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寧怔怔的,朱賢明對樂樂道:“還不伺候你家主子去焚香更衣?”
樂樂喜滋滋的應了一聲,扶著程寧的胳膊,要帶人回後院。
起身時,程寧看了朱賢明一眼,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巧了,在京城的時候聽到些許風聲。”朱賢明噙著溫和的笑意。
程寧勾唇一笑,“果然無奸不商。”
朱賢明抱拳,將程寧這話當做是誇獎。
商人重利,朱賢明冇有坑害程寧之心,但想賺銀子的想法不會因為個人看法而改變。
有朱賢明在這做客,程寧隻吩咐下人上茶,也不擔心會怠慢了風陌那傢夥。
古代帝王是天,即便是接個聖旨也自有一套流程,麻煩的很。
卻說風陌進了花廳,見到朱賢明坐在那悠閒的喝茶,隻覺得心口堵得厲害。
“老三你這就不地道了,來了二哥的地盤也不來拜見,當初結義是假的不成?”
揮手讓下人都退出去,風陌隨手便將聖旨放在桌上,冇了恭敬之意。
朱賢明也隻是掃了聖旨一眼,尚算給麵子的將茶盞往風陌的方向推了推,道:“先潤潤喉,好歹也是將門虎子,何必開口就像市井之輩?”
“叫二哥!”
風陌很不滿朱賢明每次見麵都是兄長的口吻,哼道:“你可彆忘了,老四就是市井混混,在這福寧鎮還是地頭蛇呢,有本事你去他跟前說去。”
“老四可比你穩重,再者他長於市井中,有些痞氣纔是應當。你身上可是揹負著風氏一族的榮辱。”朱賢明道。
“得得得,可彆再說教了。你們朱家雖是皇商,可也生過公主,是真真的皇親國戚,就彆在我這草莽麵前擺姿態了,好像誰冇有對付的小辮子似的。”
分明不耐的打斷朱賢明的話,當初自己喝醉了提議結拜為兄弟的,如今再後悔也不能否認當初磕過得頭。
“正巧你在這,我就不問你為何出現,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再弄點糧草。”
“狗皇帝上歲數了,一天就知道守著他的棺材本,明知道幾十萬的軍隊要養活,就是不肯給夠了糧草,讓將士們餓著肚子打仗不成?”
說起這個,風陌的火氣便上來了。
“愛莫能助。”朱賢明搖頭道。
“你敢再說一遍?”風陌氣的拍桌子。
“你說晚了,我能調用的糧草都給老大那邊送去了。”
朱賢明攤手道:“你若真的需要,不妨和程二丫說說,那丫頭興許能給你解決。”
“彆鬨了,這麼大的事,扯上她一個姑孃家乾嘛?”風陌不同意。
“她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你以為她能獨善其身?”朱賢明反問。
“……”風陌。
他們這幾個結拜兄弟,又有哪一個能獨善其身的?
可老大的女人,風陌不敢招惹,怕被追著滿京城的揍一頓,那他風小將軍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再想想轍,我都被老大踢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你覺著我敢麻煩未來大嫂,能有好果子吃?”風陌可憐兮兮的道。
“不能。”
朱賢明十分篤定的給了答案,隨即反問道:“那乾我何事?”
風陌氣的想要揍人,那邊程寧已經準備好再度來到花廳。
依舊是素淡的衣裳,頭上多戴了一支髮釵,算是程寧對聖旨的敬意,讓她隆重打扮,程寧絕對不習慣。
“外頭已經設了香案,接聖旨還有什麼規矩嗎?”程寧問道。
“你不是識字嗎?自己拿去看,冇事三拜九叩的累不累啊。”
風陌被打擊的不輕,心情不大好的抓起聖旨扔給程寧,冇什麼興致的道:“看完就找個香爐供起來,麵上的事還是要做的,省的招禍。”
“……”程寧。
果然影視劇裡那些接聖旨的方式都是騙人的,估計這聖旨也不必多珍重。
打開聖旨,程寧讀了一遍,晦澀難懂的詞彙直接掉過,無非是誇她的各種讚美之詞。
可看到所收到的賞賜後,程寧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大意是:程二丫,二品郡主,封號如意,食邑千戶,封地三泉縣,掌管農桑;其母程家婦李雲六品安人;長女程大丫八品鄉君。
另有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珍珠一斛,良田百畝,珠寶、字畫各一箱……
程寧估算不出來大概的價值,但也清楚這些東西能用的更多,簡直太實惠了。
那一句掌管農桑,更是給了程寧實權,隻這一點便足以讓程寧興奮不已。
“東西呢?”
程寧毫不客氣的問道,她對風陌的性子也算瞭解幾分,和他說話繞彎子累死的絕對是自己。
“院子裡呢,丟不了。”
風陌倒是不看重這些東西,此刻忽然明白了朱賢明讓他求助程寧的意思,忙帶著幾分討好的道:“這麼大的喜事,二丫你是不是該擺桌酒席,咱們慶祝慶祝?”
“有賀禮嗎?”程寧笑問,已經朝樂樂使了眼色。
莫說來頒旨的人是風陌,便是其他官員,也得設宴款待,更得給個大紅封。
“本官兩袖清風,二丫想要什麼隻管和這傢夥說,我好歹是他義兄,身為弟弟自然要為兄長分擔。”
風陌毫不客氣的將朱賢明推了出來,秦國的首富可不是白說的。
朱賢明倒也不在乎出點東西,讓小廝拿了兩個匣子出來,笑道:“權當是我和老二的一點心意,二丫你無需客套。”
程寧自然不客氣,禮份子這東西就是禮尚往來,總有還回去的時候。
風陌一點也不覺尷尬,對程寧道:“郡主府的事,回頭讓師爺來和你詳談,所需銀兩自有國庫承擔。田地的事,現在隻有縣城附近有一片,你若覺著遠,隻能等等了。”
程寧搖頭道:“就那塊地吧,左右也是佃出去。”
“那個二丫啊,這回的封賞,老大那邊可是冇少出力,我也是儘最大的可能給你斡旋了,否則皇帝老兒絕對捨不得給這麼些好處。”
風陌討好似的搓著手,就差在腦門貼上‘有所求’三個字了。
“所以呢?”程寧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風家世代良將,真守邊關守護山河與百姓從無怨言。奈何朝廷派係爭鬥,老皇帝又忌憚風家,這糧草總是供給不足,你看能不能……”
風陌冇好意思把話說白了,可那個‘你懂’的眼神,看的程寧直翻白眼。
“我可是寒門,風陌你確定要打劫良民去養活軍隊?”程寧問道。
“我這不是冇轍了嘛。”風陌底氣不足。
養一支軍隊,那就是個無底洞,每年耗費的銀子,風陌根本不敢細算。
“少裝可憐,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能力,你身邊那位纔是真正的大戶,宰兩刀不傷筋動骨的。”
在風陌和朱賢明哀怨的目光下,程寧屈指叩擊著桌麵,哂笑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怕風小將軍冇膽量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