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殿下。”祿雲匆匆的行了個禮,便連忙上前掀起馬車的簾子,大氣也不敢喘的悄悄立在旁邊兒,卻是半眼也不敢瞧一下武妙生。
武妙生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斂著眼眸定定的看著他重重樓閣裡的花木,
“氣風了,許是要下雨了,與今日我方纔種下的花兒撐把傘。”
“諾。”
話音才落下,立在柱子後麵的人,便立時徑直消失在森森花木裡。
武妙生方纔如那神龕上的神佛似的,不起半點波瀾,定定的坐在馬車裡。
祿雲心下鬆了口氣,方纔小心翼翼的放下簾子,低聲囑咐了一句,馬車便平穩而飛快的趕了起來,
他們這些個宮人既懼怕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卻更害怕這馬車裡的羅刹,若不是不得已,卻是誰也不願來這五皇子府,便是上麵於這一事上多有補貼。
“陛下,五皇子來了。”
承平帝放下手中的摺子,沉默了片刻,方纔開口道,
“既是來了,便進來吧!以後且早些去吧。”
福生的身子一僵,卻隻是低聲應了下來,“諾!”
說罷,福生便緩緩的從殿中退了出去。
“父皇。”武妙生彎腰拜了拜,卻是瞧不出多少的恭敬,承平帝麵上的神色卻是冇有多少變化,
“福生,賜座。”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便有小宦官搬來一張柔軟而精緻的軟榻,上前服侍武妙生褪去略有些厚實的外衫。
許是這裡到底卻也不是他的五皇子府,便是心下亦然生了不耐煩,卻仍舊耐著性子不曾發作,隻默默的徑直在軟榻上斜躺了下來。
這天底下能在這禦書房裡舒服的躺下的卻也隻有一個武妙生而已,小宦官似是未曾瞧見似的,與武妙生手腳輕巧的蓋好薄毯,便立時退了出去。
福生抬了抬眼眸,便一副老僧入定巋然不動的模樣。
“你來了,今日身子骨可還好?”
武妙生雙眼禁閉,飛快的撚著手中的小葉紫檀念珠,“嗯。”
承平帝瞧著武妙生單薄的身子,青黑的眼底,憔悴慘白的麵色,心下忽的覺著許是當年卻是'錯了,出家也罷,入道也好,好歹卻也留了個一世安康。
“可是,這些個時日又未曾入眠過?”
武妙生的念珠撚得飛快,動了動身,便徑直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徑直在軟榻上躺好,
“半寐半醒,不過是常態而已,不必一直記掛在心裡,喚我前來,可又是要殺誰?”
武妙生麵上的神色未曾有多少變化,隻卻是忍不住悄悄舔了下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唇瓣。
便是武妙生這般微小的動作,承平帝卻也瞧得清楚,眸色忍不住垂了垂,方纔接著道,
“既是這般,便去山中與你母妃住上幾日,許能好眠一日也好,你母妃獨你一子,莫要惹她心憂,”
武妙生手中的念珠停了一瞬,
“好。”
“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已經成親多年,你年紀也不小了,與你的婚事上,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