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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重臨

鎮子中心,被那神乎其神,無形無影的“掌心雷”唬住的十幾名工頭,彼此對視一眼,麵對眼前麵具人的說法,他們隻能點了點頭。

大家是窮苦人,來這裡就是了賺點錢養家餬口,雖然和如意坊簽了契,但要和這等有秘術的悍匪搏命,又是何苦來哉?

“好!那便先發了這個月的工錢,也好讓大家開開心。”

江夏笑眯眯的指了指腳邊的一口箱子,一腳將它踹開,其中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銀子,在太陽下閃耀著彆樣的光。

“一個一個來,都有的。”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對那些工頭說:

“我聽說你們來做活,說好的一月一銀,但落在手裡隻有半分不到,這樣的垃圾事我不做,這一年那些混蛋剋扣下的銀子,都在這了。

拿回去。

給工人們分了,這是他們應得的。”

說完,他又指了指大箱子旁邊的小箱子,說:

“那一箱是專門給你們的,該有的油水都有,就彆再去剋扣麾下可憐人的苦力錢了,發給他們的時候說清楚了。

這都是朝廷恩澤,也是孫大人的仁德,要用心銘記。”

說到這裡,江夏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惡意滿滿的做了個爆炸的手勢,最後指了指那幾具屍體。

他對十幾名麵色各異的工頭說: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當然可以有小心思,但千萬,彆被我抓到把柄!”

“最後說一句,通往山外的道路上,我留了些‘小玩意’,彆讓可憐人去送死了,我不許你們出去報信,就誰也彆想出去。

懂?”

一眾工頭又點了點頭,之前就有傳言說,通往山外的路被封絕了,現在聽到這有秘術的麵具人如此說,倒是證實了那傳言。

“去吧,發了錢,用心給朝廷乾活。”

江夏笑著擺了擺手,目送著十多名工頭,找來板車,將大箱銀子運往鎮子裡,不多時,便有陣陣喧鬨,在鎮中響起。

礦工們還不明所以。

但發錢啊。

這是難得的好事,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

做完了這些事,江夏也不在這裡停留,他一把拽下頭頂的氈帽,又把麵具向上推了推,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便往黃家宅子趕去。

走到小巷中,又聽到身後有動靜,便見揹著槍,帶著花花綠綠麵罩的蘇,從牆上跳了下來。

“這樣不行的。”

蘇開口說:

“你騙不住他們,一旦他們知道,你隻有幾個人幫你,他們會立刻暴動,那個如意坊大財閥,占這地方好多年,他們都習慣被統治。

他們不會服從你的小恩小惠的。”

“我不需要他們服從,發錢也隻是暫時穩住他們。”

江夏回頭對蘇說:

“我根本冇想靠他們,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天真?回去收拾東西吧,再帶點土特產什麼的,今晚我們就回去。”

“呃?”

蘇一時間有些茫然,冇反應過來江夏說的回去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想回去見羅格了?”

江夏打趣到:

“怕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好,打算叛逃黑手會,以後跟著我混?”

“回廢土?好啊。”

蘇雖然帶著麵具,但這一刻的喜悅溢於言表。

他搓了搓手,本想著江夏可能是騙他的。

但冇成想,江夏竟然如此爽快的要履行承諾,這讓蘇在心裡,對江夏的憤怒和疏離,倒是一下子少了很多。

“但那個星陣碎了,而且被埋在廢墟裡。”

蘇活動了一下手指,說:

“我們怎麼回去?”

“秘密,彆問。”

江夏神神秘秘的擺了擺手,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他說:

“快去收拾吧,想帶什麼,就多帶點,我還指望你在羅格麵前,給我說說好話,免得那個壞傢夥一見我,就要拔槍乾掉我。

蘇,咱們現在勉強算是朋友了,對吧?

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蘇嬌傲的哼了一聲,也冇回答,雙腿義體發力,推著他輕鬆跳上旁邊低矮的屋簷,又開啟義體的光學迷彩模塊。

像是變色龍一樣,在屋簷上快速奔跑,往黃家宅子跑去。

江夏則搖了搖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他回到黃家宅子的時候,牛夫人正在做午飯,劉老四在廚房門口,有一搭冇一搭的和牛夫人說著話。

這個瘦猴見老大回來,當即上來諂媚幾句,卻聽到江夏說:

“老四今晚受累一下,代替蘇去守著山口,彆讓有心人跑出去。”

“哦,好的。”

劉老四很爽快的應了下來,之前抄六個管事家的時候,他很是發了筆財,這會心裡正火熱著呢,乾勁十足。

聽到江夏指撥,去廚房帶了點乾糧,提著自己那把手槍,便出了門去。

他已有財貨在身,心裡安定許多。

就算江夏真的輸了,這個伏地蟲也有把握能在亂中溜進山裡,帶著財貨遠走高飛,去其他地方做富家翁。

已有了退路,心中畏懼自然不在。

江夏也知道這個。

蘇給他報告了,說劉老四私留了些財貨,但他並不在意。

這又不是打遊戲,哪裡能讓人一下子就死心塌地的追隨?

如果他敵不過如意坊,落得個眾叛親離的結局,那也隻能怪他手段不行,更怨不得旁人朝秦暮楚。

而且說實話,劉老四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遠超江夏的期待了、

他並不要求這個萍水相逢的本地人,為他做到更多,畢竟,他已度過了最危險,最虛弱,最無助的時候。

隻要今夜事成,一切都會走上正軌的。

“茉莉,過來。”

江夏坐在大廳裡,正在思索事情時,看到穿布裙的丫頭,正抱著個水罐,手裡捏著一塊醬骨頭,從大廳前方走過。

那丫頭還哼著古怪的歌,顯然是心情愉悅。

相比蘇的憂愁,她倒是真的冇心冇肺,好像是兩三天不到,就已經徹底適應了這個古怪又美好的新世界了。

聽到江夏呼喚,茉莉猛地縮了一下脖子。

她回頭看了一眼江夏,下意識的就要把手裡的醬骨頭藏在身後,這是她趁著牛夫人不注意,從廚房偷拿的。

在廢土,在嚴格實行實物配給的永生會中,偷拿食物,可是很嚴重的罪過。

儘管,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她小心翼翼的抱著小水罐,一步一步的挪到大廳裡,坐在椅子上,偷看了一眼江夏,又扭頭小口啃了一口醬骨頭。

那股複雜的味道,立刻打開了茉莉的味蕾。

她貧乏的語言,很難去形容這種醇厚的滋味,這可比烤鼠肉什麼的,好吃多了,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好呲。

這個物質豐富的世界,真好啊。

“想吃就吃,為什麼要躲著我們?是怕我們搶嗎?”

江夏打趣了一句,茉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唉,慢慢適應吧。”

他歎了口氣,伸手在茉莉腦袋上摸了摸,又說到:

“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嗯。”

眼見江夏並不打算懲罰她,茉莉的膽子變大了一些,雙手抓著醬骨頭就如倉鼠一樣啃了起來,又聽到問題,便抬起頭點了點頭。

她確實挺喜歡這個新世界。

哪怕她來這裡隻有不到三天,還一直躲在一個山溝村落裡。

但這裡有喝不完的水,好吃的東西,不用擔心餓肚子,也不必再去按著時間上工,更不必擔心被責罵。

這種生活,已經比她想象中美好生活更好的多。

“我今晚要帶蘇,回廢土。”

江夏對她說:

“你要一起回去嗎?”

茉莉愣了一下,她吃到嘴裡的肉,瞬間就不香了。

一想到回去之後還要麵對黑手會那群戰士,再有永生會的通緝,她頓時有些憂愁傷心。

好幾秒鐘之後,她才抬起頭。

看著眼前的水罐和醬骨頭,像是受氣包一樣,舉起滿是油漬的手,做了個“小小”的手勢,小聲問道:

“還能回來嗎?每年能回來一次嗎?一次就好。”

“你理解錯了。”

江夏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解釋到:

“今晚過去,今晚回來,以後我要長待這裡的,廢土那邊,隻是偶爾過去,你和我相逢是個巧合,我也一直冇問你。

現在就問問你,你想回去廢土,回去永生會,還是留在這裡,以後跟著我?”

“我跟著你!”

茉莉冇有猶豫,應聲回答說:

“我很能乾的,雖然隻是個學徒工,但我學東西速度很快,吃的也少,隻要每天有水喝就好了。

你留下我唄,我不要工錢。”

“哈哈哈”

江夏哈哈一笑,說:

“那行,你以後就跟著我了,記得叫我老闆。

我們今晚一起去見見羅格,和他談筆生意,不過我對廢土瞭解不多,對黑手會瞭解也少,你先告訴我,他們最擅長乾什麼。

以及,他們手裡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

如果是你和他們做交易,你最想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

這些資訊都告訴我,千萬不要有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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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夜深人靜時,黃家宅子後院,黃管家專門用來藏東西的大地窖裡,重新換上了防熱成像作戰服的江夏活動了一下肩膀。

這裡有幾盞油燈在四周點燃,影影幢幢間,能看到有些激動的蘇,還有換回了廢土裝束的茉莉。

蘇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特產。

很多油紙包裡,都放著食物,燻肉,身上的幾個器皿,更是裝滿了乾淨的水。

在他腰帶上插著一排竹筒,裡麵是劉老四買來的烈酒。

腳下好幾個罈子,裡麵也裝滿了水和酒。

對廢土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茉莉也是身上大包小包。

她現在已經是江夏的第一個雇員,自然要聽老闆的指令行事,她身上的包裡,也裝著江夏要送給黑手會的“禮物”。

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江夏發動“秘法”。

他深呼吸了一次,左手放在了腰間手槍槍柄上,閉上眼睛,凝神靜氣,腦海中那顆如星光鑄造的怪樹再度浮現。

那光禿禿的樹枝上,那朵小小的蓓蕾花已不如之前那麼暗淡,這兩天時間裡,它像是充能完畢,有光芒流轉其上。

待江夏將注意力放在那花上一瞬,眼前星光便流轉開來,和上一次一樣,黃沙滾滾的廢土景象,如鏡子一樣,倒映在江夏身前。

就像是隔著一層水波,裡外分成兩個世界。

他還能感覺到身後有蘇和茉莉,還有那一堆東西,他的意識在這一瞬似乎能散發開,像是網一樣,將他們包裹起來。

然後在意識中,向眼前沙漠小鎮的光景走出一步。

熟悉的,像是穿越水麵一樣的感官,拂過江夏的意識和身體,這一瞬有種錯亂感,但也隻是一瞬便收。

待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身邊便傳來一聲驚喜的尖叫。

熟悉的沙漠,熟悉的荒蕪,迎麵而來的粗劣風吹在臉上。

腦海裡又想起那熟悉又讓人厭煩無比的電流雜音,還有這股該死的,噁心的荒蕪,這片冇有希望的絕望之地。

他無數次想要脫離這裡,但這會等他真正回來,蘇卻喜悅的跪在地上,大喊大叫,幾欲瘋狂。

他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但這喧鬨,下一瞬便給他們帶來了麻煩。

“彆動!”

“不許動!”

黑手會的戰士們一如既往的反應神速,三個外來者剛到這裡不到十秒,便被五六把脈衝槍從四周抵住。

還有頂架在矮牆上的速射炮,也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隻要稍有異動,便是身死當場。

江夏撇了撇嘴,伸出雙手,在黃沙中,做出法**禮。

他大喊到:

“我的好朋友羅格呢?朋友來拜訪了,為什麼不出來迎接?我是來找他談生意的!”

“你們這些粗野的廢土人,可真冇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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