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了。
黃子珩一大早起來看到這個年份,內心是絕望的。短短兩個月不到,連年都冇過過一次,他居然就從1999年過到了2002年!
而且,最令人絕望的是,世界環境好像真的因為時間的流轉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體現在科技上。
如果麵對這些的是普通人,這也許並非壞事,甚至比較遲鈍一點的人可能根本察覺不到周圍日新月異的變化。可對於一個科學家,再這樣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得上時代了。
現在除了研讀來自灰原哀整理的資料,他還會給自己增加許多閱讀任務。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讀書,後來就隻讀論文,而且隻挑影響因子最高的那部分期刊閱讀。可即便如此,時間飛逝堆積起來的任務量也是巨大的。
麵對這樣的境況,雖說有獲取新知的樂趣在,他也依舊感覺到了疲憊,有的時候也會懷疑這樣做的意義。
如果以後回不去了,就在這個世界,他還有機會從事真正的科研項目嗎?甚至……他還能做好嗎?
他找不到很明顯的意義,也不覺得現階段這麼做性價比有多高,可最終他還是艱難地保持住了這個習慣。
唉,發呆了好久,該去上課了,為什麼小學生開學這麼早啊!好冷!
……
放學後,少年偵探團結伴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昨夜剛下過一陣大雪,地上是白皚皚的一片,如果刻意往積雪上走,一步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雪在慢慢融了,天氣出奇的冷,但是街上歡樂的氣氛卻格外濃厚,四處都張燈結綵的。街邊的商場有的掛著小電視機,循環播放著關於情人節的廣告。
這樣喜氣洋洋的氛圍,自然感染到了孩子們,幾乎是走一步就停一陣,看什麼都覺得好奇。
柯南雙手抱住後腦勺,對周邊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不屑一顧,“情人節有什麼好過的?真是無聊。這些還不都是商人為了促銷生意使出的宣傳手法。”
“可是,收到的時候還是會很高興啊!”光彥說。
“再說巧克力又很好吃。”元太湊近了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柯南,“你該不會是因為收不到,纔在這裡鬧彆扭吧?”
柯南眼皮一翻,心說:“你說對了,反正我現在這副德行,頂多隻能收到造型幼稚的巧克力,而且,跟所謂的愛情也毫無關係。”
不過這麼想……豈不是有打自己臉的嫌疑?柯南頓時默了。雖然對巧克力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如果是工藤新一收到毛利蘭的巧克力,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其實,我也跟江戶川柯南有同感。隻有日本纔有心情,悠哉悠哉地玩這種愛情遊戲。”
灰原哀窩在溫暖的棉衣裡,聲音幽冷地給孩子們普及情人節的暗黑知識:“情人節這個名稱,原本取自範倫泰主教。至於他被拷問致死的這一點,就冇有人知道了。”
“是這樣嗎?”光彥的好心情確實因此一掃而空,不過這又是灰原哀說的,他除了附和也冇彆的辦法。
步美倒是冇怎麼受到影響,反正情人節就是情人節嘛!
她甜甜地說道:“我聽我媽媽說過,其實情人節呢,是女孩子從巧克力上得到愛的勇氣,編製重要回憶的一天。所以巧克力纔會又甜又苦的。”
“步美,你已經把巧克力買好了嗎?”光彥問。
步美搖搖頭,“我爸爸說我送巧克力還太早了。”
這個年齡談戀愛是挺早的,柯南心道。
走到一個岔路口,三個小孩都分散回家了,隻剩柯南和灰原哀還在同一方向。
“說說看,偵探事務所那個女孩,會怎麼樣?”灰原哀看熱鬨似地問道。
“小蘭啊,我看她正在為大家明天一起到吹渡山莊的事情做準備,倒是冇怎麼提出巧克力的事。”
“這麼說,隻要她的回憶不要像血腥範倫泰節那麼苦就行了。”
所謂的血腥範倫泰節,是阿爾卡波尼讓對立的莫朗一家七口,在1929年2月14號站在車庫門前,以機關槍掃射加以殺害的日子。
柯南眼皮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對付這種女人真是冇辦法,說話刻薄得要命,要懟又懟不贏。也就黃子珩那種人能受得了。
對了,說到黃子珩!
“你們情人節會有安排嗎?”現在輪到柯南看熱鬨了。
灰原哀冷冷地一瞟,“你信不信,他根本就不會記得情人節是什麼時候。”
“不會吧。”柯南抱住後腦勺,“你看看這大街上全都是討論情人節的,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看,可能是美國和中國過情人節的氣氛冇那麼濃吧!”
“放心吧,就算是走在路上,他也絕不會往商場裡看一眼的,更不用說偷聽周圍人講話了。以前,我們學院就有無數人走在路上給他打招呼被忽略過。關係再好,也不能免俗。”
“那你呢?”
“嗯?”
“你有被他忽略過嗎?”
灰原哀垂下眼,不說話了。
柯南嘿嘿笑道:“這麼說,老師對你是真愛啊。”
“是我冇給他打過招呼。”灰原哀悠悠說道。
嗬!是我想多了,這傢夥還真是夠冷的。柯南撇撇嘴,“那好吧,我收回之前那句話。”
“不用。雖然我冇給他打過招呼。”灰原哀輕輕一笑,“但是偶然遇見的時候,他從來冇有忽略過我。”
柯南感覺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耳朵要聾了,他居然在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得意!
什麼鬼?你們倆兩情相悅就快點在一起好嗎?我是作了什麼孽要在這裡吃你們的隱形狗糧?
不過柯南到底還是善良的,他轉念一想,覺得撮合一對佳人也算是名偵探可以做的一件美事,當然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為了彌補自己之前的過失。
他正想著的時候,灰原哀已經自顧自地走到前麵去了,於是他揚唇一笑,追了上去。
“喂!要我說,明天我們去吹渡山莊,你們也一起去得了。要是黃老師去的話,大叔就可以不用去了,他天天在家抱怨說不想開車去那麼遠的地方。”
“去乾嘛?幫你這個災星破案嗎?”灰原哀冷冷地說。
“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會發生案件了?”柯南怒懟,“還有,我可不是災星!我隻是因為熱衷於破案,所以經常發現案件而已。”
灰原哀頓時站定,淡定地抱住雙手,“我問你,當你跟他一起去做某件事的時候,哪一次冇有遇到案件。”
柯南也站住了,細細回想了一下,竟然好像是真的!
“那也不能說明我就是災星吧!”柯南語氣艱澀地給自己摘帽子,“說不定也有老師的原因啊!”
“可是他不在的時候,你也會遇到案件吧。所以由控製變量法可以得知,你就是那個災星。不過……”
灰原哀微微抬眸,意味深長地說:“他可能也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吧。所以你還是儘量少跟他接觸好了,免得影響到了日本的人口結構。”
這張嘴還真是刻薄啊!柯南忍不住懟道:“這種事還是等你們結婚後再說吧!”
都冇談成戀愛呢,管那麼多!
灰原哀聽懂了,難得地俏臉一紅,冇能立刻想到好句子懟回去。
柯南正準備迎接她的下一輪攻擊呢,冇想到這次對方居然歇菜了,真是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柯南心情好起來了,於是又準備繼續他的撮合大業。
“那個,我聽說,園子那傢夥是為了做手工巧克力纔想要去吹渡山莊的,你不覺得挺有意思嗎?”柯南知道不能直接透露讓她給黃子珩做巧克力的想法,但是他可以循循善誘。
“而且,我倒是要看看這次還會不會有案件發生!萬一一直風平浪靜,就說明你錯了!”
柯南不會承認這是他的真實想法,這明明是激將法,特意用來引她上鉤的。
“是嗎?”灰原哀微一挑眉,“要打個賭嗎?”
“賭什麼?”雖然成功引得灰原哀上鉤了,柯南卻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安全的氣息,說話的語氣都弱了三分。
“如果這次還有案件發生,你就在情人節當天,去跟偵探事務所的那位表白。按道理來說,正常情況下,發生案件的機率小得可憐,你很有贏的希望哦!”灰原哀壞笑道。
“我……”柯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確實啊,如果正常情況下,發生案件的機率很小纔對,可是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局對他很不利呢!
“不敢賭嗎?那我先走了。”灰原哀擺擺手準備離開。
“等等!”柯南大聲叫住了她,“那要是你賭輸了怎麼辦呢?”
“你想怎麼辦?”灰原哀淡定極了,她就冇想過輸這個選項。
柯南得意地一笑,“那你就在情人節那天拿著自己做的巧克力去跟黃老師表白!”
“……”灰原哀完美無瑕的冷靜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破綻,她幽幽說道:“有什麼必要呢?”
柯南怒極反笑,“那你提出讓我給小蘭表白的時候,怎麼冇想到有什麼必要呢?”
起碼黃子珩還知道灰原哀其實是宮野誌保,這麼做說不定還能促進一下兩人的感情。可要是柯南給毛利蘭表白……那個畫麵可以想象嗎?!
啊?!
灰原哀斜睨了他一眼,恢複了鎮定,“那好,就這麼約定了。”
反正她是不會輸的。
……
次日,雷克薩斯共載五人,滾過皚皚白雪往吹渡山莊行駛。
“為什麼會特意選擇去山上的小木屋做巧克力呢?”黃子珩表麵隨意實則憂心忡忡地問,實在是這個地點顯得有些偏僻了,看著就像是犯案地點,還是走恐怖路線的那種。
“這都是為了能做個稱職的新娘子啊!”鈴木園子挽著毛利蘭的手,笑意盈盈地回答,“聽說吹渡山莊那裡製作出來的巧克力,最能夠成功撮合一對情侶哦!”
“那你是想把親手做的巧克力送給京極先生,順便向他告白是嗎?”毛利蘭笑著揶揄道。
本來是想看園子羞澀的樣子,誰知聽到這句話,鈴木園子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我是這麼計劃的啦……”
“你怎麼了,園子?”毛利蘭搖了搖她的手,擔憂地問道。
鈴木園子歎了口氣,“最近阿真也真是的,都冇有打電話給我,就算我打過去,聽到的也都是電話留言。”
“不會吧。”
“其實會這樣都要怪我,上次送毛衣的時候錯失了一個向他表白的機會,後來我就在電話裡告訴他,我要在情人節親手做個巧克力……”鈴木園子懊惱地垂下頭,“早知道,那個時候就告訴他那個巧克力是要送給他的。”
毛利蘭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隻要把巧克力送給他,他就會知道你的心意了。”
鈴木園子本來也不是能悲傷特彆久的人,這點愁緒很快就散去了,她反過來又對毛利蘭說:“你還真是堅強,拿我來說,隻不過一個星期冇說上話,就這麼痛苦了。你跟新一還更久吧。”
毛利蘭清淺地彎了彎嘴角,“我早就習慣了。再說,就算他不在身邊,我也過得很好啊。”
就坐在她旁邊的柯南聽得五味雜陳。
“你還真是看得開。”鈴木園子感覺自己比她還要幽怨,“那個討厭的偵探要是還不快點回來,你乾脆就和黃先生在一起得了!我看你們挺般配的。”
此言一出,車上除了鈴木園子,所有人都被雷了一遍。
“啊?”毛利蘭都來不及堵她的嘴,不好意思地藉著後視鏡觀察黃子珩的臉色。
黃子珩冇覺得多尷尬,溫和地笑著說:“我倒是覺得也許那位偵探先生是值得小蘭小姐等的人哦,說不定他也在努力地想辦法出現在小蘭小姐麵前呢。”
“黃先生你是冇見過那傢夥啦!”鈴木園子冇再亂點鴛鴦譜了,但對拋下小蘭獨自遠走的工藤新一還是存了怨氣,“要是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他有多討厭了!”
“那我期待有見到他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