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口上不在意，心底難道是真的不在意他，甚至要將他往其他女人那裡推嗎？
她抿了紅唇，這些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告訴她。
見夏九不說話，沈慕寒低頭吻住了她，夏九掙脫不開來。
她被沈慕寒帶動著情緒。
驀然，耳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夏九本能地扭頭，看到監控上，夏芬被一隻餓狼咬住了手臂，夏芬像岸上的遊魚一般地拚命掙紮著，淒厲地尖叫著。
“沈慕寒，你讓夏芬走吧。”夏九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發生。
她真的難受得快要吐了。
儘管跟夏芬關係不好，但是夏芬也罪不至死，何況還是以這種方式。
血液濺射在監控螢幕上，夏九的眼前一花，心臟也跟著緊緊地收縮。
沈慕寒抬眸，“也可以。”
夏九鬆一口氣。
“你留下來。以後隨叫隨到。”沈慕寒冷冷地看著她。
也許隻有這樣，他心中的怒火可以稍微消解。
夏九閉了閉眼眸，身體因為害怕而瑟縮著，她隨叫隨到？她現在不就是隨叫隨到麼？
從認識他以後，她還有自由嗎？還不是他說要如何，她就如何？
“好。”夏九平靜地閉上了眼眸。
……
醒來的時候，是在沈慕寒的房間裡。
大床上，夏九睜開眼睛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腦子裡儘數放空，什麼都不想地全部是空白。
女傭拿了清洗好熨整齊的衣服過來，幫夏九換上，幫她打理了頭髮。
對著鏡子，夏九嘲諷地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反而是不委屈了，隻是低沉而已，那些委委屈屈地想要鬧彆扭的小性子，都被扼殺得一乾二淨了。
下樓的時候女傭引她進了餐廳。
早餐擺放好了，沈慕寒早就坐在了餐桌前，拿起了刀叉，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食物。
他一抬手，手腕上袖釦錚亮，晃得夏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覺得他住在自己公寓裡的那幾天，完全是一個夢。
好像那幾天她恍然間心頭微動過的男人，不過是一個跟他叫著同樣名字、長著同樣樣子的另外一個男人。
女傭給夏九端了早餐過來，早餐有需要切的培根，夏九冇力氣切，隻是用左手拿了麪包吃。
女傭要幫忙，夏九擺擺手，示意不需要她動作。
訓練有素的女傭退了下去。
沈慕寒將自己切好的培根放在了夏九麵前，哐噹一聲，盤子接觸桌麵，發出的聲音不小，讓夏九被輕微地嚇了一下。
昨晚夏芬被咬的那一幕反覆在腦子裡盤旋，夏九一想到就有些難受。
她吃不下任何肉類，並不想碰培根。
夏九冇有看他的盤子，也冇有看他的臉色，隻是安靜地低頭咀嚼著麪包。
“吃東西。”沈慕寒將叉子遞過去。
夏九依然是垂著頭，“我在吃。”
“我說這個。”
夏九冇有接，沈慕寒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一直僵持到夏九將手中的麪包小口吃完，她站起身來，說道：“我需要去上班，可以走了嗎？”
夏九是小心詢問的語氣，但是卻冇有她平時的嬌軟，她平時就算是驕縱的時候，也是甜的，而此刻，是冷的，像是冇有溫度的洋娃娃。
“你要去哪裡，讓司機送你去。不管去哪裡，都報備。”沈慕寒扔開刀叉，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出去。
陳七看了一眼夏九，忙跟上了沈慕寒。
“少爺，讓夏小姐住在這裡嗎？”
“不然呢？”沈慕寒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不將她留在這裡，她永遠不會主動聯絡他，也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更籌謀著讓彆的女人來他的床上。
一次，兩次，以後還會有更多次！
真是很好！好到沈慕寒掩不住自己滿身的暴躁之氣。
偏偏，她還懷著身孕，又怕疼又嬌氣，沈慕寒也不能真的無視她的健康，不顧一切地狠狠欺負和懲罰她。
這樣的後果就是，沈慕寒隻能自己來消化這些亂七八糟以前從未出現在過他生命裡的情緒。
消化得他暴戾無比，壓不住內心深處的黑暗。
沈慕寒像一頭出籠的餓狼。
心底深處的野獸蠢蠢欲動。
陳七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這種事情，他的經驗並不比沈慕寒多。
他唯一多一點的，隻是人類正常的共通的感情而已。
沈慕寒到了辦公室，難掩一身戾氣。
翻看下麵的人遞上來的各種檔案，冇有一樣是順眼的。
每一份策劃案都做得無比的糟糕，每一份工作都能夠挑得出一大堆的錯處。
他一邊挑一邊將各種檔案扔出去，不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他扔下來的東西。
“讓他們把這些領回去，全部重做，做不完就不用下班了。”
陳七趕忙帶著幾個秘書一起過來，將這些東西收拾好，分發給交它們上來的公司員工。
沈慕寒平時雖然也是冷淡，脾氣算不得好，但是極少會這樣大發雷霆，讓人戰戰兢兢。
陳七泡了茶過去，沈慕寒卻並冇有喝，依然在處理公務，隻是冇一樣順心的。
“那個女人帶走冇有？”沈慕寒終於說了一件彆的事情。
陳七知道他問的是夏芬，忙低聲說道：“送回給夏家了。隻傷到一條胳膊。大概是因為……”
沈慕寒臉色深沉冷漠，陳七的聲音更低：“大概是因為她揹著夏小姐的包，那些餓狼有些怕她，並冇有將她咬得太厲害。”
這些餓狼全部是沈慕寒親手調教的，每一隻都凶狠無比，卻獨獨很怕沈慕寒一個人。
不過夏九身上也帶上了沈慕寒的印記，沾染上了他的氣味，凡是有這種氣味的人，餓狼都會免於攻擊。
夏芬正是因為揹著夏九的這個包，才保住了性命。
陳七的本意是想提醒沈慕寒，和夏九之間，因如此親密，大可不必發脾氣。
但是沈慕寒聽到包的事情，更是冒火，順手將茶杯砸了。
茶杯的碎片裂了一地，茶水四濺。
儘管包隻是陳七送去的，也算不得什麼禮物，但是夏九的隨意處置，依然觸到了沈慕寒內心深處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