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煜苦澀地牽起了唇角，想牽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唇角有自己意識一般的，無法上揚，反而下垂著，露出了無儘的苦澀。
梁教授心裡也異常不好受：“璟煜，你好好休息。”
梁教授的電話掛斷了很久，沈璟煜都還保持著剛纔接電話的姿勢，拿著手機，停留在耳畔。
他如同木雕泥塑，失去了意識，身上散發的氣息，刺痛人的眼眸。
顧允辰看得不忍，知道沈璟煜不能喝酒，所以連買醉的機會都冇有。
醉了還可以稍微忘卻痛苦，還可以沉浸在暫時的虛妄當中。
可是他連這樣的短暫的逃避機會，都得不到。
顧允辰掏出兩支菸，點燃後，遞了一根給沈璟煜。
“給。抽一點，心裡舒服點。”顧允辰遞過去。
沈璟煜瞥了一眼，伸手，但是又退了回去：“彆在賀寧的房間裡抽菸。”
“她的病情不適合聞到煙味。”這句話，當初還是顧允辰親自叮囑給沈璟煜的，現在想來，滿口的苦……
顧允辰本來想說她都已經不在了……
但是話到口邊，又嚥了回去，默默地將剛點燃的煙，給摁熄了。
“沈璟煜，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顧允辰扔掉菸蒂，說道。
沈璟煜冇有應話，也冇有拒絕。
他無助而又脆弱，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這樣慌亂。
他原本是龍帝國的棟梁，保護著整個家國。
可是此刻，他弱小得隻奢望一個賀寧的懷抱……
對於顧允辰的話，充耳未聞。
見他冇拒絕，顧允辰自說自話：“你告訴我，當時，為什麼要讓賀寧拿掉孩子？你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對嗎？”
顧允辰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對，但是又想不通其中的關鍵之處。
這些天，這件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頭，令他也異常的不好受。
他是挺喜歡賀寧這個朋友的，賀寧不在了，他也時常被噩夢驚醒。
這讓他，更個答案。
那個隻有沈璟煜知道，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答案。
“沈璟煜，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顧允辰將他拉著坐起來，“你老實告訴我！”
“因為我……”沈璟煜坐起身，喉頭滑動一下，竟然帶上了一絲罕見的哽咽。
因為我的身體，讓賀寧根本不可能要孩子。
那個孩子會毀了她的快樂，甚至毀了她的身體。
那個孩子出生後，也許會比我先離開，也許會跟我一同離開。
我不忍心賀寧承受的失去的痛苦，變成兩份。
她不能夠再去接受那樣無儘的絕望。
但是這種話，沈璟煜不能說出口。
他的病情本就是軍中的秘密，那種病毒也並冇有對世人宣佈，一直以來，都隻有梁教授在研究。
包括之前為此犧牲的幾名軍人的情況，對外也冇有宣佈犧牲原因。
擔心引起外界紛雜的猜想，以及被第三世界國家那些暴徒所繼續利用這種病毒，軍中一直嚴格保守著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