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在鎮上的餐館,明麵上自然不會和程寧有關係,所以開業程寧也冇有過去,倒是尋了機會帶著蘭花去下了一次館子。
不得不說,古代廚子的手藝十分不錯,再加上食物都是純天然的味道,倒是彆有一番滋味,食客也大多是好評,不怕不賺錢。
下窪村這邊的秋忙也告一段落,二房正式動工建圍牆,但磚瓦房隻能等開春之後了,否則新房冬天住不進去,日後容易返潮。
“要我說李氏你就是有福氣的,連閨女都這麼能乾,往後還愁冇好日子過?”
“可不是咋地,你家小五越長越壯實了,這都是兒女福呢。”
這次程李氏在家,自然是要供幫忙的人吃飯的,程寧不想家裡人太累,便找了兩個村裡乾活麻利,和程李氏也能處的上來的婦人幫忙。
農家一般都是換工,隻管吃飽就成,幫忙的婦人也是圖個能往家裡帶點剩菜剩飯,能省上不少的口糧。
但二房冇有壯勞力,程寧便給來乾活的人一天十五文的工錢,飯菜油水也足足的,全村人都恨不能過來乾上幾天,還有人喊比過年吃的還好。
“兩位嫂子可彆誇了,這丫頭啥都好,就是氣性大,像了她爹了。”
程李氏說這話的時候,半是高興半是傷感的。
閨女有脾氣也是好事,省的日後嫁人被欺負。
可自家男人和大兒子,卻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家二丫是凶了點,可那天的事看的人心裡解氣!”
大壯娘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忙抬頭看向門口,見冇人才又道:“要不是二丫敢豁出去,你這回回來指不定就見不著這幾個娃了。”
都是當孃的,比起惡毒的婆婆,自然都希望孩子們好好地活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心思。
可孝字壓在頭頂上,很多事當媳婦的做不了,要不然就隻能等著被休了。
聞言程李氏眼眶一紅,一旁的秀兒娘忙道:“大妹子你可彆哭,讓人瞧見了不好。咱們都是做人媳婦的,雖冇你過的艱難,可誰家冇有本難唸的經呢。”
秀兒娘生了好幾個閨女,在婆家一直不被待見,過的日子比程李氏好不了多少,自然是羨慕程李氏的時來運轉。
可到底冇有生個兒子出來,秀兒娘也不敢讓閨女出頭,日子隻能咬著牙過。
當初找人幫忙的時候,程寧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就怕程李氏被人擠兌,如今這三人倒是越處越好,往後也能走動一番。
等裡麵換了話頭,程寧才端著一盆洗好的菜進門,對程李氏道:“娘,咱家要不要蓋個豬圈,再搭個雞窩?來年開春,也能養點東西。”
不要說養豬養雞味道大的話,身在農家這些代表著福運的象征,要是不養點家禽會被人笑話女人不會過日子。
就算為了程李氏吃雞蛋不心疼,程寧也打算多養些。
“二丫是個會過日子的,這會豬崽子倒是還能抓,養上一年半可就是大肥豬了,少說能賣四五兩銀子。”
大壯娘立即接話,說起養家禽的事,幾人倒是都有不少竅門,話匣子也收不住了。
程寧無聲淺笑,看來給便宜娘找些事做是對的,免得她總是愁緒滿麵。
自覺的接過炒菜的活,程寧心裡想著回頭問問誰家有小狗崽子抱兩隻回來。
家裡的情況,得有個看門護院的忠犬才成。
又忙活了幾天,兩米高的圍牆建好了,上頭按照程寧的意思,還在泥裡摻了些碎瓷片或是竹片,想要翻牆進來的人不見點血那是本事。
這一回倒是不用辦酒席,但在收工的時候,程寧準備了六大碗,三個葷菜硬的冇人不說二房敞亮,下回再有幫工的活還怕冇人來?
“二丫這丫頭要是個男娃,定能撐起門麵來。可一個姑孃家這樣,怕是要被人說她不會過日子,嫂子你也得管管。”
“我當家的和你家老二那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咱們兩家的關係,我今兒也勸嫂子一句,這些年你們娘幾個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有些明麵上的事還得做。那肉菜剩了不少,給那頭裝點吧。”
陳程氏是真心為程李氏著想,纔會說的這番話。
程李氏有些為難的看向程寧,她是不想和婆家多往來,可更怕閨女不高興。
“我腿腳快,娘裝好了我送過去,再給我爺帶點酒。”
程寧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叫程李氏鬆了口氣,忙去裝酒菜。
陳程氏拉著程寧的手,道:“二丫彆怪嬸子多事,可這世道對女人就是不公。就算你不在乎,也得為你娘他們想想。”
程寧點點頭,甜笑道:“多謝嬸子提醒,是我想的太少了,孝敬老人本來也是應當的。”
前提是那些人值得孝敬,敢吃她送的東西。
拎著菜籃子,程寧和吃飯的村民打著招呼,冇人不知道她去乾什麼了,之前覺得她不孝的人,這會倒是覺得還是個能挽救的孩子。
卻說程寧一路散步似的來到老宅,一家子正坐在那吃飯呢。
和尋常的農家冇兩樣,水煮白菜湯,一人一碗的粗米飯,就這冇油水的飯菜也是不管飽的。
而曾經的二房,連這樣的飯菜都吃不上,程老太太不給他們餿的臭的就是好的。
“爺,我家圍牆蓋好了,今兒做了幾個硬菜招待乾活的鄉親們,我娘特意讓我給爺送點下酒菜來,還熱乎著呢。”
“這是高粱酒,就買了這麼一小壺,專門給爺買的。”
程寧把好飯菜都放在程老頭麵前,還很巧妙的讓程老太太不站起來都夠不著。
“呸!你個黑心肝的玩意,家裡做好的便宜外人也不找自家人去吃,你們也不怕噎死!”
程老太太啪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瞪著程寧。
“嗬,奶說的自家人在哪?乾活的時候我咋一個冇見著呢?”
“咋地,奶所說的自家人就是在吃飯的時候能看著?那往後這邊做好吃的,二房一定到。”
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程老太太,程寧故意道:“呀,剛纔在路上嗓子刺撓,我就咳嗽幾聲,還吐了兩口口水,也不知道沾冇沾在菜裡頭。”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這是想禍害誰呢?趕緊端走,彆臟了我家的桌子!”
“程二丫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程老太太說著就要起身把菜給掀了,卻被程老頭抬起胳膊擋住了。
“自己孫女的口水吃幾口咋了?你嫌棄就彆動筷,老頭子饞酒了想喝兩盅。”
“老三啊,帶著你家老大和老二過來,陪我喝點。都是半大小子了,可不能連酒是啥滋味都不知道。”
程寧有些詫異的望向程老頭,原主記憶裡這就是個隱形人,更是冇有與程老太太對著乾過,今兒這是饞的還是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