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累嗎?
當然累!
宮裡的規矩太多,即便程寧是皇後,要學的禮儀也不少,尤其是儀態這方麵,一顰一笑都要時刻展現皇後的尊貴與危險。
且六宮的事宜很雜,程寧不敢說自己管理好生意上的事,就能把持好後宮。
隻後宮裡不知道滲透了多少勢力的人,程寧想想就心累。
“你說,正好有些餓了,一塊用些宵夜。”
擁著程寧靠在軟榻上,兩人歇一會也不耽誤聊天。
馨香的味道傳入鼻端,秦燦有些心猿意馬。
可兩人剛剛成親,想到最初的幾日將程寧累著了,秦燦也開始剋製自己,免得媳婦將來看到他就怕。
“我今兒出府一趟,順便去了一趟安王府,卻發現安王府周圍有好幾撥人在盯著。”
程寧是知道秦燦冇有派人去監視安王府的,對待自己的義弟,秦燦還冇是信任的。
至於安王府,除非是將產業轉移出去,否則安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
而安王妃,心裡也有一把尺子,不會亂來。
“你確定?”
秦燦皺眉,他的確冇有派人過去監視。
但秦燦冇有解釋,安王府有曆任秦王安插進去的人,真的想要調查訊息,完全不需要依靠外力。
“本來冇留意的,那會看到賣糖葫蘆的小販,我想著樂安那丫頭喜歡吃,就讓樂樂去買幾串。”
“直到回來,樂樂纔敢和我說,那攤販是個練家子,虎口有很厚的繭子。怕打草驚蛇,樂樂冇有再去試探彆人,但對麪茶樓裡有好幾波客人,我們進去的時候就在,出來的時候也在,而且都盯著安王府在看。”
程寧真的很無語,這般的盯梢,就不怕被人發現?
也是開國皇帝賞賜安王府的宅子太大,當時國家不穩,冇有現成又入開國皇帝眼的王府,便允許第一任安王在京城內隨便挑選。
那位安王也不知怎麼想的,選中了商圈的位置,宅子夠大也夠輝煌,卻裡官員的地方遠了很多。
“我會派人過去,你這幾日少去安王府,免得有危險。”
秦燦的欺壓有些低沉,老皇帝一脈已經被他監管,對其他遠了的皇室宗親,秦燦冇有特彆關注,倒是不知道有人暗地裡有這等本事。
想到老皇帝要見皇後,秦燦的眸色深了深。
夫妻倆又聊了一些登基的事,程寧身為秦王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皇後。
但按照規矩,秦燦登基之後,程寧接了聖旨才能以皇後之禮進宮。
秦燦怕程寧有危險,打算提前一日帶程寧一起進宮,登基之後立即冊封皇後,程寧手持鳳印纔好掌管後宮。
還有三日便是登基大典,秦燦回秦王府的時辰也越來越晚,程寧經常等的都睡著了。
若不是清晨起來,會發現身旁的位置有人躺過,程寧都無法確定秦燦回來休息過。
“王妃,有死士送來的信。奴才怕有毒,就先檢查了一遍……”
管家的話說了一半,皺著眉頭不敢說後麵的話。
程寧心裡咯噔一聲,隻覺得手裡的信有些沉,必定不會是好事。
果然,看完信後程寧臉色大變,握著信紙的手都在顫抖。
管家本是想好了要如何規勸女主子,萬不能涉險。
此刻見程寧冷靜下來,提著的心也放回去一些,忙道:“奴才已經將送信之人抓起來,這就去親自審問。暗衛也已經入宮去稟報王爺,老夫人定會平安。”
其實管家還想說也許被抓的不是王妃的母親,但看程寧的神態,便知道信裡裝的東西確實是老夫人的隨身物件了。
“管家做的很好,有訊息立即來回我。”
揮手示意管家去忙,程寧這才捏著眉心,餘光落在了信紙上。
信上說,想要母親平安,等他們的人再送訊息了。
雖然不清楚對方具體要做什麼,但程寧還是能猜到必然和秦燦有關。
登基大典,果然不會太平。
幽暗的房間裡,李雲醒來後便驚恐不已。
奈何求救也冇人搭理,屋裡放著一碟點心和一壺水,根本就冇人在。
窗戶被釘上,門外上了鎖,但隱約還能看到外麵有人守著。
“我不該來京城的,不該來的。”
李雲心裡後悔不及,既怕連累閨女,也擔心安姨的情況。
京郊的一處破廟內,安姨麵色蒼白,左側肩膀處是用裙襬撕下來的布包紮的,鮮血已經滲了出來。
而車伕正一臉冷漠的看著她,握著長劍的手關節分明。
“真冇想到你是細作!是我走眼了。”
“老夫人現在何處?你既然不殺我,應該是你主子的命令吧?”
安姨冇去理會自己的傷,冇能保護好主子,她死了都是應該的。
車伕將一瓶傷藥遞給安姨,道:“你女兒是唯一能近身秦王妃之人,秦王妃也必然掛記母親,主子留下你不過是傳個話而已。”
安姨眯了眯眼睛,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
不僅僅是想要她背叛秦王這位舊主,更是想要利用她去將樂樂也拉為叛逆之人。
眼中閃過殺意,安姨攥緊了藥瓶,奈何她現在根本就殺不了眼前之人。
傍晚,安姨一路躲避來到秦王府,被當做刺客拿下。
安姨很清楚是有人在暗中協助,否則以她現在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進得了王府。
“王妃,我要見王妃。”
傷口在行動的時候撕裂,失血過多的安姨昏倒在圍攻之下,隻喊出了這麼一句。
若非意念在支援自己堅持,安姨早就撐不下去了。
誰知安姨這一倒,當夜便發起了高熱,若不是有程寧給的藥,或許要昏迷幾日甚至丟了性命也說不定。
醒來便看到女兒樂樂,安姨依舊隻有一句話,“我要見王妃,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樂樂對自己親孃是信任的,故而冇有猶豫的便去請程寧。
對於安姨冇能護住李雲的事,程寧心裡不是冇有怨怪,但更多的是對暗處下手的人心生恨意。
“老夫人被人帶走,奴才無用未能護主,認罪領罰。”
“隻是車伕是內鬼,暗衛們被引開不知生死。奴婢就怕老家那邊,還有敵人安插的探子,請王妃做些安排。”
安姨也懷疑秦王府夠不夠安全,畢竟他們都是秦燦安排到程寧身邊的人,那車伕名義上也是秦王府的死士,可實際上卻是安插的釘子。
程寧麵色又沉了幾分,恨不能長雙翅膀飛回老家去。
奈何現在走不開,且她回去也不見得能揪出被安插的人。
“安姨先養好傷,我知道了。”
程寧冇說怎麼做的話,起身後對樂樂道:“這幾日你留下來伺候安姨,我會暫時選個女衛近身伺候。”
樂樂冇有多想,一邊不放心親孃的傷勢,一方麵也怕程寧那邊會需要她。
“奴婢守著孃親一晚,明早便回主子身邊伺候著,這邊有丫頭守著呢。”
聞言,程寧點點頭並未說什麼,心裡卻不如表麵上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