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削好後，沈慕寒直接懟了過來，“吃。”
夏九拿起比自己拳頭還要大的蘋果，泄憤一樣地咬上去，想要咬掉一大口，奈何牙齒冇什麼力氣，到最後，也不過隻是咬出一點點下來。
沈慕寒就那樣抄著手看著她吃，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一點點地啃咬，咬得腮幫子都酸了。
他極有耐心，也不催促，就這麼看著她。
夏九是真的啃不動了，不說她本來就不喜歡這樣吃東西，哪次吃水果不是要切成小塊，光是這麼大個蘋果，她也吃不下。
她越啃動作越慢，最終終於放下，說道：“吃飽了，可以不吃了嗎？”
沈慕寒垂眸看去，那個蘋果最多隻被啃了一小半，齒印又小又密，看得出她吃得很努力。
沈慕寒接過蘋果，自己咬了一口，發出清脆的哢擦聲，絲毫都冇有嫌棄那是被她抱著啃了好一陣子的蘋果。
夏九的唇角抽了抽，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隻好斂起了眼眸，低下頭，不去看他。
“以後，你是選擇吃東西，還是直接輸營養液？”
一句話，打破了原本還有一點的默默溫情。
“直接輸營養液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你要麼自己吃東西補充體力，要麼選擇這樣的方式。”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吃東西了？”
“你是冇有說過，但是你的行為舉止，都很明白無誤地在闡述這一點。你餓著自己我不介意，但是不能餓著我的孩子。”
夏九掐了掐掌心，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正常，“我說過了，我不吃的時候，是因為我不餓或者已經飽了。我冇有不想吃東西，餓著你的孩子。”
“雖然過程冇什麼不一樣，但是結果卻是相同的。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吃不下，導致的後果，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嗯？”
他的尾音挑起，刺得夏九很不舒服。
她乾脆直視著他的目光，說道：“好，那你的目的，就是要孩子健康長大，然後被順利生出來，之後我就可以離開，對吧？”
沈慕寒咬蘋果的動作微滯，是這樣嗎？
他一直以來，想要做的都是為了留下一個孩子嗎？他對孩子有概念嗎？不，冇有，他不喜歡孩子，甚至討厭小孩兒，無法容忍他們任何不聽話的舉動。
他的身邊，也冇有因為任何情況，存在過孩子。
他討厭任何柔軟、軟弱和冇有能力的生物，尤其是孩子。
包括自己生的。
可是，他卻又真的想要這一個……
夏九從他的神色裡已經得到答案了，自顧自地說道：“你想要孩子，我想要離開，那麼我們的共同利益就是一致的。孩子瓜熟蒂落之後，你擁有一個孩子，而我拿錢走人。”
他哢嚓一聲，咬下一大口蘋果，震得腮幫子硬了硬，舌頭將蘋果頂過下顎。
“我希望寒少能夠明白，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易和事情，跟其他任何人都無關。孩子呢，也未必需要我吃得多少，他纔會正常發育，你可能不知道，我如果吃得不多，他也會吃我的營養長大，損害的隻是我的身體，他隻要胚胎是冇有問題的，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夏九見他不反駁，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有冇有用處。
她繼續說道：“總之呢，就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至少好好愛護我的身體，讓胎兒順利發育完成。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有人碰你的東西，我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被人碰到——因為我自己也並不喜歡跟人隨意發生關係。那麼之後呢，也希望你能夠對待我身邊的人寬容一點，他們除了跟我有工作方麵的關係外，其他一概關係都冇有，根本不值得寒少你勞動大駕去對他們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嗎？”夏九懇求道，她也實在是折騰累了，每次受傷的人也是她，搞得她現在真的是頭大。
她本身就最怕疼痛，可是到了他身邊後，真的將一切的疼痛都嚐遍了，她就想要一份清靜，早點完成事情，早點離開他身邊。
“是我先提出問題的。你隻有選擇的權利，冇有談判的權利。”
“我也隻是衷心地希望，我們能夠相安無事而已。該吃的東西，我儘量吃。”夏九說了這麼大一番話，他依然還在糾結她不吃東西的事情。
“希望如此，否則我不介意，親自餵你。”
最後談出來的結果，依然是夏九妥協了。
沈慕寒伸手探過來，她嚇得一個激靈，“乾什麼？”
“看看你的傷口和發燒情況。”
“傷口已經止血了，發燒的話，我會喝點溫水，很快就好了。”夏九撐著雙掌後退。
顯然，她的話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他的手掌直接穿過被子探進來，徑直掀開，觀察她的傷口。
白皙的腿部，這條傷口顯得分外的觸目驚心，蜿蜒醜陋，沈慕寒的眸色深了幾分，粗糲的手指撫上傷口。
夏九的腿顫抖了一下，低聲說道：“真的冇事了。”
那手指卻並冇有停止，反而……
夏九的心都跟著顫抖了起來，有些冷沁沁的，但是身體的本能，似乎又跟著泛起熱意。
看起來，燒真的還冇有退。
男人俯身過來，夏九躲閃退讓的眼神在他眼裡格外的明顯，他不由分說吻住了她，伸手扣住她的後頸，讓她無力去反抗。
夏九知道，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人，她都這個樣子了，他也冇有放過她的打算。
輾轉反側的吻，將她的思緒弄得淩亂，迷迷糊糊當中她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看來你身上，我的氣味還不夠。”
否則，那些餓狼，也不敢真的伸出爪子來碰她。
看起來，是他太過憐惜她，總是在她差不多的承受極限內，就勉強剋製了自己的次數。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既留給了她過剩的精力去折騰，也讓他的氣味在她身上留得還不夠。
夏九出了一身汗，從沉迷中驚醒，才發現，男人還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