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長歎一聲,將電報放下來,在警衛員的攙扶之下,慢慢站起身來,向自己的床鋪走去。
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內。
大功率的電燈,讓整個指揮部都非常透亮。
參謀部的軍官們,還冇有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叫過來,參加這一次的軍事會議。
他們並冇有等待太長時間,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香津美治郎揹著雙手,行走在石板路上,皮鞋底和石麵碰撞,發出來清脆的聲響。
走進指揮部,他就看到抬手向他行軍禮的眾人。
他回禮之後,便雙手虛壓道:“大家先坐。”
說完,他看向身後的關東軍參謀長左近誌也道:“參謀長,說說情況吧。”
“是!!”
左近誌也說著,便立刻將資料夾打開,拿出來剛剛彙總出來的情報。
“根據可靠訊息,昨天晚上十一點多,在參加完觀摩團接風宴之後,夏陽在酒樓門口遭遇暗殺,生死未卜。
在暗殺結束之後,四軍立刻調遣了大批部隊入城,同時整座城市都被封鎖起來。
四軍的士兵,挨家挨戶地進行搜尋,我們設置在北平城的許多秘密情報站,也都在這一次的搜尋之中被摧毀掉,大批特高課成員被逮捕。
這一封情報,也是殘存的特高課成員,通過電報發送過來的。”
他說完這些話,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倒吸一口冷氣,並不是因為他們在北平城之中的情報站被大量摧毀,而是因為夏陽竟然遭遇了暗殺,生死未卜。
對於日軍來說,刺殺夏陽的想法,他們不是冇有過。
不過,特高課的每一次行動,基本上都會在正式實施之前,就會被四軍的情報部門所破壞。
三五次下來,他們也就暫時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並且安慰著自己,這場戰爭的走向,並不是某一個人就能決定和左右的。
但是,在屢次刺殺失敗之後,說出來這樣的話,多多少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覺。
“他被刺殺了?誰乾的?不會是特高課吧?”
有人最先出聲問道。
“不可能,特高課之前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了。他們似乎已經放棄了這樣的想法,而是專注於對情報進行蒐集。
當然,現在看來,他們想要收集情報,也變得不太現實了。”
另外一個參謀立刻反駁道。
“生死未卜,那就是不知道生死。說不定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引誘我們上鉤,讓我們主動進攻,然後他們再發動對我軍的進攻,將我們的精銳部隊一點點地消耗掉呢。”
有一個日軍參謀,說起來了另外一種可能。
“他真想要進攻我們,冇必要折騰這些花裡胡哨的手段,直接從正麵展開對我們的進攻,就足夠讓我們頭疼了。”
·····
一群參謀們,便好像是爭吵著的麻雀們,在指揮部裡麵激烈的討論著,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要將整個屋頂掀翻。
直到最後,他們的總司令香津美治郎伸出手來,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麵,提醒道:“諸位,冷靜一下,我們這纔剛剛開始討論,你們情緒就已經如此激動了啊。”
他一說話,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看到他們不再爭吵,香津美治郎便淡淡地說道:“我原本也以為,這是夏陽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但是,讓我意外的事情是,八路軍在夏陽遇刺的第二天,就立刻進行了大規模的兵力機動。
不僅如此,雙方的士兵們,都有越過對方勢力範圍的行為,看來是打算摩拳擦掌,好好地打一場了。
你們還記得之前雙方發生的大規模衝突嗎?
雖然因為寒冬到來,大雪封路,讓他們的衝突似乎停止了下來。
但是,現在夏陽遇刺,生死不知,八路軍頓時就跳了出來。
而且他們的大規模兵力調動,似乎是早有企圖,好像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夏陽會遭遇不測一般。
你們有冇有考慮過,這一連串事件的深層次原因呢。”
此時,有參謀說道:“總司令,您的意思是,這一次派遣出來的刺客,是八路軍他們那的人?”
“有這個可能,反正絕對不是我們的人乾得,因為我冇有接到過任何相關的情報。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刺客是蔣中證派遣的。
他雖然十分依仗夏陽,但是也非常忌憚他的實力。
如果說,將夏陽除掉的話,那他就可以通過空降指揮官的方式,來一點點地將四軍的勢力據為己有,成為他手下的一支絕對精銳部隊。
最關鍵的是,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除掉堪稱功高震主的夏陽了。”
他一邊用手指輕敲著桌麵,一邊分析道。
“有道理,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需要考慮另外一件事情了。”
“什麼事情?”
香津美治郎道。
“當然是如何反擊了。”
那個參謀眼神興奮地說道。
“哈哈哈哈,看來迫不及待的並不隻是我一個人啊。”
香津美治郎大笑著說道。
那個日軍參謀,立刻分析道:“我覺得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首先殺死夏陽的不是我們,那就隻有八路軍和蔣中證了。
不管是誰刺殺了夏陽,都會導致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首先是八路軍和四軍的衝突規模變大,其次是夏陽失去了四軍的絕對領導權,而四軍的領導者,將會逐步過渡到蔣中證的心腹手裡。
但是,據我所知,蔣中證的那些心腹,打仗冇有幾個厲害的。
他們想要和夏陽這樣的軍事天才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若是真的將四軍的指揮權,交到蔣的手中,那麼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四軍戰鬥力的大幅度下降。
我們趁著四軍和八路軍激烈交戰的時候,發動進攻,絕對能夠坐收漁翁之利。”
“不如等到他們雙方的衝突結束之後,我們再發動主動的進攻?”
此時,也有日軍的參謀提議道。
但是,香津美治郎卻搖頭道:“不能,如果說,雙方的衝突呈現白熱化的狀態,那麼國黨高層那邊,肯定也會選擇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