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勁躲到一邊,小聲的打電話,“嫂子,前院有電視台的人來,我看謝站長氣壞了,捂著胸口,咬牙切齒的叫我找周老闆前來。”
周想知道表舅是在心疼錢,他身上揹著二十來人的生活費,找不到來錢的項目,也幸虧養老保險屬於縣公司承擔,不然,他得撂挑子不乾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前院。”
跟屁蟲淩然立刻跟上。
周想一眼就認出了金曉玲,以往甜美的形象被強悍的女強人形象替代。
金曉玲卻愣怔幾秒才認出周想,也虧得那雙大眼睛,“周想。”
“金姐。”
金曉玲點頭,“我可差點冇認出你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這位是?”
金曉玲見她身後跟著的淩然,有些疑惑,不像當年的兩位少年裡的任何一位。
“我愛人淩然,也是這個小鎮子的,淩然,這位是金曉玲,當年,省台來采訪我的就是她。”
“你好!”金曉玲大方的打招呼。
“你好!”看在這位記者當年如實報道的份上,淩然終於願意應答彆的女人了。
隻是,這女人,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因為,下一秒,這女人就對他老婆道:“周想,以你的才華,怎麼會嫁回這個小鎮子上?前幾年,若不是你突然去京城讀書,你的獨家采訪可又將是我的。”
淩然決定,以後,還是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擺出一副冷淡的麵孔,絕對冇有例外,唯一這次例外,給了點好臉色,都不知道馬王爺長著幾隻眼了。
周想感受到身邊人的煩躁,笑了,“金姐理解錯了,我回來娶丈夫來了,外頭的男人,哪有我們本地的男人知根知底的。”
金曉玲一愣,才笑著道:“那倒是,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他盤清楚了。”
金曉玲身邊的人催促她彆敘舊了,開始拍攝吧!
金曉玲點頭,“周想,我們開始吧!你有什麼要求?”
“唯美!彆的我也不懂。”
廣告公司的開始拍攝了,金曉玲讓手下人去隨禮采訪幾個遊客。
身後人都去做事了,周想問起金曉玲如今的職務。
“新聞中心主任。”
“恭喜啊!”周想真心的恭喜她。
金曉玲卻苦笑,“十年了,我才熬成主任,憑的全是自己的敢拚敢闖,做新聞,經常是跑斷腿,你看看我現在,一副女強人的模樣,可是,背後的心酸誰能懂呢?
累的精疲力儘的時候,我經常會問自己,到底圖的是什麼?名?利?金錢?我哪樣都冇占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裡。”
金曉玲可能真的是累了,逮著才第二麵之緣的周想訴苦。
周想懂,女強人,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若是有了家庭,那就更累了,既然她想找個傾訴對象,自己就給她一些建議,
“若這行不是你的最愛,我建議你辭職,冇必要活的這麼累,女人,在職場上是最吃虧的了,哪怕你爬上了頂端,得到的也不是好名聲,就像你說的,你起碼得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而奮鬥?至少有個目標吧?”
金曉玲一愣,她真的冇想到周想不是安慰她忍忍。
然後,她就笑了,哈哈大笑,眼角滑下了淚水,僅僅兩麵之緣,周想都能給出對自己最好的建議,而她的親人卻叫她為了穩定,為了以後爬的更高,繼續忍著。
她拭去淚水,“周想,你知道嗎?最近幾年我很累很累,見到一個熟人,我就這樣訴苦,可是,隻有你給的建議不同。
我都34了,我的家人勸我忍,勸我穩住這份在他們來說是榮耀的工作,我忙的連睡眠時間都不夠,他們還逼迫我相親結婚,結婚的話,再有自己的小家庭要忙,我會瘋的。
這一刻,我決定了,我要去旅行,我要去攝影,去看遍天下拍遍天下,纔是我的最愛。”
周想瞠目結舌,她到底做了好事還是做了壞事?
金曉玲忍不住抬起摸摸周想的發頂,當年,她就想摸了。
“周想,你不要多想,我隻是需要一個支援的聲音,一個就好。”
周想點頭,“你最好帶上一台小巧的攝像機加筆記本電腦,自己成立一個網站,上傳你看到的美景,各處不同的民俗,也許,你將創造一個不一樣的網站。”
金曉玲立刻麵露喜色,“對呀!對呀!不提創收,就是我用這種方式儲存起來也不錯的,以後,慢慢回味。謝謝你,周想!”
“隻希望你以後不會怪我。”
金曉玲搖頭,“不會的,我已經膩了這種生活,也很想逃脫身上的枷鎖。不過你放心,我辭職還需要一些日子,你的宣傳片,我會幫忙爭取到最好的時間檔的。”
“謝謝!”
“不用謝!”金曉玲笑道,她的笑容裡帶著輕鬆,又露出了她原本的甜美。
見此,周想鬆了口氣,看來金曉玲是真的想解脫目前的困境才下了決定,她也就放下了擔心。
公園拍攝完,要去地道和展覽館拍攝,淩然讓周想彆跟著了,他帶著這幫人去。
金曉玲也不願意跟著,她不需要再拚了。
“走,去我家坐坐。”
“好!”
見到周家樓房,金曉玲對自己的決定更加不後悔,周想的十年,比她的十年值,她不要再做彆人的墊腳石。
周嫋帶著陸兆沖和金超一家三口正準備離開,見妹妹回家了,就把手裡的兩卷畫卷交給她。
“我要走了。”
“不吃中飯嗎?”
“吃了中飯還有晚飯,你打算拖住我幾天?”
周想一揮手,“趕緊走吧!”
周嫋笑了,“再見!”
保姆車離開了,周想輕歎一聲,轉身招呼金曉玲進院子。
金曉玲這纔回神,“那,那是你大哥?”
周想點頭,“是呢!”
“我記得你大哥好像,好像。”
“是的,他如今智力恢複了不少,所以,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是,他給你的畫?”
“我大哥學過,他畫的是公園的前身,冇有照片,隻能勞累大哥現畫。”
金曉玲再次覺得自己的十年不值,太不值了,周想的大哥十年學了畫,周想的十年掙到了這兩棟樓房和公園,可能還有更多,她的十年得到什麼?
功勞被人一壓再壓,隻因她是女人,還是像周想他們這樣,頭頂上冇有人管著,纔是最輕鬆的。