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來的訊息著實不少,然能於周靈素看得卻是不多,至此周靈素方纔知曉,原不是君言未曾與她家書,而是被扣下了罷了。
周靈素一番思索之後,到底卻是未曾徑直離去,而是求見了承平帝。
旁的不說,隻一點,便是完顏雲的那些個事兒,卻也容不得她不謹慎,到底這朝堂上的風雲,便是她這麼個閉門不出的閒人,也時常有波及的時候,
不求功成名就,隻求她們夫妻能平安歸鄉。
些許小事,承平帝自不是不上心的,然到底君言的身世,卻又叫他平白的束手無策,他自是不覺得從未見過,君言能對他這便宜舅舅有多少的親情,
便是他是剛剛在上的君王也同樣如此,況最是無情帝王家。便是眼瞅著如今他這一代,皆是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景象,到底真正兒個如何,也隻有他自個兒清楚。
不涉利益、權謀的親情方纔更顯彌足珍貴,因而便是心下對周靈素多有不滿,承平帝因著君言的緣故,卻也樂意與她做些麵子。
藉此可以彌補這些年與君言兄弟的疏離,故而凡事周靈素求見,若不是太過不合事宜,承平帝不論心下如何,皆會召見周靈素。
這也是為什麼,朱皇後向來待周靈素十分冷淡,卻是從不曾落她麵子的緣故。
故而眼下不過是一會兒功夫罷了,便是心下略有憂愁,承平帝不過是略微一思索,便召見了周靈素。
“你想知道的不都已經知曉,緣何還要求見朕?”
周靈素行了個禮,眉頭微皺,麵上凜然,
“陛下,完顏氏的事情,素不知當如何做,還請陛下示下?”
承平帝定定的瞧了好一會兒周靈素,見周靈素麵不改色,不見慌亂,便知她所言屬實,並不是阿諛奉承,
“既是如此,那便說說你的顧慮。”承平帝自是冇那閒工夫去聽個外臣家眷的擔憂,然卻是不願周靈素失了君言的臉麵,故而偶爾便有心提點一二,好叫周靈素長長心,莫要蠢笨得一塌糊塗。
周靈素自是不知承平帝這番心思,隻她本就不是那起子猶猶豫豫的人,承平帝既也開口,她自是不會有所隱瞞,
“陛下,完顏夫人眼下並不在北豔山,而是居雲安城,且完顏氏老弱病殘皆是居於此新城中,然京中合浦縣主與長生卻是聯絡不上完顏夫人,其中可是有甚隱秘?
素若是徑直與長生誠懇道來,他不信,左不過眼下這般僵持著,他若是信,必定與其舅生了嫌隙,介是若是二人與這節骨眼上鬨出點事來,當如何?
素便是不知朝堂上的事,卻也知完顏家的小公子並不比長生差些什麼。
況,他若是不信,素卻也不一定將人看得到何事?故請陛下明示。”
承平帝挑了挑眉,卻是忽的覺著周靈素這個外甥媳卻也不是那般的蠢笨不堪,眼下瞅著也是個聰明的,
承平帝略微一思索便道,“照實說便是,摺子卻是不宜與你帶回去,索性阿言家書中都有提及,你將家書徑直帶回去於他瞧便是,至於旁的用不著你操心,自有人盯著。”
周靈素微微皺起的眉頭不動聲色的平緩了下來,“諾。”
“可還有旁的事?”
“在無,唯獨憂心小孟的病情罷了。”提及君孟周靈素心下便是一陣黯然,便是這太醫院裡臥虎藏龍,對於君孟眼下的情況雖不至於是束手無策,卻也隻能是儘力而為,不見效果罷了。
承平帝一時之間卻也不知當如何,許是這皇家的殺戮太過狠戾,每一輩皇室裡總會出現些叫人束手無策的事,不論是他的子嗣還是……,
“是病,總有能治的時候,不必太過自責,這許是便是他命中有此劫。”
承平帝倒也不是故意如此這般說,叫周靈素心安,而是有感而發罷了。
周靈素卻是連麵上的神色卻也裝不了,隻是沉沉的應了聲,“諾。”
承平帝瞧得煩躁,忽的不願與周靈素在多言,故而便徑直開口趕人,
“既是無事,你也許久未曾進宮了,你與你舅母請個安,到衍兒宮中坐坐,他與你這表嫂倒是多有親近。”
周靈素卻是一時未曾憶起舅母一人來,直至承平帝言罷,方纔回過神來,
“諾,既是如此素便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