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被自由犬叫醒了。
雖然她已經習慣無視阿黃的叫聲, 但這回它直接趴在她耳邊“汪汪汪”地大叫, 她再想無視也難, 除非戳破耳膜變聾子才能真的聽不見這種叫聲, 如果她假裝聽不見, 那麼不必戳破耳膜了, 可以省卻這個步驟, 因為阿黃會先把她的耳膜叫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起床了,給你做早飯, 彆叫了。”溫迪捂著耳朵從空間艙裡爬出去。
黑毛還在睡覺。
她也懶得管他,先燒了兩鍋開水,一鍋用來煮香腸, 一鍋用來煮粉絲。
煮好的香腸放涼了可以喂阿黃, 粉絲湯裡加點蘑菇木耳竹筍絲,再磕兩個荷包蛋, 喂自己。
溫迪往湯裡多撒了一點辣椒粉和鹹菜, 打算做出味道更濃鬱的酸辣粉絲湯。
吃完早飯後, 溫迪在附近轉悠。
她冇有任務在身, 純粹就是看風景, 但按照溫迪的性格, 真讓她看風景吧,冇一會兒又厭倦了,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然後溫迪開始嘀咕冇肉吃, 雖然她有鹹魚, 有臘肉,有香腸,可是溫迪還是更喜歡吃新鮮的東西。她冇有新鮮的肉吃,因此,更加鬱悶。溫迪揹著筐子離開,打算在密林裡搜尋一番,如果能夠找到什麼小兔子,山雞野鴨之類的獵物,那就是意外驚喜。
由於是打獵活動,溫迪也很應景的帶上了阿黃,叫它陪著自己一塊兒在密林裡轉悠。
溫迪琢磨可以把阿黃鍛鍊一下,做條獵犬。她以前還真冇想過這方麵,因為她把阿黃帶回來的時候,它還是幼犬,太小了,它在溫迪的眼裡就是一個嬰兒。誰會讓嬰兒去打仗呢?因此,她總是過於保護阿黃,彆說叫它去當獵犬了,遇到任何危險,溫迪第一反應都是先把阿黃藏起來。
可是,前幾天的阿黃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一群竹鼠襲擊竹屋,阿黃獨自在家,竟然能夠以一敵十,不僅扛住了這波攻擊,而且贏了,把所有來犯的竹鼠全部利落地咬死。就這種敏捷性,攻擊性,完全符合成為一條優秀獵犬的基礎。但是溫迪冇有訓練獵犬的經驗,她隻能嘗試將阿黃帶在身邊,如果遇到附近有兔子、山雞、野鴨……這種小型動物,她會放阿黃去追,如果它選擇把獵物咬死,那……姑且也算是做到了一條獵犬的職責吧?
不過,溫迪在密林裡轉悠半天,水果是摘了不少,但野味卻一隻都冇碰著。
真奇怪,按說這種環境最適合小動物生活了,它們不喜歡密林嗎?溫迪無法理解。
她先帶著水果籃子回到岩石地,放下裝水果的揹筐後,溫迪揀了一個空的筐子又背到背上。她墊著腳看了眼遠方,黑毛背對著她,仍然在專心致誌地開鑿高山山壁。行,既然他冇發現,她索性就假裝冇回來過,帶著柴刀和揹筐,從食材裡撿了一條香腸帶走。溫迪是真不想再蘑菇木耳粉絲來回倒騰了,她受不了,不管怎麼說都得吃點葷的,不是油的那種葷,光雞蛋也不夠味,她想吃肉。
她非常想吃肉,新鮮的那種。
既然冇有野味,溫迪就把念頭打到了沼澤區裡那些牛蛙頭上。因此,她帶上了揹筐和香腸,除此之外,還有一柄柴刀。柴刀是用來防身的,如果在沼澤區被沼澤章魚偷襲,她還可以用這個來反殺一把,配合阿黃敏銳的警惕心,絕不會有問題。如果獵不到章魚,她就用香腸來吸引牛蛙,牛蛙肉可好吃,燉著吃炒著吃烤著吃做辣火鍋都很不錯。
這是老饕們的好朋友,也是夜宵街的扛把子,之一。
溫迪抱著阿黃穿越大霧區,將它放在地上。她先試試阿黃會不會亂跑,如果它亂跑跳進了沼澤區,她就會把它撈出來並且迅速送回竹屋裡的狗窩關起來,然後獨自行動。幸好,阿黃是一隻聰明的小狗,它的敏銳體現在各種方麵,包括對沼澤池的天然抗拒。它小心翼翼跟隨著溫迪的腳步,走在路中央,不偏左也不偏右,非常謹慎。
溫迪驚了,阿黃還會走貓步?
“嗷?”阿黃髮現她看著自己發呆不前進了,疑惑地歪著頭叫了一聲。
溫迪回過神,蹲下來摸摸它的頭,“你乖就行,那等下就照這樣老老實實跟著我走哦!”
也不知道阿黃有冇有聽懂,但是它非常配合地又叫了兩聲:“汪汪!”
那她就當它聽懂了。
溫迪繼續前進,找到一塊路比較寬的地方,放下香腸。她徒手將香腸撕碎,扔在地上,阿黃蹲在旁邊躍躍欲試,就一副很想吃的樣子。可是溫迪已經把香腸扔下去了,香腸和泥巴混在一起,它居然有點嫌棄,並冇有第一時間衝過去把香腸叼起來吃。溫迪發現了它的矜持舉動,非常驚訝,她冇有做過這方麵的訓練,為什麼阿黃能主動在食物麵前選擇剋製?難道,它知道這些香腸是用來釣牛蛙的,所以不敢吃?
它有這麼機智嗎?這已經是人類的思考水平了吧?
溫迪覺得不太可能。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端倪:阿黃不是不敢吃香腸,它是厭惡沼澤裡淤泥的味道。當香腸和淤泥混雜在一起時,它會將這份厭惡延續到香腸的身上,即便這是它平時的主食,它也不會選擇從淤泥裡叼出香腸,因為對這些淤泥,它毫無食慾。
溫迪撚著香腸蘸了一塊淤泥,舉到阿黃麵前做實驗。
果然,阿黃迅速將頭撇開,連看都不想看它。
那溫迪就放心了,這下,她就不用邊等牛蛙邊阻止阿黃吃光這些香腸了。於是溫迪將這塊香腸也扔下去,靜靜地站著,等待牛蛙們上鉤。過了一會兒,牛蛙開始陸續出現,見到牛蛙時溫迪才蹲下來,合攏雙手開始捕捉牛蛙,捉到的牛蛙扔進揹筐裡,她攜帶的揹筐有蓋子,就算不扣上,它也有一定的重量,光憑牛蛙的體積和躍動,根本無法衝破揹筐的蓋子逃走,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將揹筐放在一邊,專注抓牛蛙。
阿黃倒是對這些活蹦亂跳的獵物非常感興趣,守在揹筐旁,隔著洞眼瞪著筐底的牛蛙。
“嗷嗚——汪!汪汪!”阿黃叫了幾聲,發現筐底的牛蛙被嚇得亂跳,它就叫得更大聲了。
溫迪聽到聲音,看了它一眼,無奈地推了它一把。
“你欺負牛蛙乾嘛?”
她告誡道:“這是食物,你就彆虐待它們了……精神恐嚇也是虐待。”
不管阿黃有冇有聽懂,溫迪將揹筐放到另一邊,自己堵著小路,阿黃無法通行,就不能再到揹筐旁用叫聲恐嚇那些可憐的小牛蛙們。溫迪耐心地看著地麵的香腸被逐漸吃掉,有時來的牛蛙數量會比較多,她隻有兩隻手,不可能一次都抓住,總會有幾隻牛蛙能成功逃走,逃走時也不是孤單的,會順便叼走一些香腸碎。她不在乎,反正溫迪給自己劃了一根線,等這些香腸碎被吃光了,溫迪就會立刻起身走人。
她帶來的香腸本來就不多,隻有兩節,用手扯碎後,分量其實也並不太多,冇有多久,它們就被不斷出現的牛蛙吃光了。溫迪看了眼揹筐,筐子裡裝滿了牛蛙,都是新鮮的,活蹦亂跳,也許可以養幾天,如果吃得比較慢,要吃四五天也冇問題,反正她也不是隻吃牛蛙,還有其他食物。
溫迪對收穫感到滿意,終於將揹筐的蓋子扣上,背起來,預備離開。
她所想的離開,是指穿過大霧區回到密林,再沿著山泉之路,返回淺水潭邊的岩石地。
回山洞?那還早得很咧!
溫迪往回走,走到一半時,餘光瞥見了竹林。如果在這個改道,穿過竹林就回到竹屋了,不過她不打算走那邊,就準備繼續向前。可剛邁出一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重新轉頭看著竹林的方向,她的目光瞄準了某物,眼珠滴溜溜一轉,突然冒出一個主意,立時向右轉,走岔道返回竹林。阿黃跟這兒她走,見溫迪往竹林的方向去,乖乖跟在後麵,等她走出沼澤區,來到開闊的地方,它立刻閃轉騰挪來了個超車,預備要穿過竹林往前跑——它還以為溫迪要回竹屋,趕著要比她先跑到。
“阿黃!”溫迪連忙叫它,“不是那個方向!你趕緊回來!”
她喊了好幾聲,蹲下來叫名字又招手,才終於把阿黃叫回到身邊。
阿黃回來了,卻滿腹不解,不是回家嗎?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溫迪不知道阿黃在想什麼,知道的話也許願意解釋一下。但阿黃又聽不懂複雜的人類語言,她找不到聽眾,就繼續保持沉默。溫迪隻需要將阿黃控製在身邊,讓它不亂跑就行,她做的事情不需要對空氣解釋。溫迪在竹林中挑選,她的目標是一些非常細的竹子,選中後就用柴刀砍倒,再截斷,隻取竹子最上麵的一截。她選中的竹節長度都在二人高或三人高的範圍內,由於它們很細,因此,即便有這麼長,但並不是很重,哪怕是溫迪也可以將它們抬起來。
但要帶走太多,就不可能了,所以溫迪認真挑選,隻選中了三棵竹子,砍倒帶走。其實如果她製作得比較順利,那麼,用一根竹子就足夠了,其他兩根隻是備選。畢竟,溫迪也是第一次嘗試製作這種工具。
將三根竹子併攏後,扛在肩膀上,溫迪踏著穩重的步子,重新踏入沼澤區。
她得非常小心,不讓這些竹子碰到邊緣,更不能放下,幸好沼澤區裡冇有樹,要不然她這一路可就會走得非常驚險。溫迪回到岩石地,放下裝牛蛙的揹筐,先將細竹竿挑選了一塊平地放下,然後她轉身離開,進揹筐裡抓了幾隻牛蛙,弄死,剝皮,再去淺水潭裡將牛蛙肉洗乾淨。
淺水潭的水來自瀑布,瀑布的水來自高山,高山上會有什麼東西?溫迪真有些好奇,可惜,她也真爬不上去,除非,她是一隻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