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素夜不能寐,她已經一個月未曾受到君言的家書了,心下萬般猜測,卻又無可奈何。
冇日冇夜的守在他們兩個的孩子身邊,似乎這般兒心下且要安穩上許多。
旁人瞧著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卻也不敢多做勸慰,誰人又不知那戰場上本就是搏命的閻王殿?
況且這二人自成婚以來,便是聚少離多,鮮少似人家夫妻那般兒長相廝守。
“嫂子,嫂子。”,周靈素一個激緊回過神來,迷茫的看了下四周,方纔注意到她麵前的君孟。
“是小孟呀,可是有什麼事兒?寧寧,寧寧,這是叔叔,小叔叔。”。
周靈素揉了揉自個兒家寧寧的小腦袋,說是回過神來,卻也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叫人看了頭疼的緊。
君孟心下歎了口氣,卻也明白她的心思,“卻也不是什麼大事,隻陛下欲我往金陵走一趟,卻也不是為著旁的事兒,就是父母親與祖父是否要歸葬君家祖墳的事兒。”。
周靈素愣了下,將小寧寧交於碧梨,徑直從地上起來坐到君孟的對麵,碧梨瞥了眼自家夫人以及君孟,
著實待這位二爺,害怕的緊,便是而今這人瞧著與常人無異,同樣如此。
半蹲著引著小寧寧直接就往遠處兒去,周靈素看了一眼,碧梨素來是個細心的孩子,更何況寧寧自小便是她照顧的,周靈素看了眼卻也不在在意。
卻是君孟說的這事兒,著實叫人頭疼的緊,“這事兒,小孟做何想法?”。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不論是非對錯,後輩且又該如何行事方符合他們的心意?她雖是君家婦,然周靈素卻是半點兒也不願意插手,不為旁的,雖則夫妻一體,然她到底卻也不是君言,有些事兒雖則卻也理解,到底卻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我自是不願意的,君家的祖墳千好萬好,且又與我們一家子何乾?
當年離家之時,且也未曾聽二老提及落葉歸根的事兒,況且青山村這般兒山明水秀的地界,且也是他們自個兒選定的。
生前也是無可奈何,生後且又何必折騰與他們?”。
君孟垂了垂眸子著實不願在折騰九泉之下的雙親,那般兒淡泊名利的人,想來且也不在意這些個生後事。
“然,那位卻不是這般兒想,當年爹孃被逼無奈風塵仆仆的遠走他鄉隱姓埋名,這事兒於他心上卻是種了結。
而今兄長能力出眾,他且也是大權在握,如何肯這般兒將幾十年的愧疚這般兒消弭於時間的長河之中?
嫂子不瞞你說,縱然那仇人且也身死,然我這心下的怨恨卻是半點兒也未曾少過。
大周律在那兒,且又如何去尋仇?便是為著寧寧著想,卻也不能將君家如何?”。
君孟的思量與猶豫,周靈素且又如何不明白,若是此生一人,自是可以不計後果。然,人生在世,誰又能當真兒是孑然一身?
為著子孫後代計,終究卻也不得不退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