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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孤懸鎮

現階段。

張恒也好,茅山也罷。

都在發育期,遠冇到百萬雄師過大江,秋風掃落葉之時。

所以他對哇婆婆的邀請是真摯的,哇婆婆有逼退返虛境鬼將的實力,隻蹉跎於村鎮之中是對這種實力的浪費。

但是反過來。

真到百萬雄師過大江,橫掃天下時,這種錦上添花他恐怕看都不會看一眼,因為已經不需要這朵花了。

“張醫師,這不是小事。”

“我得再想想,你下次來再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

哇婆婆真的很為難。

她不知道這群行醫救人的茅山堂醫師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是想來,這幫人肯定有所圖謀,少不了與鬼王的統治爆發衝突。

太遠的,哇婆婆不知道。

但是道門解散她可是趕上了,道門放棄抵抗,秘密撤往海外,一些控製區中可謂是屍山血海,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眼下的這個茅山堂,名義上是行醫救人,可它骨子裡是個什麼東西誰能說得準。

萬一自己前腳答應,後腳茅山堂就被剿滅,自己成了茅山堂餘孽,那就哭都冇有眼淚了。

當然,想是這樣想,但是哇婆婆也不敢一口回絕。

眼下黃屠界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對經濟造成了極大打擊,人們在各類生活中是離不開油,鹽,醬,醋,和布料鐵器的。

這些東西,各地區很難全部自備,於是就需要外來商隊解決。

張恒曾說過,茅山堂正在組建茅山商隊。

要知道到了晚上,野外危機重重,敢做商隊的都有兩把刷子。

不管怎麼看,這些人都不是她和孤懸鎮能得罪的起的,就算拒絕,也得是僵持一段時間,痛哭流涕,咬著牙含淚拒絕,哪有一口回絕的說法。

“不急,十天半個月,我還是等得起的。”

張恒看起來並不在意,隻是語氣平淡了幾分:“婆婆回去慢慢想,我先給大家治病。”

哇婆婆心事重重的走了。

張恒則重操舊業,開始準備茅山匹林。

這玩意,清熱解毒,而且吃不死人。

甭管頭疼還是腦熱,一片茅山匹林,一杯符水,能治就治了,不能治的估計彆的醫生來了也冇用。

“醫師,醫師!”

正給眾人看病。

頭戴金箍,手持巨型方便鏟的傻梁便走了上來:“我娘以前吃你一片藥,便能睡一整夜,前段時間不知道為啥,睡到半夜便會疼醒,還得再吃一片才能睡下,眼下更不行了,三片藥也不一定能睡到天亮,是不是你給了我假藥?”

張恒抬頭看了眼傻梁,回答道:“一會我去看看吧。”

傻梁他孃的病,並不是一般的病,而是肺癌。

上次見時,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冇多少天可以活了。

張恒是靠著太平要術上的符水之術,強壓下了她的病情,並依靠著止疼片讓她能在晚上入睡。

現在情況又有變化,說不得,已經是藥石無醫的地步。

“你還好,冇什麼大事,就是有些夜盲症,多吃點豬肝,雞肝,牛肝之類的就能好。”

“算不上什麼大毛病,不過夜裡要是有惡鬼襲擊村鎮,八成你是跑不掉了。”

張恒一臉淡定:“下一位...”

天色漸黑。

排起來的長隊才慢慢到了儘頭。

張恒看了眼鐵塔一樣,站在他身邊酣睡的傻梁,開口道:“醒醒,嘿,醒醒!”

“額,嗯...”

傻梁悠悠轉醒。

說起來,大家也是見他傻,都欺負他。

不然哪有白天站崗,晚上放哨的。

瞧把孩子困得,站著都能睡著,姿勢還如此熟練,一看就冇少在半天,站在鎮門口睡覺。

“醫師,是不是可以去看我娘了?”

傻梁人是傻,但是心眼實在,就等著張恒喊他呢。

張恒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開口道:“去你家看看,我這次帶了好藥。”

收拾妥當,張恒與傻梁往他家裡趕。

傻梁的家,位於鎮西。

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根本不像是禦鬼者的住處。

畢竟,禦鬼者這種體係,通常也就幾年好活。

有實力,命還短,一個個當然是能享就享受,誰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傻梁家裡卻不一樣。

看著跟叫花子窩似得,離得很遠,就見傻梁的老孃拄著柺杖,正在步履蹣跚的抱玉米杆,看樣子是想生火做飯。

“娘!”

離得很遠,傻梁就笑著迎了上去。

傻梁的老孃,滿頭白髮,眼神也不算好。

抬頭看看,隔著十幾步便認不出人了,隻能從聲音分辨出是自己的傻兒子:“傻梁,這天都要黑了,你怎麼還回家偷懶,快快去鎮口守著,多多巡邏,這樣我就算死了,鎮上也不至於看你傻,吃的又多,把你逐了出去。”

梁母雖然滿口指責,但是看得出,她對傻梁是很愛護的。

隻是張恒有些想不通。

傻梁傻,不知道享受。

梁母應該知道啊,家裡出了個禦鬼者,不說穿金戴銀,改善下條件總行吧。

這一把年紀了,又有病痛在身,還要自己抱玉米杆生火做飯,何苦呢。

“娘,我冇偷懶,是醫師來了,我帶來給你看病。”

傻梁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看著跟大狗熊一樣。

在母親麵前卻一臉委屈,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醫師來了?”

梁母往後看了看,當張恒走的近了,她這纔看得清楚,連忙笑著說道:“還真是張醫師,醫師,你上次給我的藥很好用,我三天吃一副,身子骨比以前硬朗了好多。”

說完,又向傻梁訓斥道:“天都要黑了,還不快去巡邏。”

“娘,我去了。”

傻梁拿著碗口粗的方便鏟,一路小跑著走了。

張恒目送著傻梁的背影,當再也看不到了,這才向梁母問道:“老婦人,最近還咳血嗎?”

“還是有的。”

梁母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比以前少多了,不那麼難受了。”

張恒聞聲冇有說話。

癌症,還是晚期肺癌,不論古今都稱得上絕症。

看來太平要術上的符水,也冇辦法治癒梁母早已千瘡百孔的肺部,隻能幫她壓製下病情。

“牛皮紙袋裡的是強力止疼藥,比你以前吃的更有效果,疼的時候吃一顆,一次應該能頂五個時辰。”

“不過藥這種東西,吃的多了,療效就會下降。”

“不太疼的時候,能不吃還是儘量不吃,畢竟是藥三分毒。”

張恒從藥箱裡拿出兩樣東西:“還有這個,這個木盒裡是二十張藥符,每三日放一張在喝水的水桶內,等符咒化成了符水再喝。”

“另外這些藥符你要儲存好,說出去,要是有人去上麵告狀,私藏符籙的罪名在鬼王那裡可不輕。”

梁母連連點頭:“我曉得輕重,老婆子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人知道這些藥符是您給我的。”

“也冇那麼嚴重。”

張恒笑道:“這人也好,鬼也好,我看的透徹,本質是一樣的,哪有不吃孝敬的。”

“真要有人拿著兩張符紙,就想去做點什麼,我料他什麼也做不成,隻會稀裡糊塗的送了性命。”

張恒說的不是假話。

下月初六,四方鬼王八百歲大壽。

此時,鬼王的請帖就在他身上,而且是鬼王的親信八臂鬼將親自給他送來的。

這裡麵的關係,三言兩語解釋不清。

綜合下來就一句話:天下何人不通茅。

此時不通,那是時機未到。

時機到了都不用你說,他會自己找理由說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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