的人家。
君弦麵上的笑容不變,主人家並未請他坐,他便徑直坐回了原來的位子上,
“夫人,這上門既是客,不論其他,今日某與夫人討杯茶吃吃,想來夫人自不會捨不得吧?”
周靈素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弦並不說話,不論上一輩的恩怨如何,她確實卻也做不出叫人將君弦叉出去的事情,
一則太過丟人,另一則則是她其實對那些恩怨卻也不清楚,雖則清楚君言兄弟二人的想法,到底該如何行事卻是要他們自己來。
在一則,如今君家風頭正盛,上麵那一位卻是不願看到她恃寵而驕,損了君言的名聲,朝堂上的事情她確實不清楚,卻也知道木秀於林的道理,
眼下上麵那一位自是不會叫人傷了君言半分,他日北境之事了,誰又能說得清,冇人會將這些事織羅成罪,
帝王不是尋常人,權謀製衡遠勝其他。
周靈素不接話,君弦心下卻是苦笑不已,便知今日他若是婉轉暗示,便是費儘心思,卻也不見得周靈素會搭理他一二。
“夫人,可清楚自家事?比如說將軍的身世,或是族人之流?”
周靈素抿了口茶,“哦,君公子這話是何意,我君家的什麼事,我們自家人不清楚,反倒是你這個外人反而知道內情。
至於我家夫君的身世,卻也冇甚可計較的,陛下金口玉言,我家將軍乃陛下外甥,君公子於這京城裡隨意尋一個人問問,便也不會說出今日這般失禮的話來。
君公子若是今日來,便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便恕我這主人家不招待了。
織兒,送客。”
周靈素徑直端茶送客,織兒雖則聽得迷迷糊糊的,卻是半點不猶豫,立時上前送客,
“這位君公子,請吧。”
君弦卻是未曾了到周靈素這般的果決,因為周靈素麵上淡淡的,他卻也不清楚周靈素的真實意思,見周靈素麵上淡淡的,眼中多有煩躁,卻也知,周靈素並不是說假話,
便是下定了決心想要為族人尋一條出路,卻也是為解父親遺命來與君言兄弟和解,然到底年紀尚輕,臉皮尚薄,做不出那起子厚臉皮的事來,
故而在織兒催促的目光中,紅著臉徑直站了起來,“夫人,某今日前來,確是誠心來與君家和解的,上一輩的恩怨,到底我們這些小輩卻也不能夠感同身受,卻也不清楚其中的內情。
某卻也是家父臨終之時方纔知道將軍與公子的存在,當年的恩怨,家父卻也詳細記於紙上,他日將軍歸來,可徑直來尋某。
當年的是非曲直,某卻也不好多做辯白,隻還請夫人從中周旋一二,祖父,伯父,伯母的陵墓到底還是要歸葬君家祖墳,可若是將軍不認君家,三位長輩卻也未有理由進君家祖墳是不是?”
周靈素眼中卻是多了幾分冷意,“織兒,送客。”
茶杯已經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憑的嚇了織兒一跳,瞧著君弦主仆更是多了幾分的惱意,
這世上,便冇有什麼人有周靈素在她心中重要,這人既是惹惱了自家主子,自然便是她織兒的仇人,
“君公子,請吧!”
君弦卻也知道自己後麵的話有些過份,隻道理本就是如此,周靈素的不客氣,卻也叫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君家在這京城確是不起眼,然他身上卻也還有個爵位,便是旁的人家在不客氣,卻也未曾像今日這般的叫人麵上難堪。
“某若有言語衝撞之處,還請夫人原諒則個,某所言許有些不妥之處,隻所言皆是肺腑之言,還請夫人往心裡去個一二,不為其他,隻這本就是三位長輩本該得的。
今日多有打擾,還請夫人見諒,某便先行告辭了。”
君弦素來有禮,便是心下難堪,卻也不會做出失禮之事,更何況還是有求於彆人。
織兒麵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難看,若不是這些時日她有些長進,隻怕早尋了棍子將人打出去了。
“君公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