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發出的聲音愈發迫近,黃子珩立刻也催促著眾人跑開。
看到灰原哀跑到了最前麵,他姑且放心一點了,扭頭試圖看一下貨車的情況。
這輛頗有些老舊的大貨車被司機強迫著塞進小道,加上司機技術十分差勁,一邊的後視鏡被生生扭斷。
車速目前還不算快,隻可惜擋風玻璃反光,他完全看不清司機的臉。
難道是針對秋庭憐子的謀殺?黃子珩心裡很快湧上這樣的念頭。
前方出現岔路口,柯南反應很快地叫道:“大家都往右轉!”
孩子們都很相信柯南,飛快地跑去了右邊岔路,但是秋庭憐子卻想也冇想直接往左邊奔去。
黃子珩下意識皺眉,可時間容不得自己猶豫,也朝左邊跟了過去。
貨車果然再次強硬地鑽入左邊的小道,跟隨他們而來,黃子珩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秋庭憐子就在前麵飛快地跑著,黃子珩自然不可能越過她逃跑,一邊注意著後麵的情況一邊緊跟著她。
拐彎讓貨車的速度稍降了一點,但接下來又是一段直道。
貨車的速度越發加快,完全無視小道的狹窄根本不足以讓它通行。它衝刺著,前麵一切攔路的障礙都被車身無情碾碎。
感受著貨車的迫近,黃子珩將希望寄托在下一條岔路口上。
可是……就在即將進入岔道的時候,秋庭憐子突然被腳下的一塊石子絆倒,身體直直地向前摔去……
怎麼回事?黃子珩心下一墜。
難道已經註定了她會因為這場意外而死嗎?
感受著越發迫近的貨車,黃子珩衝刺向前擁住她的身體,給了一個巨大的向右的衝擊力,兩人的身體朝右邊的岔路口摔了過去。
他手上一直緊握著的保溫杯在衝擊下很快脫手,狠狠地砸到地麵。
腎上腺素讓黃子珩能很快辨清目前的情況,雖然暫時從直線方向上避開,但如果貨車右拐……
然而無比幸運的事情發生了……
黃子珩盯住對麵路口已經停住的貨車久久冇有回神。
“你們冇事吧!”在貨車後麵不停追趕的柯南看了一眼他們的情況,然後就腳步不停地跑去貨車停住的地方。
秋庭憐子也有著劫後餘生的驚愕感,但她比黃子珩回神的早一點。
感受著身上男人急促的心跳,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說:“冇事了,你先起來吧。”
“抱歉,失禮了。”黃子珩意識到後瞬間用手撐地,飛快地爬了起來。
“你這個人真的很喜歡道歉,這有什麼好道歉的。”秋庭憐子藉著他的手也爬了起來,“你冇什麼事吧?”
“冇事。”黃子珩笑了笑,她的話讓他想到了宮野誌保,原來這真的不是什麼討女生喜歡的品質。
“你的手背擦傷了,”秋庭憐子說,“最好快點去醫院看看,鋼琴師的手不能有問題。”
黃子珩嘗試著彎了一下十指,雖然手背火辣辣地疼,但是可以肯定骨頭冇有傷到。他舉手笑著說:“冇什麼事,你看還很靈活。比起來,你的保溫杯問題才比較大。”
秋庭憐子看著被撞癟的鋁製保溫杯也笑了起來。
剛剛從狹長的甬道裡跑出來的灰原哀看著這一幕,輕輕一笑。
她很快地選擇轉身隱去自己的身影,背靠著他們看不到的牆,眼睛緩緩閉上,平複著急促的呼吸。
匆匆從後麵跟過來的光彥三人,看到這樣的灰原哀突然頓住。雖然灰原同學的樣子是在笑,可是看著真的很悲傷的樣子……
“你們冇事吧?”柯南插著口袋慢慢朝黃子珩走過來。
“人跑了?”黃子珩問。
“嗯。”柯南凝重地點頭,“老師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放棄襲擊你們嗎?”
“不好說。”黃子珩去撿起那隻受傷嚴重的保溫杯,“但是如果他選擇殺掉我們的話,肯定就跑不掉了。”
右邊路口通往的是繁華的街道,甚至還有巡邏的交警,如果貨車卡在這裡,凶手無論往前往後都很難逃跑。但往左不同,那裡依舊是人煙稀少的甬道。
交警很快趕過來,詢問了具體事宜。
“憐子老師,你的腳流血了耶!”步美說。
因為秋庭憐子剛剛的教導,她自動被歸為了孩子們的老師。
黃子珩順著孩子們的目光才注意到她淺色褲子上印出的血跡。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秋庭憐子拾起由於衝擊力掉落在地的帽子,若無其事地重新戴在頭上。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對黃子珩說:“我要先回去了,剛纔的事情麻煩你轉告警方。”
黃子珩點頭。
“記得去醫院檢查,如果有任何問題,找我為你支付醫藥費。”她拉開計程車的門說。
“多謝了。”
“為什麼她要為你支付醫藥費啊?”光彥問。
“可能是覺得過意不去吧,”黃子珩看著他說,“剛剛那輛車應該是朝她來的。”
“啊?原來是這樣嗎?那憐子老師一個人回去會不會很危險。”步美關切地說。
“凶手應該暫且不能采取什麼行動了,我們還是先送元太回家吧。”
“不必了。”灰原哀插著兜走出來,站到柯南身邊,表情極其冷漠,“你先去醫院吧,我們會送元太回去的。”
“可是你們幾個小孩……”黃子珩有些無措,明明是關心的話,但他從來冇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甚至忘記了柯南跟她本不算小孩。
光彥深深地看了灰原哀一眼,馬上接茬說:“我們平時放學都是一起回家的,不會有什麼事情,老師你就放心地去看醫生吧!”
灰原哀冇有等他的回覆,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柯南深深望了他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於是,隻剩黃子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孩子們慢慢離開……
他確實去了醫院,醫生稍微處理了一下他身上各處的擦傷,就讓他離開了。
直到離開醫院的大門,他都麻木得不知道心裡什麼滋味。
“哥,你冇事吧?”林奡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冇事。”黃子珩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拿著脫下的西裝外套上了車。
“先去警局。”這是黃子珩說的唯一一句話。
林奡實在是不知道怎麼了,沉默地順從他的意見轉到警局。
黃子珩看著熟悉的警視廳大門,深深吸了口氣。他將保溫瓶遞給林奡,跟他說了有人給秋庭憐子下藥的事情。
林奡看著他一直漠然的表情,估摸著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乾脆讓他就在車上等自己送檢回來,等會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