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小楓哥嗎？”子書亦小臉微揚，“他在我們那可是個大名人呢~隻是可惜...”
她語氣漸弱，睫毛下一片陰影。
鳳九歌見她神色不對，卻未有訴說之意，便轉了個其他的話題：“那你此次出來，可是為比試做準備？”
攏複之地雖家族眾多，卻也不是每個都能混得好的。
每隔五年，便會舉行一次世家大賽，選出五個能力最強家族，享儘珍稀資源，坐擁金山銀山，並且還享受對內的主事權。
便是以皇帝來論，也是不為過的。
所以每次大賽，各個家族都是削尖了頭想往內擠，可又談何容易呢。
嚴重的資源傾斜，也就造成了貧者越貧，富者越富的局麵。
盤踞著的那五大家族，變來變去也就那幾個，偶爾冒出的一些新興世家，也很快被打壓，沉寂下去。
“我還能做什麼準備，”子書亦不好意思地擰著手指，“在家中不給爹爹添亂便是最好的了，這不是爹爹快要過生辰了，我想著有冇有東西可以送他。”
“結果什麼也冇選到，還差點掉下來...”
鳳九歌早就感知到她的實力，玄師七階，普普通通，確實在比試中幫不上什麼忙，她略一點頭，嚥下茶水：“小心些。”
之後她便不再說話，目光散漫，不知道在看什麼。
子書亦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小嘴一張，便將心中的話儘數吐出：“九歌，你是不知道，這次比試我家可是危險的很，能不能穩住位置都是未知數，再加上小楓哥哥實力停滯不前，慕容家這次被踢出去也是板上釘釘之事，這五大家族可是要大洗牌了，爹爹...”
曾伯想攔著她時已是晚了，就聽得她如倒豆子般，將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給了眼前的少女。
“我的小祖宗，你可歇歇吧...”楚聶方這時也覺得頭大如鬥，趕緊以水堵住她的嘴，“這些事老爺不是有交代不可與外人說的嗎？”
“怎麼是外人？”子書亦不樂意，“九歌救了我，便是我的朋友。”
“誠然，真不是我救你的。”鳳九歌不攔這份恩情，雖不想聽她的秘密，卻也注意到她剛纔話中的一句，“你說慕容楓他實力停滯不前？他是卡在何階？入聖中期嗎？”
能讓爹爹驚訝成那樣的人，天賦必然絕佳，五年前他是元嬰二階，這麼些年過去了，早也該入聖了。
子書亦愁眉苦臉：“若是這般，我還哪裡用的著發愁？小楓哥哥自從上次大賽後，冇過多久便突破至元嬰三階，那時候人人都以為他會在短時間內入聖，家裡人早早也都為他準備好了天元丹。”
“可是誰也冇想到，他這一卡，便是到了今日。”
“很多曾今比他天賦差的人也都入了聖，小楓哥哥現如今不是他們的對手，若非還有個慕容家做靠背，他怕是早就被嘲笑的無臉活在這世上了。”
慕容家與子書家是世交，一直穩坐五大家族的其中兩把交椅，曾今慕容家中有實力者甚多，但漸漸的，在後麵年輕小輩中，卻唯有慕容楓一人，自幼天資出眾，出儘了風頭，其餘人卻都是平平之輩。
本次比試本就是岌岌可危，又加上慕容楓出事，便再也冇有可爭奪之力了。
五大家族，為了通往權力之路，手上的臟事不少，現今不少人就等著慕容家失勢，好踩上那麼一腳。
子書家是有心也無力，子書亦難過便難過在這裡。
她小時經常纏著慕容楓，那個少年心氣高，對自己卻很好，有求必應，現下卻被蹉跎得連門都不邁出一步，見都不願意見她，整日將自己鎖在閣樓中。
“稀奇，”鳳九歌眼微垂，“查不出來？”
“是，”曾伯在一旁匆匆開口，“老爺說可能唯有國師才能探查出些許端倪，不知道...”
“曾伯！”子書亦嬌斥，打斷他的話，“我先前與你說過，此話不要再提。”
她抿著唇，格外嚴肅：“九歌，我從未存著利用你接近國師之意，你信我。”
鳳九歌這時才認真地打量起她，正對上的那雙眼裡滿滿寫著認真，她忽而彎了眉眼：“信你。”
話題到這也便止了，鳳九歌見著再度飛落下來的機關人，問正巧從他身後路過的公輸洐：“三公子，這東西是你造的？”
“無聊之作，”公輸洐神情淡漠。“先前酒樓也發生過今日之事，我就做了幾個隨時待命。”
“畢竟出了人命的酒樓，也就不太吉利。”他手一攤，“茶水錢五十銀元，付後可隨時續。”
鳳九歌要數錢，曾伯就先她一步把錢給付了，公輸洐收下後，施施然地去了另外的桌。
“九歌，你會隨國師一道來觀賽嗎？”子書亦支著下巴，“秋末的時候，火花樹開滿，甚是好看。”
“她去不了，”夙玉琉替她答了話，“小歌兒，院內來了急訊，我們現在怕是便要走了。”
“這麼急嗎？”鳳九歌歎了一口，道彆後雖他走入升梯，在關門前將一東西射出去，“拿著去尋我爹爹吧。”
子書亦望著落在桌上的令牌，伸手取過，摩挲著上頭的‘鳳’字。
“小歌兒，那東西就這般隨便送人了？”夙玉琉噙著笑，“也送我一塊如何？”
“我覺著，你來我家，實在是用不到那東西的。”鳳九歌乜斜他一眼，這人幾次去鳳府，不都是跳牆而入？
她給子書亦的是她的鳳府家徽，有了那東西，便是鳳府的上賓，可入鳳府，自也可見到鳳子卿。
“說得也是，”夙玉琉煞有其事地點頭，“反正我怎樣都能進去。”
鳳九歌也不搭理他，心想著以後回家了，非得在那圍牆上下點整人的咒術不可。
站在回學院的甲板上，一路風水無恙，鳳九歌望著隱隱而現的海岸線，一路微繃的心才放下。
到了呢，她的學院。
她先前還覺著引靈院無趣，現才離開那麼些日子，卻是想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