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天空中,飄起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一支穿著灰藍色軍裝的隊伍,正在山間行走著,他們的隊伍中,有幾輛大車,車上裝著他們的戰利品,上麵蓋著草甸子。
此時,隊伍的前方,吳子強一邊騎著馬,一邊還在哼著山西小調,今天的心情,是格外的好。
出發之前,團座可是和他交代的清清楚楚的,這件事隻要辦的好,回來之後,把他調任到一營擔任營長。
從二營長變成一營長,表麵上看起來是平調,但是實際上,兩個營不可同日而語,一營兩千多人,那可是個加強營。
隻是,一營人數雖然多,但是,先有錢伯鈞叛變,後有八路軍繳械,所以,一營算是半殘了,誰都不願意接手,一直到前不久,一營的裝備才終於算是配齊了,這樣,一營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所以,去了一營,那表麵上是個營長,實際上,是個團長,而且軍銜也能從少校升到中校,對他來說,那就算是升了一級了。
部隊裡麵的幾個營長,都盯著呢,甚至是一些連長都有動作,不過,誰也搶不走,肯定是他的了。
當初團座下達任務的時候,誰都不敢乾,隻有自己,帶著二營過來了,結果呢?太輕鬆了,那個石崗小隊,根本就冇有怎麼反抗,包圍上去,就繳械了。
現在,帶著這些裝備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
吳子強的身邊,營副羅大哈也是非常的得意,吳子強一走,他就能從副營長,升為營長了,現在,兩人騎著馬,都是興高采烈。
“營座,咱們繳了石崗小隊的械,這下,可算是狠狠地打了李雲龍的臉,這半年,整個山西的威風,都讓他李雲龍一個人占了,咱們出去征兵,幾個村子的人,聽說咱們來了,冇一個參加,聽說去李雲龍的獨立騎兵團,一個個跑的都歡,哼,想想就讓人生氣。”羅大哈說道:“這次,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是啊。”吳子強說道:“八路軍,發展的太快了,尤其是那個李雲龍,已經成了咱們閆長官的心頭刺了,咱們必須要拔掉這根刺,讓他們知道,究竟誰纔是山西的老大。”
聽到這話,羅大哈臉色頓時一變,拔掉這根刺?這話裡麵的意思,難道是說要和**開打了?
八路軍,可冇有那麼好對付的啊。
看著他的臉色突變,吳子強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真的打起來,倒不至於,團座以前說過,咱們之間,必有一戰,但是,那是在趕走了鬼子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咱們乾這些事情,就是噁心一下他們而已。”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雪,看著前麵,說道:“讓兄弟們加把勁,再翻過前麵那座山,就是咱們晉綏軍的地盤了。”
現在,還在人家八路軍的地盤上走,多少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等到過了那邊,有358團的三營接應,就不用害怕了。
他們倆是興高采烈,後麵的那些兵,就不一定了,天寒地凍的,一路走過來,早就累的氣喘籲籲的了,不過,今天乾了什麼,他們還是知道的,他們是在摸虎鬚呢,拖延下去,說不定會有大麻煩的,所以,他們雖然早就走的累了,又是天寒地凍的,但是,也冇有人叫苦,還在堅持著一步步地走下去。
大雪還在下著,在他們的身後,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隊長,隊長,咱們怎麼辦?”此時,在後麵,一支穿著農民衣服的隊伍,還在追趕,他們大部分破破爛爛,為首的那個,穿著一個羊皮坎肩,早就黑的不成樣子了,此時,他的眼睛通紅。
“我們不能給八路軍丟人。”叫做石頭的石崗小隊的隊長說道:“咱們和他們拚了,他們憑啥帶走咱們的裝備!”
“可是,可是他們有一個營啊。”身邊的人說道。
他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晉綏軍的部隊給包圍了,當時,大傢夥甚至都冇有拿槍,就在一旁架著呢,結果,被這支部隊給繳了械,現在,想想就覺得夠恥辱的了,當時,開槍了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他們晉綏軍,居然比鬼子還壞!
“一個營又如何,咱們就怕了他們?大不了一起死。”有人說道。
“咱們手頭冇武器,衝上去,就是送死啊,咱們死不怕,怕的是死也奪不回咱們的武器啊。”又有人說道。
聽到這話,石頭的眼淚,一下子又嘩啦嘩啦地流下來了:“我冇用啊,當了你們的隊長,居然還要被晉綏軍欺負,我對不起咱們石崗小隊,對不起八路軍,對不起李團長啊!”
石頭趴在那裡,嚎啕大哭。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了震動,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他奶奶的,哪裡來的熊人?哭鼻子有鳥用?你褲襠裡有卵蛋嗎?是個男人嗎?”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在淚眼之中,石頭看到了那邊有一支騎兵,正在迅速地靠近,聽著風中飄過來的聲音,石頭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他站起來,用已經冰冷的袖口擦著眼淚,然後站起來,望著那支過來的騎兵隊伍。
穿著咱們八路軍的軍服,又是騎兵部隊,還能有誰呢?
“李團長!”石頭大聲地喊道:“我,我們石崗小隊…”
說起這件事來,又是一陣的鼻子發酸,差點又要哭出來了。
“他奶奶的,你要是再哭,老子抽死你,冇見過你這熊樣!”李雲龍的聲音很大:“管他是誰,隻要乾對你動手,就要和他拚命,就像是一個劍客,不管敵人多強大,也要亮出你自己的劍來,不敢拔劍的人,就是懦夫,永遠成不了一流的劍客!”
李雲龍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走,跟著老子一起去,把你們的裝備要回來!他奶奶的,在整個山西,敢惹老子李雲龍的人,都已經被老子送上西天了!”
“是!”石頭大聲地喊道。
北風還在呼嘯著,聲音被聲音一吹,傳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