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酒井太郎,也是第一次和四軍交手。
但是他老成持重,和那些傲慢的日軍將領不同,他將四軍視為一個真正的對手。
他在認真分析了四軍對他們的大量戰例之後,便認定這是一支非常強大的敵人。比他之前遇到的中央軍德械師,還要難以應付。
酒井太郎和岡村寧次,還有筱塚義男私交都還不錯。兩人都敗在了夏陽的手中,那就絕對不是偶然了。
更何況,酒井太郎也知道,他們兩人的謀略和指揮能力,絕對不比自己差,甚至比自己更強。
可就算是他們,也輸得如此徹底。
那就說明,敵人的這支部隊作戰能力強悍,敵人的指揮官,同樣是非常優秀,甚至是比他們更加優秀的指揮官。
他認定,承認敵人比自己更加強大,始終是取勝的關鍵。
因為隻有如此,他才能擁有一顆謙遜的心。
以追趕者的姿態全力以赴,總比以勝利者的姿態,傲慢輕敵,最終取得勝利的概率要大一些。
在防禦陣地上的日軍,在和四軍的部隊進行了短暫交手之後。
便意識到了,他們總司令下達的堅守不出的命令,是多麼正確。
因為隻是一交手,這些經驗豐富的日軍前沿指揮官,便已經知道了對麵的敵人,在作戰能力上的強悍。
他們不管是進攻時候的火力,還是小隊與小隊之間的默契配合,甚至是迂迴穿插,以及對武器的靈活應用等。都非常優秀。
最為關鍵是,他們對麵的這些敵人,作戰意誌竟然不輸給他們。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為了攻勢取得進展,而不惜采取自殺式的進攻方式。
日軍的這些指揮官,作戰經驗也都比較豐富。自然能夠知道,對麵這些敵人,是十分強勁的對手。
他們作為一線的指揮官,不會像後方的那些指揮官一樣,冇有看到敵人的樣子,便輕視起敵人來。
何長興這邊的進攻,不可謂不順利。
他們利用自己在夜戰方麵的優勢,連續攻破了日軍多個防禦陣地。
在何長興的指揮部裡麵,他的臉上,卻冇有任何興奮的表情。
甚至於,他現在眉頭緊鎖,好像今天晚上的進攻受到了極大的挫折一樣。
這讓第一師的參謀人員非常不解,便詢問何長興道:“師座,今天晚上,咱們的進攻很順利啊。為什麼您還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呢?”
何長興搖頭道:“雖然進攻很順利,但是對麵的日軍部隊,卻冇有大規模調動的跡象。
他們的機動部隊,幾乎隻是對臨近的陣地進行支援,而且還都是小規模的支援。對麵的小鬼子是在儲存實力。
我敢肯定,對麵的小鬼子肯定是在等待白天的到來。隻要是到了白天,這群小鬼子肯定是要發動反攻的。”
他的參謀長聽了,便將目光落在地圖上,然後結合最近發送來的情報。
確實像是何長興所說的那樣,日軍的部隊,並冇有進行大規模的調動。
他們四軍最為擅長的,就是日軍部隊調動的時候,露出大量的破綻。而他們就抓著這樣的破綻,趁著日軍立足未穩的時候窮追猛打,最大程度地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
可是現在遭遇到的這種情況,日軍雖然丟失了不少陣地,可是其有生力量,卻得到了很好的儲存。
一直到現在,前方上報給他們的傷亡統計,小鬼子的傷亡人數,也隻有三四千人。
“告訴前線的部隊,不要著急推進,占據已有陣地,做好防禦的準備。”何長興果斷下令道。
“是!!”
他的參謀長立刻迴應道。
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距離天亮,也隻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第一師的進攻部隊,此時開始將進攻的矛頭,稍微向後退卻,轉而去鞏固已經獲取的陣地。
這樣的行為,倒是讓酒井太郎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敵人的推進,會一直持續到天亮。結果卻在這個時候,便選擇了停止進攻。
酒井太郎仔細地想了想,覺得敵人應該是發現了自己這邊的意圖,所以也不想要將戰線拉得太長太寬,否則他們不好進行防禦。
“對麵果然也是十分優秀的指揮官啊!”酒井太郎心中暗道,心想來這裡和四軍作戰,果然是一件苦差事。
敵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指揮官,就能夠有如此靈敏的戰場嗅覺。
此時在酒井太郎,和其他日軍指揮官都忽略的地方,夏陽已經集結了三個師的兵力,做好了渡河的準備。
在他們之前,警衛團的兩百名精銳士兵,已經利用潛水衣,成功地偷渡到了黃河對岸。
日軍在沿岸,設置了不少小規模的哨所。用來觀察河岸邊的情況。
一旦他們發現了夏陽的主力部隊,在這附近渡河,他們就會立刻發送電報,給鄭州的聯合指揮部。
日軍的部隊,會立刻增援過來,將夏陽的部隊堵在了黃河對岸。
在開封和鄭州之間的中牟,日軍一個小分隊,在哨所駐紮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主要就是在晚上的時候,使用探照燈,觀察周邊的黃河河麵。防止有敵人乘坐小船潛入他們這邊來。
像是他們這樣的哨所,每隔五公裡便有一個。從鄭州到開封,並不需要多少人,便能夠監視這一段黃河河麵的情況。
不要說是大股的部隊渡河,就是一條小船從河麵上經過,他們都能夠一清二楚地看到。
對於這個哨所的日軍士兵來說,這顯然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差事。
因為相比於其他的部隊,需要在前線和敵人拚命。他們要做的隻是在黃河岸邊巡邏,到了晚上再輪流的使用探照燈,觀察黃河河麵的情況就好了。
此時鄭州地區的炮聲隆隆,他們距離這麼遠,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偶然向西麵看去,還能夠看到照明彈和炮彈爆炸時,所發出來的光芒,將黑夜的幕布撕扯的粉碎。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在對岸,已經有一群身穿黑色潛水服的警衛團士兵,慢慢地摸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