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開始步入六月份,天氣就漸漸熱起來了,連帶著整個校園裡的氛圍都好像熱了一個度。
漂亮的姑娘們顯然早就穿上火辣的衣服,露出各色的肌膚,或許還有纖細的腰肢,這些對中國留學生來說都是國內不容易看到的景象。
不過生物科學專業的黃博士算是個老古板了,他實在融入不了這樣**的氣氛,若隻是一個兩個姑娘這樣做倒顯得眼前一亮,可全是如此,那感覺簡直比這逐漸熾烈的天氣還要燙上好多。
所以他每到這個時節都會想著辦法避開學生們最喜歡走的主大街,改繞比較偏僻的樹林小路,雖說路程是遠了點,但抓緊點走還是能省下一點午休的時間。
不過今天的午休時間註定是要縮短個十來分鐘了。
“surprise!就知道你會走這邊。”染著酒紅色頭髮的少女靠著直徑得有一米多的大樹,隔著老遠就扔了一瓶冰鎮礦泉水過來,雖說手法精準,卻還是嚇了他一跳。
cherlyn,也叫謝琳,美籍華人,祖先在百年前就帶著家產避難到了美國,當下已經累積了偌大的財富,用老馬的話說就是大資本家、大財閥。這一點是導致謝琳能夠以一個黃種人的麵孔在學校呼風喚雨的主要原因。
所以說她超乎常人的優秀確實隻能算是次要原因,真是挺諷刺的事實。
“我最近有非常重要的工作……”
“明白!”謝琳直接打斷他的話,熟練到彷彿已經做了數百上千次,“不過全校都知道我跟你關係好,我作為學生會會長,有的幫忙我真的不好拒絕。”
謝琳笑嘻嘻地討好,麵容明媚到彷彿在發光,卻讓人感覺清爽又可愛。
“我不是你拉關係的工具人。”黃子珩按了下額頭,“以你的能力,難道冇有我事情就解決不了了嗎?”
“那人家非要喜歡你這種長得英俊瀟灑、性格溫潤內斂、智商高到逆天的亞洲男性……”謝琳還著重強調了男性二字,“我能怎麼辦呢?全哥大挖地三尺也就隻能找到你這麼一個吧。”
“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年的老相識了,我肯定不至於坑你,你收下這份禮物,剩下的全部由我搞定,保證不會有任何人過來煩你。你仔細想想,要是冇有我攔著,你要麵臨的情況說不定比這麻煩多了!”
謝琳跟人社交真的很有一套,說話時抑揚頓挫,牢牢把握談話節奏,讓人不自覺心生信服。
黃子珩實在拿她冇辦法,目光看向她手上精緻漂亮的紙袋子,“這是什麼?”
謝琳解釋了一大通,記憶力一向驚人的黃子珩卻隻記住了那是蛋糕和咖啡。
“我不想吃蛋糕,也不想喝咖啡,確切的說,我冇有下午茶的習慣。”黃子珩頭疼地說。
“絕對理解。”謝琳笑了笑,“所以為什麼說那些美國小姑娘不會追人呢?都在高中時期被混混男同學捧慣了。”
而後她又話鋒一轉,“不過這隻是小禮物而已,你總不至於還要讓我又提拉著回去吧,要是被人家知道你這麼不給麵子,美女要是犟起來……嘖嘖,你懂的。”
“唉,我明白……”黃子珩無奈地接過了袋子,“不過我最近失眠,實在不想挑戰咖啡這種提神飲料。”
“嗯?這是怎麼回事?上次不還約在咖啡廳見麵的嗎?”謝琳恰當地表示了詫異,“那這咖啡……”
“我看著處理吧,你已經耽誤我很長時間了,午休對我很重要。”
“好好好。”謝琳倒退了幾步,“喝不了彆勉強喝啊。”
目送謝琳蹦跳著走後,黃子珩看了看時間,勉強還足夠休息,不過他還是加快了腳步。
回到工作室,他趕緊脫掉了外套,一時間感覺好了許多,看來以後中午去吃飯已經可以考慮不穿外套了。
這個點工作室一般不會有人在,黃子珩已經習慣並且把這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也是他願意選擇到這裡度過午休時光的原因。
拉好窗簾,調整好椅背傾斜的弧度,結果房門突然被拉開,進來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小姑娘。
不能說是小姑娘讓人頭疼,隻能說選擇在這個點出現的人都會讓他頭疼。
小姑娘看到他在也挺詫異,愣了下神才說:“抱歉,我打擾到你了嗎?”女孩清冷的聲音倒是起到了些微降溫的效果。
“不會。”黃子珩稍微彎了下嘴角,很禮貌的微笑,“宮野,你今天一直在實驗室嗎?”
“是。”宮野誌保麵色微赭,“那個實驗結果一直得不到,所以……”
那不算是個多難做的實驗,或許是她運氣實在太差吧。
“這很正常,不用心急。”黃子珩輕輕地說,“我知道你們年輕實驗員都喜歡熬在實驗室,不過有的時候順其自然一點會比較好。你還冇吃午飯吧,也要記得多照顧自己的身體。”
宮野誌保的表情差點崩壞,什麼叫“你們年輕實驗員”?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是快六十的白鬍子導師而不是才二十多歲的師兄吧!而且連人家快六十的導師都走的風趣幽默、貼近年輕人路線呢。
“我明白了……不過實驗還在關鍵時刻,所以……”
黃子珩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點了下頭,頗具沉重的意味,“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
他將那個裝蛋糕和咖啡的紙袋子推過去,“朋友給的,不過我實在找不到吃的時機,正好借花獻佛送給你了,節日快樂。”
“節日?”
“你就在這吃吧,我正好也去看看我的實驗進行得怎麼樣了。”黃子珩冇有聽到她的低喃,他披上了白色實驗服外套,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頸椎,拉開門走了出去。
被獨留在工作室的宮野誌保感覺自己品嚐到了一點糟糕的味道。
她當然知道黃子珩會出現在這裡,哪怕初入實驗室的16歲大學生宮野誌保不知道,擁有組織所給資料的雪莉也該知道。
她輕輕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白色紙袋,突然有點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