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彆開眼不再去看,渾噩地問著:“老師們呢?”
“一早便結伴去了鎮內,說是準備妥帖後會回來帶我們前去,”路煦搖搖一指那已然開著的城門,“好一會了。”
鳳九歌點頭,正打算取過火上溫著的水漱口,邊上就襲來一陣暗風,那盆水就被掀翻在地,濕了她衣袍半麵。
她垂下眉眼,長睫閃動,動作萬分輕緩地烘烤著濕水之處,不一會便將那滴水的下襬烘烤乾淨。
“你個賤丫頭,我在與你說話,你竟這般不識相?”先前的婦人疾言厲色,“你快些把小玄的術法給解了,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鳳九歌聽著這稱呼倒是新鮮,唇邊浮起笑:“您可千萬與我彆客氣,這位老奶奶。”
“混賬東西,”老婦人怒極,揮手招呼過身後之人,“裘大師,還請您出手,幫忙教訓這不知死活的丫頭。”
話音落,從她身後步出一個一身著翠綠色法袍,白鬚飄飄的玄師,其身上氣勢不弱,隻不過有些端著架子,令人看著不適。
入聖的玄師,鳳九歌自他走出後便察覺到他身上的等階。
從剛開始,她便察覺到隱在人群中的這人,這一行人穿著貴重,又能請入聖階保駕護航,想必是哪一方不小的勢力。
不過,她眼睛狠狠一眯,握在手中的洗漱杯被捏的粉碎,弄臟她的衣袍,可不能就這般算了。
“女娃,”裘鐵撫著長鬚,悠悠開口,施捨道,“我知曉你也入聖,你這版年歲著實天資過人,但這入聖之人也分三六九等,你遠非我對手,還是趕緊解了這小把戲,速速離開,免受皮肉之苦。”
此話一出,鳳九歌還未開口,旁側就響起陣陣抽氣聲。
“入聖?這麼小的小孩居然也是個絕世高手?”
“她該不會是個駐顏有方的老妖怪吧...”
“彆說她了,再仔細一瞧,那些個孩子實力都很高深莫測。”
那老婦人也是一驚,她是個普通人,無法修煉,卻也知曉這修行之道,入聖有多不容易。
她身旁的裘大師目前已是百歲高齡,纔剛剛踏入此門,而眼前這個女娃,至多不過十幾歲,竟已是入聖。
難不成此次他們是踢到了鐵板?
“你前途不可限量,”裘鐵繼續說道,端著一副長輩的關切模樣,“切莫逞一時英雄,喪命於此,你不考慮自己,也該想想你身後的同伴。”
話到後半程,威脅之意已十分明顯,鳳九歌不適傻子,自然聽得清楚,她笑意更深,往前邁了一步。
見她真動怒,裴經年趕緊上前攔:“九歌,你彆生氣,不搭理他們。”
那位新來的玉琉老師在進鎮前與他們有過交代,近幾日前往不可讓九歌動怒動武,說是突破倉皇,要靜養一日。
“對對對,”申欒也忙道,“睡了一夜餓了吧?快些來吃東西。”
鳳九歌側首望去,一口大鍋中簡直就是亂燉,她本來還有興趣吃個早膳,再收拾人,這一眼,胃口全無。
闕文涵也隻覺得他這主意委實不怎麼樣,恨不得踹他一腳。
瞎說什麼,冇見著九歌脾氣更甚了嗎?
鳳九歌拿過裴經年的扇子,往他頭上輕敲:“都被人欺負了,還攔著我做什麼?”
“哈哈哈哈哈,”裴經年傻笑著,“僅遵師命。”
鳳九歌挑眉,她知曉是誰的囑咐了。
“行,隻要他們不再叨叨,我便不對他們動手。”
這邊引靈院的人是鬆了口氣,吵嚷著要往回走,那邊的裘鐵一張臉黑了又黑。
“我好生好氣勸著你,你偏不聽,”裘鐵自打入聖後許久冇有這般被人忽視過了,走到哪不是被高高供著,“那你便彆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火元素凝結,一道火柱就朝著鳳九歌那而去。
竟是個用火的好手。
鳳九歌察覺到身後的異動,頭也不回豎起一道屏障,將它攔在外麵。
“經年,”她將扇子丟回,“這下怨不得我,是他先招惹我的。”
裴經年無奈笑笑,這下是要開打了。
鳳九歌將那火柱捏在手中,一碾便粉碎。
“火元素?”她咧開嘴,手一揮,一道火牆兀自出現在裘鐵的周身,“正好,我也會。”
她的火元素,本身便修煉的極好,精純無比,算是五種元素裡最強的。
待裘鐵從火牆中脫圍而出,他的衣袍早就被燒得差不多,勉強能夠遮蔽一二。
“你個小女娃,竟下如此狠手,”他嘴裡吐著黑煙,“心狠手辣。”
鳳九歌收回手指,她這一招不過是隻用了五成實力,頂多傷他一些皮肉。
“那我可要用真本事了!”裘鐵大喝,騰空飛起,在天空中聚起一個猶如太陽般的火球,往下砸去,“爆!”
火球在接近鳳九歌時,分裂成萬萬個小火球,灼灼地墜落於地。
這種無差彆攻擊,使得地下的人紛紛躲避。
鳳九歌眼見著火球要落下來,雙手快速起陣,在頭頂上方一劃。
明明未有任何改變,但那些掉落在此處的小火球,卻像是被吞噬,消散在不知何處。
空間之術,在鳳九歌入聖後,對其有了全新的領悟。
再加之夙玉琉那幾日的教導,她現在用起一些空間之術可算是得心應手。
裘鐵看著她怪異的一招,心裡警惕萬分,等察覺到異樣跳開後,才發覺他的火球居然被儘數轉移到了他們的頭頂。
正非常急切地掉落下來。
“營地附近怎麼好似有人在打架?”提著在鎮內買的小東西,河圖遠遠便感知到傳過來的玄氣波動。
“正常,”清徐在肩上放了一隻小鳥,惟妙惟肖,“今日勢力混雜,自然會有一些打鬥。”
“可彆殃及到我們的學生。”
“這怎麼會呢?”修竹輕柔細語,“都是些孩子,想來是無人欺負他們的。”
待走進了,便能聽聞裡麵的聲音了。
“燒他屁股!”
“燒他頭髮!”
“把他渾身上下衣服燒光,讓他光膀子,哈哈哈哈…”
河圖的臉都黑了,這聲音嫩生生的,自是出自他引靈院孩子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