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沉吟瞪了會兒自家閨女,拔腿便往堂屋走去,楊蓁蓁見自家爹爹如此匆忙,翻了個白眼,便跟了上去。
楊沉吟在門口咳了兩聲,見眾人都注意到了自己,才沉著張臉向眾人走去。
一眾小輩忙起身給楊沉吟見禮,楊沉吟點了點頭,便坐到妻子旁邊的主位上,一眾小輩見楊沉吟坐下,才陸陸續續的坐回了位子。
楊蓁蓁給自家表姐遞了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便若無其事的坐到自家孃的身邊。
周靈素若有似無的含笑點了點頭,“舅舅,近來可好?”
楊沉吟臭著一張臉,一副不待見周靈素的樣子,“你不來氣我,一切皆好。”
周靈素也不在意,“如此,卻是靈素的過錯,還望舅舅不必介懷。”
不帶楊沉吟接話,便順著話題說了下去,“年節將近,靈素攜未婚夫婿特來拜見舅舅,還望舅舅莫要厭煩靈素。”
說罷,兩人對著楊沉吟深深的行了一個禮,楊沉吟被自家外甥女的行為給弄懵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的號。
許久都不曾反應過來,開口叫二人起來,二人也不曾起來,三人便這樣僵持著。
周靈素的舅母見如此也不是個辦法,伸手掐了下自家相公。楊沉吟才反應過來,冷著聲音道,“杵哪兒做甚,坐吧!”
周靈素和君言二人方坐回了椅子上。
一時間眾人儘無言以對,場麵很是尷尬,“大嫂,大嫂,你第一次見表姐,準備做點什麼好吃的來招待客人呀!”
楊蓁蓁跑到徐惠孃的身邊拉著她的衣服很是嬌憨的抬頭看著徐惠娘。
徐惠娘愣了愣,隨即很是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那蓁蓁說做什麼好呢,你也知道我的手藝比之你差遠了,而且我的廚藝似乎也不怎麼能見人。”
楊蓁蓁捂著嘴,偷笑了起來,像個狐狸似得,“大嫂,那什麼,表姐不在乎這些的。心意最重要,是不表姐。”
楊蓁蓁對著周靈素眨了眨眼睛,周靈素會意的笑著應到,“卻是如此,表弟妹不比介懷。”
周靈素從脖子上取下一塊乳白色的小玉環,玉環上無一點雕飾,也無其他雜色,隻是通體的乳白。紅色的繩子,乳白的玉環,儘竟是格外的相配。
周靈素從椅子上起身,拉著徐惠孃的手,將玉環放在徐惠孃的手裡,又將她的手握住。
“我不知道阿季已經成親,這次來便冇有給你準備。還望表弟妹莫要往心理去,這塊玉環雖說值不了多少錢,卻是幼時孃親送我保平安的,據說是在佛前開過光的。就當是表姐送你的新婚賀禮,還望表弟妹莫要嫌棄。”
徐惠娘連忙將手裡的玉環塞回周靈素的手裡,“表姐,這麼貴重的東西,惠娘不敢收也不能收。這是姑母送你保平安的,也是留給你的念想,惠娘不敢奪人所愛。”
周靈素一把抓住徐惠孃的手,重新將玉環放到了她的手裡,“表姐也不跟惠娘你客氣了,便直接叫惠娘,可好,親熱些。”
徐惠娘忙點了點頭,“惠娘,雖說這個玉環卻是我喜愛之物,但是它到底還是抵不過人是不。表姐送給你,也隻是表達對你和阿季的的美好祝願。”
徐惠娘還是不接,臉上的表情很是堅決,因為周靈素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叫她動彈不得,急得徐惠娘滿頭大汗。
周靈素也不急,隻是緊緊的握住徐惠孃的手,緩緩的說服她。
“這是娘送我的,上麵帶著我孃的祝福。送給你,也是連著我孃的那一份也給送了,娘一直最疼的人就是阿季了,若是在天有靈,知道阿季成親她都不知道。想來她會很不高興的,如今連個玉環惠娘都不肯接,惠娘是想叫她在地下也不安心嘛?”
徐惠娘一下子就僵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好求救般的看著她婆母,她婆母隻是含笑看著她,也不說話,意思是你自己處理。
徐惠娘真是欲哭無淚,雖然不在說不收的話,隻是怎麼都不肯接過周靈素手裡的玉環。
周靈素也是很無奈,但是也是鐵了心的要送給徐惠娘,徐惠娘不接,她便一直牢牢的抓著徐惠孃的手,叫徐惠娘掙脫不了。
楊沉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揉了揉一直在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惠娘,她給你就收著,莫要小家子氣,她不差那點東西。”
楊沉吟得語氣說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叫人心涼,但是兩人皆知他是什麼樣的人,知他的意,也領他的意,並不往心裡去。
徐惠娘低低應了聲是,將玉環放進貼身的荷包裡放好,便靦腆的對著周靈素笑了笑,忙拉了周靈素坐到椅子上。
拉了小姑子,便去商量今晚的菜色去了。眾人見此,都隻是善意的笑了笑,隻她是害羞了。
楊沉吟雖然一直板著張臉,但是對於君言的來曆,身世卻一點而也冇少問。
到了後麵甚至是放下身段,一直在套君言的話,唯恐漏了什麼,叫周靈素吃虧。
看得周靈素歎爲觀止,她從來冇見過自家舅舅如此這般樣子,甚至連帶著對她也有了個好臉色,隻叫周靈素受寵若驚。
對於周靈素這麼快又決定再嫁,楊沉吟是十分欣慰的。若是周靈素一直死守著不嫁,悲春傷秋的,楊沉吟怕是會忍不住上門去將她罵個狗血淋頭。
畢竟自家姐姐一個如此倔強的人,養出了個懦夫出來,楊沉吟覺得自己可能壓不住自家老爹的棺材板。
不論有什麼恩什麼怨,那都是自家的事兒,自家人關起門來解決,外人休想在自家人的頭上作威作福。
楊付氏還是發現自家丈夫眼裡的些許不滿,雖然說君家這個小子那方麵都可行,但是這張臉吧,也不知道親家怎麼想的,怎麼叫兩人六禮都過了四禮。
眼看著自家相公就要說了出來,楊付氏忙將話題給插開,同時給了自己相公一個眼神。
“靈素,這次來,便多住幾天吧!我們孃兒幾個許久都冇有相親相親了,怪叫人牽腸掛肚的。”
楊沉吟不滿的看了眼自家老妻,終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進了肚子,冇在說些煞風景的話。
而後楊沉吟忙將耳朵豎了起來,聽周靈素的答覆。
周靈素看了眼君言,見君言的眼睛裡全是笑意,“舅母說的是,這些年來,卻是靈素的不是。蒙舅舅舅母不棄,靈素如今卻是要厚著臉皮多叨擾幾日的。”
周靈素說這花的時候,眼睛裡也全是笑意,麵上也無一點勉強之色,楊付氏見此便將一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楊沉吟麵上雖然不顯,但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鬆來口氣,做小輩得便是要如此知情識意的纔好,莫要叫長輩下不來台,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