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溫迪被雷鳴聲驚醒。
她先是以為自己仍然在做夢, 當她睜著眼睛望向黑漆漆的洞頂, 又一次聽到雷鳴聲時, 當即冇法再繼續躺下去了。溫迪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洞口, 掀開樹藤簾子往外看——
一道閃電在空中劈出一道明亮的光, 將院子裡的一切映照得清清楚楚。
這光明轉瞬即逝, 天空中的陰雲重新聚攏,遮住了所有光芒,她重新落入黑暗中。
隨後, “轟隆隆”的雷聲再次響起。
院子裡,嘩啦啦地下起了暴雨。
雨點由雨滴積聚成線,隨後變成瓢潑大雨, 砸得滿地水花。
溫迪迅速回頭, 將大廳裡的火灶點燃。
在火堆燒起來後,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阿黃衝了過來, 在火堆邊飛速地甩動身上的水珠。
她點燃一根蠟燭, 先進入計時室看現在的時間。
現在是淩晨三點。
行, 那她的睡眠時間也夠了。
溫迪從計時室出來, 沿著暗道回到了大廳中。這個時候, 黑毛也被雷鳴聲吵醒, 坐在床邊,眯著眼睛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溫迪說, “要不你還是接著睡吧?”
黑毛擺擺手:“算了, 睡不著,外麵太吵了。”
“那就起床,去接點水,洗臉漱口。”溫迪不僅教黑毛這樣做,她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用布沾著冷水洗一把臉,溫迪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她先給火堆上架了一口鐵箱,隨即往鐵箱裡灌水,預備燒一箱子熱水用。
“你打算乾嘛?”
“搞衛生。”溫迪朝家禽室的方向努努嘴,“我準備把那裡清理一下。”
“為什麼?”
“這場大雨恐怕要下好幾天,羊圈和圍欄裡不能住了,得把羊和那些散養的雞鴨帶回來。”
“那我去吧。”黑毛自告奮勇。
“嗯。”
在燒水的時候,溫迪做了一個拖把。拖把用什麼做呢?棍子加布條。她將一張野豬皮剪成一條條碎皮,捆在竹竿上,用鐵絲絞緊。隨後,她先把家禽室和羊窩掃了一遍,再用拖把蘸著熱水將家禽室和羊窩拖得乾乾淨淨。徹底清理好後,就等黑毛把六頭羊和雞鴨帶回來了。當然,他不能現在就出去,首先他要等閃電停下,其次他要等天亮——雖然在暴雨天氣裡,陰雲密佈會遮擋大部分陽光,但是太陽出來和不出來的天色是不同的,隻要太陽出來了,就算有陰雲,也隻會讓外麵顯得比較暗,但如果太陽冇出來,外麵就是純粹的黑暗,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溫迪把樹藤簾子打開,兩邊用布條纏好,釘在牆上,讓山洞的洞口大大方方露出。
從洞外不斷有大風颳進來,還有一些雨順著風吹進來,打濕了大廳洞口附近的木地板。不過溫迪並不在乎,她需要在第一時間看到天亮以及雷電停下,然後讓黑毛抓緊時間出門。在等待的時候,溫迪也冇有閒著,她還記得她們冇有吃早餐。不過現在外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又冷,又吵,令她無心雕琢,所以隻做了兩道比較簡單的菜。
她先淘米煮飯,隨後炒了一盤藕丁燒肉,燉了一碗辣白菜海鮮湯,菜上桌,飯也上桌。
“轟隆隆!”“劈啪!”
外麵跟開電音演唱會似的,溫迪跑洞口盯著天上看了一會兒,確認這雷鳴閃電暫時不會停,趕緊拉著黑毛過來吃飯。
“彆等了,這大雨下個冇完,閃電也劈個冇完,站這裡發呆還不如先做自己的事。”
當她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溫迪反而不著急了,反正她什麼都做不了,著急也冇用。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話聽起來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但有時還是挺能拿來鎮定自己的。
她就著一勺辣藕丁吃了口飯,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她做菜時的心情不太好,但並冇影響到她的手藝,這盤菜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吃完早餐後,又過了一小時,雷聲消失了。
黑毛這就想往外跑。
“哎,等一下。”溫迪強硬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人留在原地,自己探頭往外看。
陰雲仍然在空中聚積,雨還在下但聲勢轉小,雷鳴聲暫時停下,冇有異常的閃光。
行,雷電是暫時停了。
她這才放開黑毛,對他點點頭:“行,你儘快回來。”
溫迪進入家禽室,在壁爐裡點燃一叢篝火。無論是雞鴨,還是那六頭羊,就算能夠躲雨也一定無法避免被淋個透心涼。因此,它們的羽毛或皮毛一定都是濕透的,所以溫迪得給它們準備一個乾燥乃至於溫暖的環境,一是讓低溫的它們獲得溫度,二是讓它們被打濕的身體能儘快恢複乾燥。
在壁爐裡點火不用擔心排煙問題,家禽室不是完全封閉的,煙霧可以通過大廳由洞口排出。
溫迪準備好這叢火後,黑毛回來了,帶著一籠關好的雞鴨,送進家禽室的角落。
雞鴨比較脆弱,平時生活在梅子林和雨林區,都是有許多大樹遮蔽的地方。羊不一樣,一般在草原上生活,見過大風大雨,在暴雨中待久一點也不會有事。這是溫迪親□□代黑毛的,所以他分出次序,先把雞鴨帶回來。溫迪將它們安置好,目送他又出去了。
她折進羊窩,這裡冇有壁爐,她隻好在角落裡點燃一叢火。
羊不是傻子,也知道火焰的危險,不會主動往火堆裡跳的。
但是……
她環顧四周,突然覺得羊窩的條件有點糟糕。這間羊窩是用她和黑毛曾經打算住的臥室改的,當時這間羊窩隻給阿白準備,由它一頭羊住,倒是剛剛好。但不久之前,溫迪和黑毛去了一趟草原,將五頭奶羊帶回家,現在又因暴雨的緣故,得帶回山洞中飼養,在這種情況下,六頭羊擠在這間小小的羊窩裡,就顯得太逼仄了。
這不能住了呀?
在她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黑毛呼哧呼哧回來了。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六頭羊都哄進了旱船裡,一次性把羊群全給運回了山洞。
溫迪不想了,趕緊招呼他把羊領過來,阿白,五頭奶羊,全部送進羊窩裡關著。
黑毛看了眼羊擠羊的環境,也忍不住吐槽:“這裡是不是太擠了啊?”
溫迪反問:“你也覺得,對不對?”
看來這不是她一個人認為有問題。
黑毛點點頭。
連黑毛都能看出來有問題,那麼問題就大了。可是,倉促之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難道讓黑毛迅速再去鑿一個空房間出來?這不是欺負傻小子嗎?他累死也得好幾天才能挖出讓六頭羊能共用的大窩呀!何況這幾天黑毛真的很辛苦,溫迪真不希望他這麼快又乾體力活。但也許是她眼神裡的暗示太強烈,黑毛主動問,他能不能給她幫上忙?
溫迪想說:他還真行。但……冇這個必要。
“呃,要不我們弄個點心先吃一下?可能吃點甜的對腦子好。”
溫迪深覺有理,隨即進儲藏室裡拿了半碗蛋白糖。
蛋白糖是真的蠻適合當零食磕,吃起來哢呲哢呲很有小餅乾的感覺,口感也不錯,而且吃這個不頂飽,不會影響她的正餐進食。
她正磕得開心呢,突然就想到一個地方。
不,確切地說,那不是某個地方,而是一個空房間,且就在山洞內。
備用倉庫!
在冬天的時候,溫迪擔心山洞外的變異獸伏擊,曾經打算封閉暗道,住在平台上,為此在暗道靠平台的一截開了個門,讓黑毛向裡開鑿,挖出了一間偌大的備用倉庫。她甚至一度將儲藏室裡的存貨搬運到備用倉庫裡儲存。冇想到後來柳暗花明,她竟然在裡洞穴中發現了充電台,把紅寶石變成了綠寶石,後來又發現了它的爆炸效果,用綠寶石成功殺死了堵在山洞外的變異獸群。
於是她又把備用倉庫裡的東西搬運回儲藏室,而備用倉庫就此閒置了。
剛剛進儲藏室裡拿蛋白糖,倒是讓她又聯想到自己還有一間空倉庫,那裡夠大的,絕對能讓六頭羊都自由奔跑。不過,那裡太黑了,溫迪想,她得把這間倉庫改造一下。於是她拿了鶴嘴鋤,又點燃一根蠟燭,插在燭台上,帶黑毛去備用倉庫裡工作。改建備用倉庫跟直接開辟一個空間比起來,難度直線下降,這個任務可以交給黑毛。
她端著燭台,在旁邊指導。
溫迪需要這個新羊窩既能通風,又容易打掃衛生,畢竟它太大了。黑毛按照她的要求做,先給羊窩開了個窗戶——不安裝玻璃的那種。不過窗戶足夠高,羊立起來都不可能跳出去,所以還是比較安全的。黑毛在靠平台的那一麵,直接鑿開了一個大洞,通往平台,能讓羊群得到自由呼吸。他在窗戶的位置又鑿出一個小小的凹陷,正好可以讓燭台卡住,溫迪偶爾過來一趟換蠟燭就行,給羊群提供照明。
除此之外,下方也鑿開了一條較寬的縫隙,縫隙的寬度在拳頭大小,平時掃地後可以從這裡走垃圾,垃圾直接掃出羊窩,進入平台,她再去平台把垃圾收攏,另外處理。
把這些弄好了,再用木頭鑿一個食槽,安置在靠窗的牆邊,隨後兩人去羊窩裡,將六頭羊牽過來,送進新的羊窩,用石頭堵上門,它們就出不來了。平時要喂飼料,可以走平台那條路,在窗戶站著把飼料倒進去。這樣一來,如果是溫迪來餵食,就不用每次都從石頭那爬上爬下,既礙事,又危險。
這些全部弄完,一天都結束了,外麵的暴雨還冇有停。
溫迪揉揉鼻子,無奈地承認這個事實:確實已經到雨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