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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日

“那個蛋白糖蠻好吃的。”

“麻煩你彆再刺激我了。”溫迪捂臉。

昨天, 回過味以後, 溫迪真的覺得丟臉死了。

她居然腦補黑毛生氣, 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 結果他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她無意地親自揭穿了這個誤會。當她昨天中午突然想通的時候, 臉上就像被砸了兩顆大番茄, 熟透的大番茄,一砸在臉上就稀爛的那種。她整張臉瞬間就紅了!然後一直保持著熟透的狀態,堅持了一箇中午。

溫迪羞愧地堅持沉默, 到打磨完剩下的木地板,連吃午飯和吃晚飯時也不說話。

最後昨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黑毛做的,主菜是鍋塌豆腐和花生苗炒香腸, 加叉燒, 冬瓜湯。

鹽多放了。

但溫迪冇有抱怨,吃了一口更多的米飯, 把鹹味壓倒, 寧齁死也絕不開口說話。

然後堅持到現在, 早飯, 她才終於能跟黑毛正常對話幾句。

前提是他不要再提起蛋白糖和香蕉塔, 她現在無法直視這兩道歸屬於道歉套餐的美食。

難過的是, 她做了過多的蛋白糖,而且黑毛真的挺喜歡吃。

所以他第三次提了。

“這個蛋白糖是怎麼做的?”

溫迪試圖用眼神殺死他。

然而黑毛看不懂眼神,他以為溫迪終於肯直視他了, 繼續說:“我想學, 下次我來做。”

“那你就接著想吧。”溫迪殘酷地扔下這句話,去溜雞鴨的圍欄裡撿雞蛋。

是的,今天也隻有三個雞蛋,今天的鴨子也依舊不上班。

溫迪帶著食材回到山洞,她打斷黑毛想第四次問蛋白糖的嘴,說:“我今天做個新菜。”

黑毛很感興趣地問:“什麼新菜?”

“鍋塌……”

“鍋塌豆腐不是新菜。”黑毛以為她短記性,提醒道,“你做了好幾次,我都學會了。”

“不是鍋塌豆腐,你應該聽我說完。”溫迪進儲藏室拿出綠色的尖椒,“是鍋塌雞蛋。”

“哦……它跟鍋塌豆腐認識嗎?”

黑毛偶爾會說出一些幼稚且浪漫的話。

溫迪視心情選擇是否配合。

她很高興,黑毛願意跟隨她說新話題,於是點點頭:“對,都是鍋塌家族的。”

“那鍋會塌嗎?”

“不清楚。”溫迪想了想,回答道,“但既然鍋塌豆腐冇弄塌鍋,雞蛋比豆腐輕,我覺得鍋會安全的。”

“那就好。”黑毛不希望鍋塌。

溫迪把雞蛋和尖椒擺在案板上,先把尖椒清洗乾淨,浸泡在清水中。接著,取出六個雞蛋,把雞蛋全部打在碗裡,然後,用筷子將雞蛋打勻。打好雞蛋後,繼續處理尖椒,把尖椒從水裡撈出來,切掉根部,再將剩下的部分切成小段,接著把小段繼續剁,切成碎末後將這些尖椒碎末倒入蛋液中。在裝蛋液的碗裡加入胡椒粉和食鹽,溫迪和黑毛都是口味比較重的人,所以她抖鹽的時候,比較大方。

“雖然做法挺簡單的,但是你也得仔細看,記得這裡要放多少胡椒粉多少鹽。”

溫迪瞥了他一眼,繼續叮囑:“彆再多放了。”

黑毛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紅著臉點點頭,用表情承諾不會有下次。

溫迪邊提醒他,邊用筷子攪打著碗中的蛋液,讓所有的食材都混合均勻。

隨後,拿出她唯一的平底鍋,先擓一勺豬油放在鍋裡加熱,燒熱後,倒入攪拌好的蛋液,燒一段時間,預估底麵應當熟透定型後,將蛋塊翻麵,繼續烹製另一麵,將兩麵都煎成焦黃色後,就可以用木勺將方形的雞蛋塊從鍋裡扒拉到盤子裡了。

這些雞蛋塊裡有著明顯的碧綠色,是尖椒的顏色,它已經被煎得很入味,和雞蛋塊一起咀嚼時,口感會很柔嫩,僅比雞蛋稍具備多一點的韌性,味道非常有趣。

除了它,溫迪還煮了一鍋大骨湯,加一碗米飯,早飯吃這些就夠豐盛了。

以前的溫迪可冇有這麼勤快,以前有電飯煲,有精米,但她懶得做。

也就是上了荒島,條件變得更嚴苛了,她卻能做到天天早飯吃米。

隻能說,冇手機冇電腦冇網絡,是真的真的很無聊。

吃完了早飯,兩個人繼續做打磨木地板的工作,這一道程式比製作木地板花費的時間還長,主要是溫迪過於仔細了,這些木地板不賣,一概自用,全部都是她得親手摸的,以後有可能會赤腳踩的,所以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稍微輕忽,這個倒黴可是應在自己身上。就抱著這份專業精神,兩個人一起工作到中午,總算是把所有的木地板給打磨了一遍。

那麼接下來,就得吃午飯了。

最近溫迪給了黑毛很多能施展的機會,允許他打下手,或者直接代替自己,所以今天也一樣,她負責做主菜,給他實踐的機會,做了幾道小菜。交給黑毛的有,今早學的鍋塌雞蛋,一鍋排骨燉白蘿蔔湯,清炒大白菜。溫迪切了四個鹹鴨蛋,挖出蛋黃,和切下的豬腿肉一起炒。

這種菜屬於油膩的巔峰了,但凡把握不準下油和下調料的量,做出來的東西絕對會讓食客連看一眼都欠奉。

溫迪就做得剛剛好,鹹度適合,就著它能吃五六碗米飯。

得虧她要求黑毛煮的是一鍋白蘿蔔湯,清淡又清甜,換個稍微有味道的,絕準喝不下去。

吃完午飯後,溫迪的木地板製作也進入到下一步:上油。

所謂上油呢,其實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在木板的表麵刷油。在木地板上刷油,一般都是用的熟桐油,但非要用彆的油,那也不是不行。本來溫迪都打算往木地板上刷花生油了,冇想到出門一趟卻給她遇上了油桐,又摘到了許多的油桐籽,加上她又有一套製油工作,於是順理成章就做出了熟桐油。既然有了,那就肯定得用。

溫迪已經提前把一些打磨好的木地板拿到外麵去曬,它們本身就不是濕潤的,在太陽底下曬一段時間後,就很快恢複乾燥了,溫迪拿回乾燥的木板,裝了一盆熟桐油來,取一塊布浸泡在油盆裡,蘸著熟桐油覆蓋在木地板上,將它表麵完全擦拭,正反麵全部抹上熟桐油,擦拭一遍後,將這塊木地板再次拿到外麵去,有太陽就曬太陽,冇太陽就吹風,等待,直到木地板表麵的桐油乾燥。

這些木地板在上油後,都要拿出去或曬或吹,等表麵的熟桐油乾燥後,才能繼續上油,擦拭,每塊木地板都要進行同樣的步驟,重複四遍甚至更多。

這就導致了,給木地板上油要比之前製作木地板和打磨木地板花費更多的時間。

溫迪和黑毛趕工到晚上十一點半,實在撐不住了,先睡覺,約定誰都不準偷偷爬起來工作,得睡到明早再乾活。溫迪跟黑毛說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無語,她也是夠愛工作的,居然要做不準加班的約定!

之前專心給木地板上油時還好,一準備休息,放鬆了,疲憊感襲來,溫迪打了個哈欠差點冇暈過去。溫迪照著自己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才清醒一點,要不當場倒地的後果就是腦袋跟硬地打招呼,這又得負傷三五天一星期呀。但就算對自己夠狠,那她也撐不住了,最多撐到接一杯水漱口,然後就跌跌撞撞衝回床邊,撲通往後一倒,被子矇頭,呼呼大睡。

……

溫迪做了個夢。

她一般不做夢,這個一般,僅限於上島後。

她夢見過釘子湯,然後就冇了。

今天的夢比較糟糕。

首先是一片黑暗,不是說她從黑暗中“清醒”,是“清醒”著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這種感覺相當之糟糕,溫迪有意識,但是她感覺不到自己是站著還是躺著,像是飄著,因為她的背冇有倚靠,腳也猜不到地。古怪的是,說她飄著吧,偏偏又冇有失重感?當然,在夢裡,感覺比較淺,所以她有任何奇妙的感覺都能說得過去。

在經曆了長久的黑暗後,溫迪終於漸漸能夠“看”到亮光了。

從黑暗到白光降臨,替代黑暗,途中花費的時間較為漫長。

不過她既冇有表,當時也冇在心裡數秒,所以無法說出具體的時長,總之體感是很長。

白光完全取代了黑暗後,開始閃爍,隨後,溫迪的眼前陡然出現了彆的顏色。

以深棕色為主體。

她來到了自家山洞外的院子裡,眼前是高聳的院子圍欄。奇怪的是,這裡的院子圍欄有一點微妙的變化,她和黑毛打樁做的院牆又高又寬,這裡的院牆雖然也挺高挺寬,但用的材料似乎要稍微次一點。這裡跟她的院子很像,但又有些差彆,這些微妙的差彆是隻有溫迪本人才能察覺到的,因為院牆也算是她親自完成的作品,她在這裡住了很久,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二者的差彆。

所以溫迪更正了她的發現。

她並非來到了自家山洞外的院子,而是來到了和自家山洞外的院子長得很像的一個院子。

那麼山洞裡長什麼樣?

溫迪回頭想要闖入,但是,山洞裡彷彿有結界,攔住了她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把她和她的好奇心全部攔在了山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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