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一起床就遇到好訊息。
她從雞籠裡摸到了九個雞蛋。
找黑毛炫耀加慶祝時, 黑毛恍然驚覺:“哦!我前兩天老覺得忘了什麼, 原來是冇拿雞蛋!”
“……所以多出來的六個是你昨天冇拿的?”溫迪板起臉。
“是……是呀……是吧?”黑毛在溫迪的注視下漸漸變慫。
“嘁。”溫迪仰天長歎。
白開心了!
但是陰差陽錯地拿到九個雞蛋, 也算一件好事, 最起碼那六個雞蛋能夠在雞籠裡安全待兩天, 冇被多動症的雞群和鴨群給踩碎, 真是運氣好。溫迪先把九個雞蛋送回儲藏室, 又拿出了兩個鹹鴨蛋,和昨晚蒸熟的剩飯一起炒,橙色的鹹鴨蛋油浸著粒粒分明的米飯, 冒著新鮮的香味。
有這麼好吃的美味,也值得高興一下!
“想喝豬血湯嗎?”溫迪問。
“啊?”黑毛猶猶豫豫地說,“還喝豬血湯啊?昨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吃的這個, 有點……”
雖然他冇有說出那個字, 但溫迪估計他想說的是膩。
不是指油膩的膩,是膩味的膩, 吃的次數太多了。
溫迪被他這麼提醒一下, 點點頭, 不由得附和, “你說得對, 總喝這個太冇勁了。”
“對。”黑毛剛想開口, 卻被溫迪截胡。
“燉豬蹄吧。”溫迪說完就進冰窖拿出八根豬蹄,泡在溫水裡解凍,然後開始切配菜。
“……行。”黑毛想說的已經忘光了。
溫迪在火灶上燉好一鍋豬蹄就暫時不管了, 揹著手走出山洞, 來到院子裡。
雨停了,她可以出來看看。
她昏迷的那天裡,黑毛已經將所有倒下的巨石全部扶起,重新佈置好巨石陣,地上仍然保留著下陷的矮坑,這對黑毛將巨石推到對應的位置很有幫助。因此,即便溫迪不在,他也獨自完成了這個任務。最後他又將被巨石壓倒的木樁抽出來,換成新的重新埋,昨天下午他又盯著暴雨出門將最後幾根木樁埋好,現在院牆也已經完成了重建,最起碼她們不用擔心小動物前來騷擾了。
至於大動物嘛……它們來時的動靜一定很大,溫迪並不太擔憂,反正有冇有院牆都擋不住。
她早就跟黑毛說過,她打算回一趟隧道,黑毛除了說要陪她一起去外並未阻止。
溫迪都覺得有點新鮮,她問:“這次你不擔心我啦?”
“我覺得我阻止你也冇用。”黑毛誠實地說出心裡話,“那我索性答應。”
免得談條件反正把他自己談進坑裡。
溫迪扯起嘴角,誇他:“你最近好像真的機智不少。”
“簡單思考於我有益。”黑毛平靜地回答。
“你說得對,不管是程式還是人類,都得多加思考,要是腦子一直不轉就廢了。”溫迪說。
兩人回到山洞,開始下棋。
等豬蹄燉好了,溫迪先開動,先吃飽,剩餘的時間用來準備出行需要攜帶的東西。
其實也冇有多少東西,一柄柴刀,一柄斧頭,都是用來打野猴子使的。
如果那群野猴子打算跟她們搏鬥的話,也不是冇有還手之力。
加上黑毛說過這群野猴子的膽量比較小,溫迪就更自信了。
不過,她冇有想到這群野猴子的膽量居然……
小到這種地步!
……
溫迪與黑毛再次趕往隧道,為了防止退走時慌不擇路,溫迪邊走邊點燃蠟燭,留在通道的兩邊,照亮隧道中的路。趕到窯洞後,她想起黑毛說過那群野猴子很可能畏懼火光,因此也點燃了一叢篝火,如果這堆火能夠阻擋猴群,那就好了。做好準備後,兩人便穿過打破的假牆,進入了洞窟中。
洞窟裡有大批的南天竹,這次溫迪帶來的燈籠,燈籠的光比蠟燭的光更貼合這裡的氣氛,溫迪依稀懷疑自己是闖入了鬼屋。不過,隨著她聽到由四麵八方傳來的猴子叫聲後,這種恐懼的氣氛就被沖淡了。有幾部恐怖片的環境裡會有一群叫喳喳的猴子呀?她和黑毛一人舉著一個燈籠照亮高處,溫迪跟黑毛說明白了,這回來就是為了找葫蘆的。
南天竹的果實並不是葫蘆,溫迪隱約懷疑這些葫蘆酒其實就是猴子釀的。
應該就是經常出現在各種傳說、小說、話本、遊戲、電視劇、電影等等故事裡的:猴兒酒。
反正就是猴子能純天然釀造酒唄,她拚死拚活還不如一群野猴子,氣死了。
要是在現實裡,溫迪打死都不會信。但這裡是荒島,連巨蛇都有了,釀猴兒酒倒顯得正常。
“我看到了一個!”黑毛突然大喊。
“噓!”溫迪湊近他,“小聲點,等下把所有猴子都引過來了……你在哪裡看見的?”
“那裡!”黑毛指了個方向。
溫迪看了一眼,位置不遠的高處是有一個葫蘆,果然也卡在樹杈上。
她本來想爬上去拿,但想了想上回這麼乾的後果後,溫迪就罷休了。
“你把這棵樹砍了。”她順著樹杈的走向倒推找到對應的南天竹,指著樹叫黑毛動手。
黑毛帶了斧頭,上前很快就將這棵並不夠粗壯的南天竹砍倒。
樹乾都倒了,樹杈當然也不能漂浮在空中,也跟著一塊兒倒下。
而原本卡在樹杈上的葫蘆,則骨碌碌滾了下來,溫迪往前走幾步,彎腰將葫蘆撿起來。
這個葫蘆的塞子塞得挺緊的,冇有液體泄漏,溫迪搖晃了幾下,發現葫蘆並不是空的,裡麵有東西而且是流動的液體,便滿意地將它收進揹筐裡。溫迪背的藤條筐是帶蓋子的那種,打開和關閉都用一根鐵絲絞緊,可以暫時阻擋猴子來搶奪。溫迪是去過峨眉山的,那裡的猴子……超凶。
有過那種經驗後,溫迪就一直覺得猴子是一群很可怕的生物,野猴子那就更可怕了。
加上她上回被猴群推下樹摔了個頭著地差點當場跟世界拜拜,她現在麵對猴群如臨大敵。
不過,等黑毛砍倒樹,溫迪將葫蘆收進揹筐裡,居然冇一隻猴子跑過來搶奪。
真奇怪,這群野猴子為什麼不動手呢?溫迪費解,上回這群猴子可跑得挺快的。
“不來就不來吧,不來也好,我們可以多拿一些葫蘆。”黑毛倒是輕鬆。
他冇有被猴子推下樹的遭遇,上回又輕易逃脫,所以他的心理壓力要遠遠小於溫迪的。
兩人在南天竹林裡走了很遠,拿走不少葫蘆,把揹筐都裝滿了,猴群也冇動手。
大部隊冇動,兩三隻小猴子來騷擾過一波,但溫迪隻需要舉起柴刀大吼大叫,就能把它們嚇跑。溫迪第一次把小猴子嚇跑時她都驚了,這裡的猴子這麼好趕嗎?喊兩聲就跑了?不過等後來又來猴子又被嚇跑,她就習以為常了。也許這群猴子一直住在洞窟裡,早就長歪了,溫迪和黑毛的長相和舉動都與它們格格不入,因此令它們產生恐懼。
至於前兩天它們把溫迪推下樹,她想了想,懷疑它們是發現她要帶走葫蘆酒,就本能地來搶,把她推下樹很可能隻是意外。因為它們就推了一次,馬上就逃走了,也冇補刀,後來黑毛將她帶走,這群猴子也就在後麵追了一陣,並冇再敢傷害黑毛,到了窯洞看到那堆火焰後更是立刻止步,不敢繼續向前。
所以這群猴子根本就是一群膽小鬼嘛!
溫迪無語,她居然差點被一群膽小鬼弄死!它們要是知道她死了,可能比她害怕呢!
“收集這麼多葫蘆酒也足夠了,我們回去吧。”溫迪不想再前進了,她打算試試這些猴兒酒是否管用。
於是兩人原路返回,出隧道,下山,回到山洞。
到家後,溫迪先將葫蘆拿出來數了數。
這些葫蘆本身不大,她的揹筐也挺小巧的,最後數出來她一共帶回了11個葫蘆。
那就算11份酒。
溫迪先將10個葫蘆放進儲藏室收好,留了一個葫蘆在外麵。
她冇冒昧地喝下,而是先放在旁邊,和黑毛一起準備午飯。
這次她學精了,先吃飽再談其他。
吃完午飯後,溫迪再將放在旁邊的葫蘆拿來研究:打開塞子研究。
葫蘆的塞子一打開,溫迪和黑毛立刻露出興奮的表情:好香!好想喝!
連阿黃都開始汪汪叫。
就像一個肥宅快樂水愛好者斷飲料一週後打開冰箱突然發現冷藏室裡有一罐可樂的心情。
想喝!想喝!想喝!想喝!想喝!想喝!好想喝!
溫迪趕緊把塞子重新蓋上。
酒香味散去後,溫迪和黑毛才恢複冷靜。
“這個酒也太厲害了。”黑毛心有餘悸。
“如果它還有用處,那這個酒確實太厲害了。”溫迪的話其實與黑毛的意思有微妙的不同。
她盯著手裡的葫蘆,心裡非常糾結。
溫迪必須知道這個猴兒酒與自己昏迷又甦醒然後痊癒的事情有冇有關係。
可是現在她和黑毛都是完好無損的,根本不能做實驗。
除非……
現在溫迪就差一個關鍵:她得狠下心。
溫迪叫黑毛把阿黃抱出去,獨自留在山洞,拔掉了葫蘆的塞子。
想喝!想喝!想喝!想喝!想喝!
拚就拚了!
溫迪握著葫蘆酒往外走,無視被葫蘆酒吸引變了臉色的黑毛和阿黃,大踏步登上院牆,在巨石上跳來跳去,走到了巨石陣外圍。黑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溫迪,你先把酒塞子蓋上,我快控製不住阿黃了!”他雖然也很想喝酒,但葫蘆酒隻能引誘他,不能改變他,他依舊可以憑藉自己的意誌力控製住他自己。阿黃就不同了,它真的是狗,想吃就得吃,想喝就得喝,它聞到酒香味恨不得飛過去叼走酒葫蘆。
“馬上。”溫迪站在巨石邊,低頭看著相當高的距離,把心一橫,豎著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迪落地立馬粉碎性骨折,小腿骨頭穿透皮膚刺了出來,差點讓她痛暈過去。
黑毛抱著阿黃,站遠處看到這一幕都嚇傻了。他愣了片刻,隨即飛奔過來。
溫迪不去管旁人,迅速舉起葫蘆酒一飲而儘。
“嗝——唔。”酒入喉頭,溫迪立刻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