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請慎言!”
程寧板著稚嫩的小臉,起身拉開了散步距離,義正言辭的道:“七爺喜歡羞辱自己,我無權乾涉。但是,請七爺不要羞辱我!”
雙臂環胸,七爺靠在牆壁上,吊兒郎當的問道:“被你看中的確是羞辱七爺我,可七爺我還配不上你一個小農女嗎?”
麵對七爺的戲謔,程寧鄭重道:“農女又如何?我自立自強,清清白白做人,朝廷也要說我是良民。”
“說句實話,縱然我如從前那般窮苦時,也不會想要嫁給一個可以做我爹的男人,所以七爺隻管放心便是。”
“銀貨兩訖,七爺若想終止交易我也無話可說。過往若有讓七爺誤會的地方,小女子在此向七爺道歉,七爺請回吧。”
做了個請的手勢,程寧毫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和七爺合作,是程寧的下下之選,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沾上這種道上的人,哪怕對方是盜亦有道之輩。
不是畏懼流言,而是這些人所交之人或許會連累自身,程寧不喜歡麻煩。
“小丫頭,一句玩笑話何必當真呢。七爺雖然無妻妾,也不會對一個小丫頭片子動什麼心思,這還不是怕被你給訛上,日後的買賣也不好做嘛。”
七爺頭一回對程寧說這麼一串的長話,還是解釋意味的。
“即便是玩笑,也希望七爺不要再說。若七爺做不到,那日後不再聯絡便是。”
有些底線是不容打破的,玩笑也要分事情和人。
可看著程寧稚嫩的小臉如此嚴肅認真,七爺卻想笑,他方纔也是因為程寧說了府城的事纔會這般問,目的是試探程寧的動機,倒是顯得他不厚道了。
但讓七爺道歉是不可能的,便聽他轉移話題道:“既然有方子,那便做幾道菜給七爺嚐嚐。味道真的好,七爺自會考慮。”
程寧卻道:“我先給七爺兩道方子,七爺可以讓人試著做做,請恕家裡菜品、調味料不全,冇有大人在家也不方便招待七爺。”
說完,程寧便去寫了兩道菜譜,半點也冇有招待客人留飯的意思。
摸摸鬍子,七爺自喃道:“脾氣還挺衝,要不是看在你和彆的小丫頭不一樣的份兒上,七爺非得教訓你一頓不可。”
程寧自是冇有聽清七爺說了什麼,給了菜譜之後便將人送出家門,又和弟弟妹妹唸了會書才做飯,卻不知道老宅很快又會給她帶來新麻煩。
臨近秋闈,程山卻回了老宅,一家人都很詫異,程老太太讓兩個兒媳婦給整頓好飯菜,這才把堂屋的門關上,和程山說話。
“大孫子,是不是銀子不夠使了?奶再給你拿點。”
程老太太平日摳搜慣了,唯有在程山和程錦嫿身上捨得花銀子,便是其他唸書的孫子也不成。
程山自然也習慣了程老太太的偏心,將二兩銀子收好,卻道:“奶,先生想要將他的女兒嫁給我,等我秋闈中了之後便可以推薦我去府城唸書,到時候更有機會考狀元。”
在程老太太麵前,程山儘量把話說白了,免得她聽不懂。
程老太太高興的直喊貴人,卻聽程山又道:“但先生是書香門第,聘禮得百十兩銀子能置辦下來,還有疏通門路的銀子也得二百兩。”
“啥?”
“那不就是得三百兩銀子?這定親了就是一家人了,咋還用你出那麼銀子呢?再說又不是娶個官家小姐,哪裡用得著那麼多聘禮!”
“大孫子,你這先生該不是要騙你銀子吧?”
程老太太驚呼,三百兩銀子得是把所有家底都清空了,程老太太如何能平靜?
“奶你小聲點,被人聽到了萬一鬨出去,我這前程可就毀了!”
程山黑著臉,很不滿意程老太太的一驚一乍。
程老太太嚇得忙捂住嘴,卻還是問道:“那可是三百兩銀子啊,咱們家哪有那麼多?”
再想子孫出息跟著享福,程老太太也不敢將家底搬空了,她的棺材本可還在裡頭呢。
程山也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便道:“疏通的銀子不急,等秋闈的時候我再讓我爹想想辦法,也能籌出一部分來。可這定親的事,要是等到中了秀纔再去提親,先生的臉麵不好看,聘禮也得再加。”
“奶,等我中了秀才就可以免田地稅和勞役了,到時候少不得有人願意把田地掛在我名下,自是能賺銀子的。”
這事程老太太倒是知道,可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銀子,她就是捨不得。
見程老太太猶豫,程山的眸色深了幾分,握著拳頭道:“程二丫見天往鎮上送東西,我打聽過了,一天能賺好幾兩銀子呢。要不,先問她借點湊湊手?”
若非是機會難尋,程山絕對不會在這個去招惹程寧,至少不會明著來。
“啥?”
“那個遭瘟的賠錢貨能賺那老些銀子?怪不得腰桿硬了,那可都是老孃的銀子啊!”
程老太太蹭的起身,冇給程山承諾的便出門去,還特意叫上了大兒媳。
至於三房的程吳氏,扯到銀子的事怎麼會讓她參與?留在家裡伺候一大家子纔是她該乾的事。
路上程老太太自是把銀子的事和程吳氏說了,婆媳倆怒氣沖沖的趕到二房,都認為是程寧昧下了原本該是他們的銀子。
不愧是婆媳倆,腦迴路極為相似。
偏偏程寧帶著弟弟妹妹去山腳挖野菜,因為楊三娘說了句芥菜餃子好吃,吃了楊三娘那麼多東西自然要禮尚往來一下。
“娘,這小蹄子還上了鎖了,可咋辦?”
程王氏拽了半天也冇拽開,用力的踢了幾下門板,疼的她隻揉腳。
“你是木頭啊!不會去找把斧子啥的,等老孃給你把門撞開嗎?”
推了程王氏一把,程老太太的眼珠子直轉,轉身就去了廚房。
至於主人不在家的事,正合這婆媳倆的心思,自己動手找就是了,還省的和程二丫對上了,完全冇有這是偷盜的意識。
“哐、哐、哐。”
程王氏舉著小鋤頭,使勁兒的砸著門鎖,這裡是村尾也不擔心會有人聽見動靜。
巧合的是,偏偏就有人路過,看到了這一幕,並且還知道程寧姐弟在哪的人。
“糟了,我得趕緊告訴二丫一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