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果然還是發生了。
梳著飽滿油頭的主持人穿得西裝革履的走到台前,嗓音相當有親和力:“在場的各位來賓,我們現在一起來欣賞酒卷導演在生前冇有公諸於世的這幾張個人保有的幻燈片。”
“看幻燈片?”柯南無比驚詫。
看幻燈片一般要關掉燈光,這樣觀眾才能更好的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可黑燈瞎火的環境,不就給了犯人作案的機會嗎?
然而他們冇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這一項流程。
頭頂金黃的美術燈“啪”的一聲關閉,其餘燈光也相繼熄滅,主持人站在唯一的光影下對著幻燈片介紹著照片背後的故事。
“怎麼辦?”黃子珩在黑暗中已經看不清那個倒黴議員了。
而柯南這麼矮肯定更加看不到,他乾脆從人群的縫隙中靈活地鑽去議員所在的方位。
在場的眾人聽故事聽得入迷,不時發出“哈哈哈”的大笑。
黃子珩早就看不見柯南泥鰍一樣的背影了。他在擁擠的人群中行動也遠不如小孩子自如,隻能配合著周圍的人為台上所講的趣事鼓掌。
突然,人群中有燈光一閃。
“就算這張照片再怎麼珍貴,你用閃光燈也是照不到的哦!”麵對這樣的突發事件,主持人很風趣地調侃。
不對。黃子珩轉過頭去,突發這樣的情況他很難不產生聯想。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猜想,隨即便有格外清脆的聲音響起,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重物墜地的響聲,像是眾多玻璃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是那盞大型玻璃吊燈!黃子珩很快反應過來。
“還不快把燈打開!”人群中出現目暮警官中氣十足的大吼。
燈光亮起,但那盞金黃的美術燈已經無法再發光了,因為它如同黃子珩所想墜落了下來,而且還砸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站在美術燈附近的眾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發出驚呼,有壓抑的抽氣聲,也有驚惶的尖叫聲。反應過來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對凶案現場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黃子珩費了點力氣從人群中擠到前排,親眼辨認出被砸的人正是那個倒黴議員。
驚訝過後就是騷動,眾人對這樣的突發事件表現不一,有人低聲詢問四周,也有人乾脆憤怒地高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毋庸置疑的是,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目暮警官很快帶著一群小弟包圍了現場,但他們人少,也抵不住群眾獵奇的心情。
警察先將壓在倒黴議員身上的美術燈挪開,浸染地毯的大片血跡終於**裸地展現在了眾人眼前,倒黴議員一動不動,臉上還有碎玻璃茬子。
這樣的慘象自然又引來圍觀群眾的一陣驚呼。
“怎麼樣?”目暮警官問戴著白手套探查被害人情況的高木涉。
“非常遺憾,”高木涉沉痛地說,“他已經冇有呼吸了。”
“先去報告局裡吧。”目暮警官命令道,隨後他視線環繞之間就看到了人群中很顯眼黃子珩。
他走到黃子珩麵前,皺眉道:“黃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此前很喜歡酒卷導演的電影,聽說今晚是他的追悼會,所以就來看一看。”黃子珩在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被髮現時就已經編好了藉口。
隨著在這裡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估計自己的臉皮也會越來越厚。
“原來如此。”目暮警官對這個理由很是信服,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命案現場一定會出現偵探這件事情,“既然這樣,黃先生也協助我們一起調查這次案件吧。”
黃子珩餘光冇有找見消失的柯南,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目暮警官開始現場提審當時站在大燈周圍的人。
站得最近的是柯南介紹過的那個大學教授,他捂著右臂說:“我根本冇有心思注意這種事情,剛纔差點連我也被壓在美術燈下麵了。”
他的西服上還有被玻璃刮花的痕跡。
第二位也是曾被柯南提及的美國女星,她很鎮定地說:“ineversanysuspiciouscharacters.(我冇見過什麼可疑人物。)”
黃子珩給英語不好的目暮警官翻譯了。
“這絕對是件意外。”一個長髮男子站出來說,他是一名音樂製作人,也曾被柯南介紹過,“一定是因為美術燈的吊環年久失修,這次隻是碰巧掉在那個政治家頭上的。”
一個還在吃東西的光頭男也附和說:“肯定是意外,因為那件賄賂官司,天地都容不下他,人還真是不能夠做壞事啊!”
他是柯南提過的那個老闆,確實很有老闆的架子。
“都已經死人了,你還吃得下東西啊?”長髮男子冷冷嘲諷道。
“哼,年輕人冇膽子就給我閉上嘴巴。”光頭男回懟過去,繼續吃他碗中的食物,但也不知道是說錯話遭了報應還是咋的,他在碗裡吃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呸!”光頭男一下子將口中的異物吐出,大聲嗬斥道:“快點來人把主廚給我叫來!”
黃子珩眼睛盯上了他吐出來的東西,他邁步走過去,正想掏出手帕拿起來看一看,就見酒桌簾子下伸出一隻小手來。
那隻小手也帶著一塊手帕,嗖的一下將地上的東西摸走了。
這不是柯南還能是誰?
黃子珩繞過酒桌走到另一邊,背對著的柯南正蹲在地上拿著手帕研究著什麼。
“是什麼東西?”黃子珩的聲音很突然地響起。
可惜柯南並冇有被嚇一跳,沉穩得彷彿經驗豐富的老狗:“是一個吊環的碎片啦。”
黃子珩為自己難得的惡趣味默哀,他還想繼續問點什麼,目暮警官那邊又出現了新情況,兩個人都把耳朵豎起來聽那裡的對話。
說話的是被柯南提到過的女作家,她所說的是一段推理。
“我也認為吞口議員是因為美術燈掉落正好又壓在他身上才喪命的。如果說這是他殺案件,那麼凶手應該是在美術燈上做了手腳,趁著會場燈光暗下來的時候,再將他帶到美術燈的正下方,纔有可能啟動陷阱將他殺害。”
她的話清晰而有條理,“但是,大家可以看到這個美術燈還有吊著美術燈的天花板上根本就冇有類似的裝置。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是他殺的。”
“所以,如果你們弄清楚了,就早點放我們走。”
這纔是她站出來推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