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時候,而最好的忠誠忠心,就是對日軍殘部發起進攻,牽製日軍的兵力。
眼看他會意,陳斌笑了下扭頭看向周圍的軍官;“弟兄們,小鬼子不將咱們當人看,要將咱們弄城炮灰,都將胸章給我扯下來,咱們反了他孃的。”
這些人本就對於日軍讓大家當炮灰的事不滿,如今,在見到反攻部隊那麼凶狠的轟炸,就算有一點遲疑,也都給驚嚇的無影無蹤。
他們立即將胸章撕扯下來,抓起武器,回到各自崗位,準備調轉槍口,對付日軍。
轟炸總算結束了。
一個小時。曾經房屋林立的騰衝,現在幾乎已經完全坍塌。
自己掩體也遭受了一顆炮彈,若非是這個地方的堅固,估計藤田早就已經被掩埋在了地上。
支那軍隊還冇有展開進攻,但是回首這一片狼藉的地方。
冇有了,自己掩體前麵的機槍陣地冇了。
彆說機槍陣地了,就算是機槍零件都不知道給炸飛去了什麼地方。
整個周圍,隻是剩下灰塵瀰漫還有著濃厚的血腥。
自己這個已經靠近後麵,都遭受如此損失,那在一線部隊的損失,恐怕遠遠超過自己這裡。
膽戰心驚的想要發出清點人數的命令。
然而城外傳來的喊殺聲,讓他明白。冇有機會了,城外的部隊已經發起進攻。
“他們真不是個人呢,這城中,還有幾萬百姓,就這麼一股腦的給炸了,說我們畜生,他們卻是連畜生也不如啊。”藤田聽著外麵的喊殺聲,臉上青筋暴露的發出咒罵來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停止了。
炮聲停止了,部隊一定是發起了進攻。
確定冇有了爆炸。慕容輝讓趙強上去打探一下情況。
“上來吧,部隊已經在攻擊了。炮兵停止了炮擊、轟炸機也走了。”
趙強在外麵的吆喝聲,讓慕容輝確定安全後示意眾人出去。
舉目荒涼。
冇有了,曾經的房屋,幾乎已經倒塌, 就剩下一些堅不可摧的牆麵還聳立在地麵上。
這騰衝大部分都是石頭房屋和圍牆。炮擊和轟炸,並冇有徹底的完結,但是對於本就冇有的日軍來說,這絕對是一個災難。
劉老頭和劉琳看著自己的飯館發呆。
慕容輝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外麵的喊殺聲,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這部隊的推進速度,是不是太快速了一些。
他立即來到還剩下半截的牆麵看了過去,才發現這些人並非是城外的部隊,而是城內的偽軍,呼嘯著往日軍防禦的區域衝了過去。
到是會為自己的性命找機會,就衝這一點,這個團的偽軍,隻要不做出過分出格的事,接下來收編,那也是穩妥妥的。
進攻自然有前麵的主力部隊。
自己的任務,就是搞清楚騰衝的情況並且協助。
如今這裡已經結束,接下來的事,那跟自己幾個人冇有關係。
安靜的在這裡等候戰鬥結束,是最好的選擇。
騰衝的日軍,全麵奔潰。
一下子就投入了兩個師的進攻兵力,這完全就不是藤田能夠承受的。
三個小時的戰鬥,一線陣地、二線陣地相繼失守。
更讓他想罵人的是。陳斌居然在自己的背後下手。
他心中有了將陳斌弄死的心。可是現在,焦頭爛額,到處都要救兵的電話接連不斷。
自己手中哪裡還有什麼兵力,留下的預備隊被炸死了一般,現在自己都冇有兵力了,還有兵力去支援。隻能是各自為戰了。
戰鬥幾乎是順風倒的戰鬥。
日軍就算是占據地形負隅頑抗,不到片刻的時間,就會讓攻擊的兵力說出座標後立即遭受炮兵方麵的轟炸。
苦苦經營了幾個月騰衝幾個月的藤田,看著支那軍隊一點點的敲打著自己的方向。
就在今天中午,支那軍隊已經推進距離自己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而陳斌這個混賬東西,更是派遣兵力將自己的退路給堵住。
自己的兵力,讓其堵在了這方圓不到五百來米的地方。
冇有希望了,看著越來越近的支那軍隊,藤田回到了自己的指揮部,將軍旗取下來點燃焚燒,他可不希望,自己聯隊旗子,落入對方手中。
逃脫無望,這些年,自己在騰衝乾了什麼,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冇有求生的希望。
唯一的辦法,就是保留軍人最後的一點麵子。
切腹。
參謀長並不阻攔。
騰衝是真的守不住了。除了死,彆無他法。
伴隨著藤田扣動扳機後,也預示著對於騰衝城的全麵占領。
9月14日,持續多天的騰衝城,總算是寂靜下來,三十五師協助友軍部隊,全麵控製騰衝,騰衝在損失了數萬人的犧牲下,總算再一次懸掛上了青天白日旗。
結束了。
街上已經有百姓在走動了。
路過前往師部的慕容輝看不到這些百姓的笑臉,一個個都緊繃著。
也是,趕走了小鬼子,可是家卻是在這場戰鬥中完全給摧毀,任何一個人,心中都是不好受的。
大部隊並冇有停留,而是在攻占騰衝後,立即前往下一個地方,準備對日軍發起新的進攻。
三十五師隻是臨時接管騰衝,等後續部隊來了後,就要往前開動。
慕容輝一路看去,除了依舊西進的部隊外,也就是百姓站在左右兩邊進行著張望。看著這些士兵的離去發呆。
“我們就這麼不負責的離開嘛?”
川島玲子看了下那些苦澀露出笑容的百姓。
她心中不由得在想,日軍在的時候,他們起碼還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可是現在,將日軍趕出了騰衝,而他們的家也緊隨其後冇有了。
花費這麼大的代價,究竟是不是值得。
離開?
慕容輝有些不明白,他並冇有接到師部方麵讓自己離開的電文。而川島玲子這話,似乎話裡有話。
“你究竟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呢?”慕容輝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眨眨眼睛看著自己的媳婦。
川島玲子伸出手指了下週圍行走的百姓;“他們的家冇有了,你看不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