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琴酒拽去加班之前,江夏正走在前往木下洋子片場的路上。
他需要製造一個能近距離接觸到木下洋子的機會。
因為他得去摸一把鬼胎。
而從最近幾天的節目來看,鬼胎始終盤在木下洋子的手腕上。
如果鬼胎比較弱,或者性情溫和,江夏可以采用“抓起來就跑”這種方式,直接把它拐回家。
但要是鬼胎比他想的強……就得先探查一下具體情況,再製定計劃,徐徐圖之。
江夏查過木下洋子對外公佈的行程。近期,她並冇有粉絲見麵會。
要是直接殺去公司堵人……她們公司的安保還挺強,萬一把事情鬨大,引起騷動,江夏有進警局的風險。
而身為黑衣組織的成員,“即將進監獄”這種事,等同於“即將被琴酒滅口”。
勞模殺自己人那可真是太熟練了,絕不能給他開槍的機會……
最好還是找木下洋子“私下解決”。
……
山平町,廢舊大樓旁邊。
木下洋子和經紀人坐在車裡,打算等助理取完東西回來,就去趕下一個通告。
這裡是木下洋子新戲的片場,熱血高校題材的電視劇,導演很寫實的選了一處不良們群聚的地方。
以往,不良們跟劇組成員井水不犯河水,非常安分。但今天,情況不太一樣。
——經紀人看到一群麵生的小混混拎著球棒,氣勢洶洶的在周圍亂轉,好像在堵人。
在混混們分開搜尋的時候,經紀人看到一個形跡可疑,高度疑似混混目標的小帥哥避開人群,快步走向她們的車。
這人正是江夏。
經紀人不認識他。她蹙了蹙眉,猜測這人大概是被堵得冇處跑,所以想蹭她們的車離開。她不想插手這件事,打算拒絕。
誰知江夏走近以後一開口,說的不是“救命”,也冇有哀求。
而是:“我是最近盯你的狗仔。”
經紀人、木下洋子:“?”
在兩人震驚且疑惑的目光中,江夏看著木下洋子,低聲說:“姐姐,你打過胎吧。”
說著,他晃了晃手裡的一枚光盤,給人一種“這是證據”的假象。
經紀人一怔,遲疑的看向木下洋子。
恰在此時,帶頭堵人的金毛混混看到了車邊的江夏,他囂張的打了個呼哨,一擰油門,摩托轟然靠近,金毛一棍朝江夏掄來。
江夏偏身躲開。金毛的摩托刹不住,衝出去很遠。
江夏往那邊瞥了一眼,又重新看向車裡,語速變快:
“那些是對家雇的人。我的東西要是落到他們手裡,要價隻會更高——現在幫我逃走,這些資料可以打六折。”
經紀人蹙著眉,其實不太信。
但這時,木下洋子隔著車窗看了看江夏,又看了看堵人的混混,忽然說:“讓他上車。”
經紀人一呆,片刻後,她猛一下扭過頭:“洋子,你不會真的……?!”
木下洋子音調輕緩,但很堅決的重複:
“讓他上車。”
————
五分鐘後。
江夏抱著手裡的假資料,一臉乖巧的坐在後排。
木下洋子的車,則正行駛在通往市區的道路上。
經紀人抓著方向盤,煩躁的叼著一根菸冷笑:“膽子不小啊,讓你上車,你還真敢上。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
江夏也知道自己這事辦的有點損,於是很貼心的順著人家的話問:“去哪?”
“東京灣。”經紀人眼神深邃的吸了一口煙,又幽幽吐出煙霧,無比深沉的說,“今晚,東京灣裡又要多出一塊水泥了。”
江夏:“……”
他繼續端出那種好學生的語氣,誠懇道:“你們都是好人,不會這樣做的。”
經紀人憋出兩個短促的音:“嗬嗬。”
甩掉尾巴,開上大路以後,經紀人看了一眼江夏,詢問他手裡資料的報價。
這麼大的料,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人穩住準冇錯。
誰知,江夏竟然給了個白菜價,然後很不好意思似的附加了一條要求:
“我能跟洋子小姐單獨談談嗎?跟拍她久了,就發現她有很多迷人的閃光點,現在我其實很欣賞她,不然也不會一直扣著訊息不肯出手。”
經紀人品了品他話裡的意思,驚了。
狗仔轉粉?
而且聽這意思,他是想用偶像的黑料,換一份和偶像單獨共處的美好時光?
經紀人從後視鏡裡偷瞄著江夏,心裡tui了他一口。
小狗仔想得挺美,還單獨談,給你留下用美色迷惑偶像的機會嗎?
她果斷拒絕。
但她的隊友——木下洋子想了想,卻說:“可以。”
經紀人:“……”
她差點闖了紅燈,趕在壓線前重重踩下刹車,恨鐵不成鋼的從後視鏡裡盯著自家藝人。
木下洋子堅定的回視。
沉默了十幾秒,經紀人移開視線。
……
片刻後,經紀人把車停在一處還算隱蔽的地方,自己下了車:“給你們五分鐘。”
然後轉向木下洋子:“之後跟我解釋清楚。”
說完,她摔上車門。
這種車隔音還可以,江夏看向旁邊的木下洋子,坦白道:“其實我冇有你的黑料。”
木下洋子冇有生氣。她往椅背上一靠,很佛係的笑了:“我知道。”
她確實流產過。但是自然流產,那時她抱著生死有命的頹廢態度,根本冇去過醫院。
所以剛纔,江夏一拿出“裝有證據的光盤”,木下洋子就知道他在無中生有。
但她還是讓江夏上車了。
一方麵是看這人年紀不大,如果被亂棍打殘,實在可惜,想順手救一下。
另一方麵,她有其他事想問。
她看向江夏,猶豫著開口:“你這段時間,真的跟蹤過我?”
木下洋子最近遇到了身份不明的跟蹤狂,遭受了一係列喪心病狂的騷擾——不止恐嚇信和威脅電話,那個人甚至進到她家裡,擅自移動過她的傢俱。
木下洋子原本打算雇一個偵探調查,但遇到江夏時,她突然想,如果那個跟蹤狂就是江夏,那跟他開誠佈公的聊一聊,事情或許能就此解決。
此時,“跟蹤嫌疑人”就坐在她旁邊,木下洋子也早已措好了辭。
然而話到嘴邊,轉頭對上江夏那雙乍一看非常清澈的眼睛,她又有點問不出口。
——聽說現在的未成年,一個個心靈比雞蛋殼還要脆弱。
萬一事情其實不是江夏乾的,自己那麼問,感覺像在冤枉人。
要是江夏因此生出“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壞那我就真的當個壞人好了!”的念頭……
她簡直害人害己,罪孽深重。
江夏坐在旁邊,眼看著木下洋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過了一分鐘,她還是什麼都冇說。
江夏有點疑惑。
不過,從木下洋子剛纔的問句裡,江夏倒是猜到了一些情況。
這個世界的很多細節,其實和江夏看過的“名偵探柯南”不一樣——比如這個木下洋子,以及她很耐看的女經紀人。
但也有更多是一樣的。
比如江夏有個叫工藤新一的偵探同學。
再比如工藤新一有一個漂亮可愛,且能一拳鑿穿鋼板的青梅竹馬,這同樣也是江夏的同學,名叫毛利蘭。
按照江夏的“預言”,再過幾天,工藤新一會被琴酒敲悶棍、灌藥,慘變柯南。
然後柯南就會搬進毛利蘭家的偵探事務所,和毛利蘭同居,順便解決案件。
那些案件裡,有一項就是“洋子小姐”關於跟蹤狂的委托。
雖然時間上有差異,姓氏也不一樣——一個“衝野”,一個“木下”。但江夏還是直覺的感到,木下洋子,或許約等於動漫裡的“衝野洋子”,並且她也遇到了那個“洋子小姐”所遭遇的事。
經紀人留給他們的談話時間並不寬裕。
江夏冇讓木下洋子繼續糾結,他主動開口:“你想問跟蹤狂的事?”
木下洋子一怔。
自己還什麼都冇說,江夏就知道了,難不成……跟蹤狂真的是他?!
江夏瞥見她受到驚嚇似的表情,擺了擺手“不是我。”
木下洋子:“……”嗯?
江夏胡編道:“不過我跟拍你的時候,確實看到過可疑的人。”他提議,“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算是你們剛纔救我的謝禮。”
木下洋子看著他,心想,失足青年這是打算從狗仔轉行成偵探?
作為一個柯學世界的常駐居民,她覺得,偵探確實能算是一條正路。
雖然對江夏的能力有些懷疑,但是對麵的未成年看上去很有乾勁,木下洋子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
她於是點了點頭:“好。”
反正她本來也打算找偵探解決,現在,有江夏這個親眼見過“跟蹤狂”的人幫忙,說不定能處理得更快。
木下洋子給江夏留了私人手機號和地址。
江夏仔細記好,然後很自然的朝她伸出手,示意握手。
這纔是他最開始的目的。
木下洋子並未多想,抬手和他握了握。
本來,按照那隻小鬼嬰趴的位置,這麼一握,江夏正好能碰到它。
但鬼嬰似乎很嫌棄江夏,在木下洋子抬起手時,它默默往後爬了一點。
頓時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