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夙玉琉踏出星陣，剛纔還瑩瑩閃閃的通行陣，瞬間熄滅，恢覆成被雜草遮掩的樣子，“我不過才走了幾日，師父您怎麼就變得如此淒慘？”
眼前的荀生，原先梳理整齊的長鬚，變得雜亂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像是幾日都不曾換過一般。
“你們都走了，我自己獨處，舒服便好。”荀生摸摸長鬚，果然有幾個打結處，憑空變出一把小剪子，幾下就修剪乾淨，“這樣如何？”
“師姐雖然出嫁了，不是還有師妹幾個，她們冇有照顧您的起居嗎？”夙玉琉將戒指內的東西取出，遞過去，“這是母親讓我給您帶的禮物。”
“她們那幾個丫頭，往日裡都跟小瘋子一樣在山內亂跑，指望她們照顧我，不提也罷，”荀生接過他的東西，手一頓，這裡麵不僅僅隻有夙兒母親的東西，“你師姐，過的如何？”
“師父若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看看不是嗎？”夙玉琉說著，便繞過他，“師父，明日我要出山，借靈船一用。”
“明日你可不能走，”荀生露出有目的的笑容，“要走之前，要把那幾個不著家的瘋丫頭給我抓回來做飯，再不回來，我就隻吃山間野果了。”
“師父，您為何不自己去喊小師妹們。”夙玉琉無奈地看了眼望天的荀生，“您是不是又不記得進山的路了。”
“叫你做便做，那麼多話。”荀生被戳中心事，故作凶狠，“我要去歇息了，不許來煩我。”
這些個徒弟是一個比一個不乖，光戳他的心窩子，不孝順。
回到房內，他卻沉默了。
夙兒給他帶的是靈界的吃食，他平素裡也唯有吃喝這兩喜好，上一層是夙府廚房做的，擺盤也一絲不苟，但是最下麵一層，那雜亂的手藝，他吃了十幾年。
“這孩子，”他用筷子夾起，“都已經成了親，菜做的還是冇有一點長進。”
他一言不發地將這一層的食物儘數塞進嘴裡，良久才發出一聲歎息：“死卦....這可該如何。”
夙玉琉見著自己的桌上擺了幾個木牌，上麵以綠草汁寫了名字。
這是荀生為幾個徒弟做的命牌，往日裡都各自佩戴在身上，如若要離開這地界，就要摘下來交由他保管。
字為綠色時，則為安全無虞，如顏色潰散，逐漸變黑時，則是遭遇到了畏懼，生命堪憂。
看著還是閃著綠色的木牌，夙玉琉決定晚些再去。
他師父實力深不可測，唯獨有一個致命缺點，便是冇有方向感。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鐘靈山內的中間腹地，四周皆是大山，為了免於野獸的騷擾，師父便下了禁製。
曾今有一回，師父他為了尋一味就長在林子邊的尋常藥草，結果他們一眾人，從天亮等到天黑，天黑等到天亮，冇法，夙玉琉隻能進到林子裡找尋。
結果就發現，采好了藥材的師父，就在離林子出口不遠處的地方，一個人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