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宇先生,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陶德順勢說道。
既然這位接引者主動開了口,那他要是不懂得搭話,就枉為精英了。
而這一次。
名為恒宇的外星人,卻冇有再沉默應對。
“可以。”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足以讓陶德和維拉德,心中一喜。
願意與他們說話,起碼就是友善的一種。
更何況,他們現在,太需要知道這艘飛船上的資訊。
“恒宇先生,為什麼你們都是在用的東國語交流?”維拉德開口,將自己最大的疑惑說出來。
如果說,這是這些外星人為了方便與他們溝通的話,那冇必要連他們自己之間的對話,也同樣使用東國的語言。
“這是一種不錯的語言,尤其是在情緒表達方麵。”恒宇繼續在前麵帶路。
這個解釋,顯然無法解釋他們之間也用東國語的原因。
但是陶德卻冇有再問,而是問道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注意到,貴方船艦上,似乎不隻是一個種族?”
這個問題問出來,原本準備繼續詢問東國語的維拉德,也閉上了嘴巴。
因為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關乎對方的來曆。
更是關乎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星際社會。
這艘太空船艦,還有眼前這些外星人的出現,已經將一個龐大神秘的地外社會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此刻他們最關心的,不是“外星人存在”這個已經擁有答案的問題,而是“星際社會是怎麼樣的”這個將決定人類未來的問題。
因為陶德等人很清楚。
無論人類願意與否,從這一刻起,他們實際上,已經踏入了星際社會。
踏入了星空紀元。
“沃格特號並非是來自於某一個種族文明,而是來自於一個企業文明。”
“企業文明?”陶德和維拉德對視一眼。
他們此刻,忽然無比慶幸,外星人用的東國的語言。
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隻通過這麼簡單的溝通,就把握如此重要的資訊!
星際社會,同樣存在企業!
而既然是企業,那麼,船艦上有這麼多來自不同種族的外星人,就可以理解了。
那些,應該是從不同的種族文明之中,雇來的員工!
再結合剛纔恒宇對那位普裡斯特利說的話,以及那條“我回來了”的資訊,一個讓陶德有些欣喜的猜測,浮現在他的腦海。
這艘飛船上,說不定有人類!而且還是東國人!
甚至......地位有可能不低!
就在陶德和維拉德還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恒宇,忽然停下了腳步。
“到了。”他轉過身,讓開了位置,“艦長在等你們。”
眼前是一扇光門。
馬上就要見到這艘飛船的實際統治者,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個企業文明的代表,無論是陶德,還是維拉德,都端正了姿態,甚至讓其餘人也仔細的擺正了一下衣物。
就在進去之前,陶德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麵對著恒宇,鄭重的說道:“人類會一直銘記恒宇先生對我們的善意,隻是……請問先生,麵見貴方艦長前,可有什麼話可以教導我們?”
維拉德聞言,都不由眼前一亮,對陶德有些讚歎。
這句話問的太聰明瞭。
站在這裡,這句話可以理解為“詢問麵見艦長時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但也可以理解為“麵對這個宇宙,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這些‘土著’的”,前者的意思,讓他們問出的這句話不會顯得冒昧,而如果回答的後者,那很有可能得到至關重要的資訊!
甚至可能是人類在這個已經變得截然不同的宇宙之中生存的建議!
而恒宇,並冇有沉默。
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他緩緩的說道:“人類有一句話,弱後就要捱打,這就是宇宙真理。”
這句話說出來,陶德和維拉德的內心,猛地一沉。
原本些許的喜色,立刻煙消雲散。
他們的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建議”,隻是這建議,卻似乎,不那麼的理想。
弱後就要捱打?
毋容置疑,在這些早已經邁進宇宙的文明麵前,人類,無比弱後!
最終,陶德對著恒宇緩緩行禮。
“感謝您的指點。”
隨後,邁開步伐,走進了光門。
在眼前劃過一道白色的流光後,視線,豁然開朗。
即便陶德對可能出現的各種畫麵都早有準備,但此刻,也不由下意識的吸了口氣。
而一道接著一道的吸氣聲,從他的身後不斷傳來。
每一個進來的人類,都睜大了眼睛,渾身顫抖著。
也不怪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
隻因為,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房間”可以形容,而是一個莫大的世界!
腳下踩著細軟的沙子,頭頂是蔚藍的天空,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遼闊的大海,耳邊甚至能夠聽見海浪翻滾的聲音,迎麵而來的,還有帶著些許鹹濕氣息的海風。
甚至肉眼可以看見海鷗在天邊盤旋。
無論怎麼看!這就是在海邊,無比真實的海邊!
空間傳送?還是說三維投影?
一個科學家顫顫巍巍的蹲下去,抓起一把西沙。
重量、觸感、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的真實!
“走吧,注意禮儀。”陶德低聲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深呼吸之後,率先帶頭,朝著海邊走去。
在那裡,已經擺放了一頂遮陽傘,三個沙灘椅。
雖然早有猜測。
可是,當陶德這些人走近了之後,依然忍不住顫動。
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隻因為,在正中心那個沙灘椅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是的,人!
帶著墨鏡,穿著花花綠綠的沙灘襯衫,露出白皙的皮膚,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個人類,一個黃種人!
這,就是這艘外星飛船的船長?!
事到如今,如果有人告訴他們,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陶德等人說不定都會相信!
甚至已經有人狠狠捏了一把自己。
疼痛感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坐吧,椅子隻有一個,其餘人坐地上。”
沈世摘下了墨鏡,看向了他們,語氣隨意,但似乎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