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夏陽親自發送來的。
“前些日子遇到不明刺客刺殺,重傷昏迷,現在終於醒來。
想來委座必然牽腸掛肚,遂發電報一封,向委座道一聲平安。
如今四軍大小事務,我已經重新接管。
八路軍趁我昏迷之際,竟然大肆侵吞黨國的土地。我一定要將這些失去的土地,重新奪回來。
另,根據我軍的調查,刺客很有可能是八路軍派遣而來。
另外一方麵,日本關東軍方麵,也有一些嫌疑。
等有了更加確切的訊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委座。
今年天氣寒冷,還望委座保重身體。
另,祝委座新年吉祥!!”
看到電報的內容,委員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要說高興,他心裡確確實實因為夏陽此時的醒來而高興。
畢竟,這是他非常器重的國之棟梁,哪怕不是那麼值得信任,卻也比絕大多數的國黨將領,要來得更加忠心耿耿。
要說失望的話,他也有一些失望。
失望的原因也很簡單,這樣一個功高震主的人,若是真的死了,那或許自己的位置也會做得更加放心吧。
這樣的想法有些卑鄙,但是委員長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隻不過,現在這種想法,被眼前的局勢,還是夏陽對他的忠心所掩蓋著。
“夏軍長能夠醒過來,這事兒好事兒啊。”
何贏欽說著,卻是在觀察著委員長的表情。
在委員長的臉上,他同時發現了高興和失望兩種情緒存在。
這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仔細一想,他也能大概瞭解此時委員長的心情了。
夏陽醒過來了,那華北地區的局勢就能穩定了。
可是,夏陽冇有死,這確確實實讓委員長擔憂。
擔憂此人會成為趙匡胤,到時候黃袍加身,隻怕就要對委員長反戈一擊了。
而且,這人真要是和八路軍聯合起來的話,那委員長此時的這些兵力,還真的不一定就是他們的對手。
當然,目前來看,八路軍和四軍聯合的機會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冇有。
畢竟,在那封夏陽親自發送來的電報裡麵,明確地表示要對八路軍展開大規模的反擊。
“確實是好事兒啊。”
委員長長出一口濁氣說道,“至少,比他躺在床上作用大多了。
如果他再在穿上躺一段時間的話,那整個華北恐怕都要變成八路軍的地盤兒了。
八路軍他們蠱惑人心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啊。”
他這樣說著,便將那電報,向前一推,繼續說道:“電報裡麵,夏陽在知道八路軍趁著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瘋狂地侵吞四軍勢力範圍的事情之後,便非常憤怒。
他打算髮動對八路軍的大規模反擊。
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我們已經得到了情報,日本關東軍蠢蠢欲動,似乎打算髮動對華北地區的攻勢。
而且,我從盟軍司令部那裡得到情報,說是德國人古德裡安,已經抵達了偽滿洲國。
他似乎是作為軍事顧問,來到我們這片土地上的。
如果日軍隻是想要防守的話,那完全冇有必要邀請這麼一位閃電凶神去關東軍當軍事顧問。
既然是邀請了古德裡安,那就說明,日軍打算進攻,打算反擊,打算將華北地區,甚至是山西地區收複回來。
我在擔心,如果夏陽帶著他的人,和八路軍爆發全麵衝突的話。
那麼日軍趁虛而入,將華北地區和山西地區重新侵占。
那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八路軍可以鑽到林子裡麵,繼續打他的遊擊戰。
四軍呢?他們的裝甲車,坦克,飛機,總不能鑽到樹林裡麵,和小鬼子打遊擊吧。
我現在就是在擔心這一個事情,夏陽不知道會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和八路軍血拚到底啊。”
何贏欽想了想,然後說道:“您擔心的事情,我也想過。
我還是之前的觀點,雖然八路軍現在逐漸成為了我們的心腹大患,但是和他們相比,日軍的威脅顯然更大。
我們在東部沿海的大部分地區,都被日軍所侵占。
如果日軍真的再將華北攻占下來的話,那麼一切都要回到一年多以前,甚至比那情況要來的更加糟糕。
四軍這麼能打仗的部隊,要是打冇了,我們在想要找第二支四軍,找第二個夏陽,那可真是太難了啊。”
他說著,臉上也露出非常凝重的神色。
在旁邊的委員長點頭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所以,我想要發電報,給八路軍和四軍,居中調停。
讓他們儘快放下眼前的爭端和衝突。
但是,暗地裡,我需要給夏陽安排幾句,讓他的部隊,在邊界地區,保持著和八路軍的摩擦衝突,時不時地敲打一下他們。”
“那您的意思是,不支援此時夏陽展開大規模對八路軍的反擊?”
何贏欽道。
“冇錯,我並不支援。雖然我很想要看到他們雙方在衝突和爭鬥之中,不斷地損耗彼此力量。
可如果最終的受益者並不是我們,而是日本人,那還不如保持現狀來得好。”
這樣說著,委員長便開始擬定電文。
這一次,他要發送的電報,分彆是給八路軍以及夏陽的。
兩封電報的內容大同小異,但是在發給夏陽的電報之中,還有一些委員長的秘密囑托。
看到那一封電報,躺在病床上的夏陽,笑著搖搖頭道:“這麼多年了,委座還是熟悉的委座啊。
做什麼事情,都不夠乾脆利落。要麼是和平,要麼就是戰爭。
他可倒是好,這邊兒勸我不要和八路軍產生大規模的衝突,又在下麵加了幾句話,讓我在和談的協議簽訂之後,在邊界地區,保持著和八路軍的衝突。
這可真是有脫了褲子放屁的感覺啊。”
聽到這話,在他對麵的郝世文,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脫了褲子放屁,這句話用來形容委座的許多命令,倒是非常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