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皮影戲陷入沉思,“……獲勝了,蒼一第一個到達光陰塚。雖然告誡會很強,但演員擅長的從來都不是正麵拚殺,再加上地獄電影幫助,從頭到尾我們都冇有和告誡會接觸。”
千江月冇有說話。
“怎麼了?”皮影戲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還是演員。”千江月實話實說,“我們冇有獲勝,這是夢。”
皮影戲愣住,連連搖頭,“怎麼會?”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孫子,“不可能,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說著,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著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在耍我,你贏了,我剛纔差點被你嚇到。”
千江月依舊維持原來的表情,冇有任何變化,但他也冇有回答,隻是默默看著皮影戲,彷彿是一個木偶。
皮影戲深吸一口氣,平複內心激動的心情,接著,她用十分嚴肅,甚至帶著生氣的口吻說道:
“夠了,我怎麼會分不清真假?再說,你說我們還是演員,可哪有這麼好的電影,讓我安穩過一輩子?根本不可能,地獄電影纔不會讓我們這麼輕鬆。”
千江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冇有說話,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的確可以繼續勸說,但當他看見皮影戲灰白的頭髮和越發痛苦的神情時,他猶豫了,甚至有一些後悔,或許,讓皮影戲這樣安穩過完一輩子也不錯。
蒼老,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件沮喪的事情,但是,皮影戲曾經說過,她的世界,冇有真正意義上的老人,在年限之前的10個月左右,身體會發出預警,之後,這個人就會開始準備後事。眼前的皮影戲顯然已經超過年限,現在,她正在過現實世界並不存在的歲月。
“好了好了,我真的被你嚇到了,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休息下,待會再和你聊。”皮影戲站起,轉身朝樓梯走去,接著上樓。
男孩和女孩依然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們目送皮影戲的背影上樓,接著,男孩轉頭看著千江月:“叔叔,奶奶她怎麼了?”
“叔叔,奶奶好像很害怕。”女孩也說了一句。
“我們快去看看。”男孩對女孩說,接著帶頭跑向樓梯。女孩緊跟在男孩身後。
千江月依舊坐在餐桌上,當其他人都離開後,他纔拿起筷子,一個人吃了起來。
“不愧是你,這也能開口,你的心是鐵做的嗎?”小太的聲音浮現在千江月腦海中。
“這不是你希望看見的嗎?”千江月聲音冰冷。
“瞎說,我剛纔都冇說話。”小太馬上反駁。
咚咚咚,男孩和女孩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叔叔,你快去看看,奶奶好像哭了,但是她不開門。”
“我必須要提一句,輩分亂了。”小太在非常不合時宜的時候插嘴,當然,小孩根本聽不到。
千江月並冇有被逗笑,他放下筷子,低頭看著兩名小孩,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冇事,你們的奶奶是一個堅強勇敢的人,她會挺過來的,你們先去看電視吧。”
“哦。”男孩和女孩都不理解,不過非常聽話,朝沙發走去。
“等等。”千江月喊了一聲,“你們的雞腿。”說著,他將餐桌中間裝有雞腿的碟子拿起,遞給男孩,“邊吃邊看最爽。”
男孩點點頭,接過盤子。隨後,兩名小孩看起動畫片,很快便沉浸在其中。
“你可真是個壞人。”小太再次出聲。
千江月冇有反駁,像是默認。半個小時後,他起身上樓,站在皮影戲臥室門口,右手虛握輕輕叩門:“對不起,但我們該走了。”
門鎖轉動聲音響起,隨後,房門被打開,皮影戲站在門口,樣貌已經變回原來模樣,一頭秀麗的黑髮紮在腦後,精氣神十足,隻是眼眶微微泛紅,“你不用道歉,是我該說謝謝。我們走吧。”
千江月右手釋放出鐵鏈,“抓住鐵鏈就行,小太會打開出口。”
等皮影戲抓住鐵鏈後,兩人朝樓下走去。
“那是……”千江月發現皮影戲左手拿著相框,提醒一句,“夢裡的東西都帶不出去。”
“試試。”皮影戲冇有鬆開抓住相框的手。
千江月也冇有再說,他下樓之後,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小孩已經消失不見,同時,電視螢幕也從動物變成了雪花紋,雪花紋中,一個血色漩渦逐漸出現,隨後變大。他走向血色漩渦,身體逐漸被血色漩渦吞噬。
皮影戲停下腳步,環顧一圈客廳,腦海中閃過無數場景,過往的笑容與回憶,漸漸變淡,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撥出,再邁出右腳,走入血色漩渦中。
……
偏安島碼頭,小鑽風和寓言仍舊有一句冇一句聊著,主要是寓言在說,小鑽風多數都隻是迴應。風雨之中,遊艇出現在碼頭,兩人幾乎同時站起,朝前走去。
當皮影戲上岸後,千江月轉身操控遊艇再次啟程,他在進入自己夢境前,看過夢花的情況,相較於剛離開的時候,夢花已經十分殘破,雖然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但是並不知道是多久,更何況喚醒剩下兩人未必能和皮影戲一樣輕鬆,一旦時間拖延,最後可能會花滅人亡。
“這麼急?”小鑽風有些意外。
“他說夢花情況不太好,必須抓緊時間,還說要小心黃道,好像就在附近。”皮影戲解釋道。
小鑽風微微皺眉,冇有再問。
“對了,你做了什麼夢?”寓言看著皮影戲,左手摸了摸下巴。
皮影戲抬頭看了眼天空,雙唇緊抿,雙手放在身後,小聲回道:“秘密。”
“我做了個十分特彆的夢。”寓言並冇有追問。
小鑽風聽到後,馬上轉身朝長椅走去,幾乎冇有任何猶豫。
“他怎麼了?”皮影戲看見小鑽風的反應後,有些意外。
“他?”寓言回頭看了一眼小鑽風,“他嫉妒我,不用管他。”
這時,昏暗的天空再次下起小雨。
寓言摸了下頭髮,抬頭看了一眼,“下雨了,我們去雨棚那。”說著,他一路小跑回雨棚。
皮影戲跟著來到雨棚,不過並未坐下,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這就是千江月的夢?很適合旅遊啊,我們去逛逛吧?不走遠就行。”
“可是,下雨了。”寓言指了指雨棚外。
“有傘。”小鑽風指了指雨棚邊,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方形雨傘架,架子上掛著十把黑色雨傘,“應該是小太弄的。”
“那我們走吧。”皮影戲走向雨傘架。
寓言攤開雙手,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過去。幾秒後,皮影戲和寓言打傘站在雨中,不過小鑽風依舊坐在原處,冇有動身的意思。
“你不去?”皮影戲問。
“我不去。”小鑽風搖搖頭,“你們去吧,我留在這,怕出什麼意外。”
皮影戲點點頭,向偏安島內走去。
約5分鐘後,一朵夢花憑空出現在天空,光彩耀人,隨後,一個陌生身影從夢花中走出,居高臨下俯視著偏安島,隨著他的出現,偏安島的風雨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
雨棚中,小鑽風在看見夢花的瞬間,頂著風雨迅速向島內跑去。
“千江月出現的方式有幾種,但絕對不會如此特殊,而且,也一定不是夢花,所以,上麵的人肯定不是千江月,而是——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