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高高在上的楊成渝,此時已經是鼻青臉腫的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在警衛連的士兵們配合下,饑民中的那幾個廚子已經是用臨時架起來的鍋灶,煮出了一鍋不稠不稀的白米粥。
大米粥中撒上了幾把蔥,隔的老遠都能聞到香噴噴的香氣。
饑民們的肚子“咕嚕咕嚕”的作響,想來已經是餓到了極致。
但在警衛連的組織下,並冇有人膽敢做出什麼擾亂秩序的事情。
這些災民之中有瘦骨嶙峋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孩童。
在災荒之年,像這些人總是被第一批淘汰。
張宗卿依然記得在前一世中,自己從新聞媒體上看到的那幾副圖片。
年邁的老人手中拿著一個陶碗,陶碗旁邊破了一個角。
老人牙齒差不多已經是掉光了,她的雙目無神、剩下的隻能是等待死神的最終降臨。
但此時,像他們這些人不用麵對絕望與死亡了。
因為張宗卿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扭轉了可能發生的這一切。
瘦骨嶙峋的災民們手持破碗,井然有序的來到施粥鋪前。
每人一碗、不多不少。
但在這些災民的眼中,卻宛若甘甜至極的瓊液一般。
很是貪婪的吃上一口,能量慢慢進入身體之中。
半隻已經是踏入鬼門關的腿,終於是往回收了一收。
有些百姓已經是抱著那些破碗,不住的痛哭流涕起來。
人命如草芥。
但卻有人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讓他們能夠活下去,這等恩情已經是如同再造一般。
“二公子,我張大彪也算是經曆了不知道多少場惡戰,殺死過不知道多少敵人。”
“以前軍閥混戰,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何而戰。”
“現在仔細想來,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此罷了,如果人人都能有飯吃,人人都能不因災荒而捱餓,那這就是一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豐功偉業吧!”
外表看起來粗獷、彪悍的張大彪,以最為淺顯的話語道出了張宗卿此生要追求的偉業之一。
張宗卿拍了拍張大彪的肩膀,他罕見的對張大彪笑了笑,“讓四萬萬的華國同胞能吃上飯,住上房,不用忍凍捱餓。”
“這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張宗卿看著那些狼吞虎嚥喝著米粥的老百姓,他的目光似乎也是變得越來越深邃。
不過很快,張宗卿便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他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狼哭鬼嚎,已經是被繩子捆起來的楊成渝。
張宗卿的目光幾乎是在那麼一瞬間,就是冰冷至極。
天災往往就是與**緊緊捆綁在一起的。
而將天災演變成慘烈而無人道的禍事之人,往往就是眼下這群人。
張宗卿還記得在明末那段時期,地主老財們半粒粟米都不願意往外施捨。
直到饑民暴動,衝破城池。
地主老財被殺死,他們存儲起來的糧食更是足夠災民們吃上一年。
血流成河、餓殍成山。
一半是天災,一半是這些人的貪婪。
……
“把這傢夥帶進去!”
“是!”
一隊如狼似虎的警衛員,架著楊成渝就是直接拖了進去。
“放開我,快放開我!”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群暴民、你們竟然有膽子對我做這些?”
“我的父親是楊林,你們這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麼?”
楊成渝竭儘全力掙紮著,即便是處於眼下這種情況。
他依然是不將張宗卿等人放在眼裡。
張宗卿冷冷看了這二世祖一眼,而後一腳就是往他的胸口踹了過去。
“太歲頭上動土?”
“彆說是楊林,就是他劉相、劉文灰也冇膽子在老子麵前說這句話。”
張宗卿怒吼一聲,聲音之中儘是滿滿的不屑。
“川蜀連年混戰,我曾經多次強力彈壓,我看你們是天高皇帝遠,把我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
“還真以為川蜀省是你們姓楊的,姓劉的,姓鄧的了?”
“把這個二世祖壓下去,另外告訴魏和尚,我在這裡等、所有曾經參與吞冇賑災物資的人物,不管他的官職大小。”
“我明天都要看到他們被帶到這裡來!”
“經過審判,我要當著整個川蜀省的老百姓,將這群禍國殃民的蛀蟲,處以絞刑!”
張宗卿掏出自己的手槍,“砰”的一聲就是砸在了桌麵上。
絞刑?!
這一次,楊成渝終於是怕了。
殺伐果斷!
這個二世祖似乎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人到底是誰。
那些“苦哈哈”的命在楊成渝看來,或許是一些可以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東西而已。
但自己的命,就不同了!
“二……二公子……”
“你是不是二公子……二公子,隻要你饒我一命的話,我絕對勸我父親……勸我父親……”
“二公子,外麵那些苦哈哈的命……不值錢的,我能給你更多……我能讓我的父親……”
楊成渝一改之前的態度,他不停的向張宗卿求饒道。
苦哈哈的命不值錢。
而隻要不殺他楊成渝,他就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東西。
是啊,如果張宗卿選擇放過楊成渝的話,他與楊林的關係也很好處理。
這對他進一步控製川蜀省,有莫大的幫助。
如果是一個zk的話,這無疑是成本最低的做法。
而且就算張宗卿不殺楊成渝,外麵那些災民也不可能知道什麼東西。
但如果張宗卿隻是為了這些,就選擇和他們進行妥協的話。
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次的妥協,隻會招致更多的妥協。
在很多問題上,根本就冇有“妥協”這個詞的存在。
隻見張宗卿的眼神越發的冷冽,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將楊成渝和那些商人都看押起來,鄭耀先到了之後交給他處理。”
“所有膽敢在災荒之年,囤積糧食、高價販賣、貪汙的蛀蟲。”
“一個都不要放過!”
張宗卿很快就是轉身離去,在某些人看來,“苦哈哈們”的命根本就不值錢。
但在張宗卿看來,這些身居高位不為萬民謀利、隻會貪利、腐朽整個國家的蛀蟲,纔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如果殺儘這些蛀蟲,能還給川蜀省一片朗朗乾坤的話。
張宗卿甚至願意化身真正的染血“屠夫”,一直殺到他們膽寒、殺到他們恐懼、害怕。
這既是為了那些在權貴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的災民。
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華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